第四章母女不连心
大妈在门外连叫带按门铃的，好半天才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谁啊？来啦！”里面的屋门打开了，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向外看着，见是居委会的人，她把简易防盗门打开：“老刘啊，咋有空来我这......这是？”她是指齐林。齐林是穿着警服的，娟子妈一时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会来自己家，片区的警察，她都是认识的。
刘大妈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大声地回答着：“这是齐警官，上你这问点事儿。”聋了啊，不大声的说话，她是听不到的。
“警官？找我有啥事？是娟子的事吗？她好久没回来了......先坐下吧，我给你们拿杯子倒茶去。”娟子妈说。虽然不知道警察来家里有什么事，这客情还是要有的。
娟子妈为两人倒上了茶，脸朝着齐林说道：“娟子她一直在外面住的，很少回来，嗯......大概有好久没回来了，你找她何事啊？”娟子早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对于她在外面干了什么，她一点都不清楚，也懒的去打听。
齐林一听，一时也不知从何问起，人家好久没回来了，就是知道情况也不会太多，低下头去想了想抬头说道：“是这样的，我是xx市xx镇派出所的，我们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大概是……应该是......娟子的.....”有些顿顿的把来意说了，因为，齐林不想让这个老太太想的太多。
“噢，嗯......?她跑那么远去干嘛了，一定是去写生了，那破画又卖不了几个钱，天天就在那画啊画，我说她，她嫌烦搬走了，唉，连个电话也不打......”娟子妈说。对于女儿的做法，她一直就不认同，就她画的那些破画吧，看上去总是怪怪的看不懂。
齐林问：“大妈您知道娟子她有什么好朋友吗？我是说很要好的...”这样问，齐林知道，就这娟子妈对女儿失踪一无所知来看，她应该也答不上什么来的。
“不知道，她从不把朋友带回家，也不跟我说这些事，都快三十的人了，也不想早点成个家，整天就在那里关着门画啊画，要不就是一天到晚的不回家......”娟子妈一唠叨起来又有没完没了的迹象，把个齐林听的一直在皱眉头。
“大妈，您这里有没有娟子的照片？这次因为出来的急些，没有把她的那些东西带过来，您要是有照片的话，我拿回去做一下比对。”齐林打断了娟子妈的说道，要是有照片的话，齐林是见过娟子的身份证的，只是，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不是跟本人完全相符，他也不敢说，这是第一代居民身份证，照片上的效果都不咋地。
娟子妈站起身走到另一间屋去，不一会儿，她手里抱着几本相册走了回来，把册子递给了齐林：“都在这呢，她没拿走。”
齐林接过来放在小茶几上，一本本地看了起来：从相册上可以看的出，娟子从小长得就很文静秀气。他拿着一本册子，指着上面的相片向娟子妈说道：“这张是最近一些的吧？能不能把它给我？”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齐林从相册上取下了相片：“先暂借一下，以后我会还给您的，那我就回去了，有消息我会通知您，您家里有电话吗？噢，没有，那我给居委会打吧。”这个老太太，难怪娟子很少跟她联系，因为要是这样的话，除非她回家来。
说完，齐林站起身来，就势要向外走，居委会的刘大妈也赶紧起身，也说还有事要回去，两人同娟子妈打了招呼走出门去。
齐林跟刘大妈回了居委会，要了那里的电话号码，尔后告辞出门向公交车站起去。刚才有件事齐林并没跟那个刘大妈说：齐林站在娟子家门口内，让刘大妈先出去，这也是种礼节。这个时候，他听到屋内的娟子妈好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齐林听的：“死丫头，死了清心，最好下辈子也别让我见到你......”老太太耳朵背，她以为这样小声的说话，别人应该也是听不清楚的。
难道，娟子妈知道绢子已经出事了？如果检验报告出来的话，这个叫娟子的年轻画家，失踪的时间应该在去年。这个当母亲的一年多没见过女儿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里面定有猫腻。不过话又说回来，娘俩不对眼的太多了，许是这娟子和她母亲关系处的紧张，才会搬出去住，如果她妈妈知道女儿已不在人世，也许就不会说这种话了。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吧，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的丢了，还会心疼一阵子呢。
齐林回到招待所，把那部汉字传呼机拆了封：自打买回来，还没好好试试它的功能呢，也不知这汉字传呼机跟数字传呼都有些什么功能。接上电源一看，还不错，就是现在还没交费，也无法使用。
齐林把这传呼机摆过来复过去的玩的入了迷，等窗外天快黑了下来，才想起要把今天的情况跟所长汇报一下，赶紧出了房间去总台借了电话用：他可没想过要去外面打电话，自己的钱啊还是省点吧。再说了，这回去也没法报销啊不是。
那边所长一听齐林找到了画家的家里，一个劲地表扬他工作认真，也没在意齐林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收拾一下工作回家呢，连忙让齐林拿到检验报告就回去，桃村那边又有了新的情况。
大概是电话里不好说，齐林也没追问出了啥状况，放下电话出了门，找了个地摊要了碗水饺，吃饱了又赶紧回去看书去：今天顺路买了几本考研用的书还没好好看看呢。
因为有同学在省厅帮忙催了一下，检验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其中传呼机的鉴定：这传呼机在去年四月就停机了，随附着几张一长串的通话号码。还没看别的，就这一项，齐林的头上快冒出汗来了：天啊……，这一个个地查，得多久才会有眉目啊？
再看画夹子：按纸张鉴定为普通加厚画纸，一般的画家专门用来作野外写生的，上面的铅笔画迹不好做年代鉴定。
笔记本上的碳素字迹的年代出处，大概为一年之前，后面附上了一张空白页的还原照，上面写着短短的几个潦草字迹：“林中有鬼”，象是勿忙中写下的，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也不象前面那些字体，这几个字写的很大，占到了页面的近一半。那么，为什么写完了又撕去呢？齐林身上一下子起满了鸡皮疙瘩：真的有鬼吗？噢......呵呵……这都啥年代了，还有人相信鬼啊神的，真是的。
那把梳子因为没有什么价值，只说了一句：无从检验。大概是上面没有附着头发之类的东西吧。
齐林谢过了同学，赶紧去街头公话亭子给所长去了个电话：这会儿也顾不得报销不报销的事啦。
那边曲所长一听，立即让齐林赶回去，有事情回来再说。
回到招待所退了房间，齐林就去车站买上了回程车票。
一进所里的大门，齐林顾不上休息，直奔所长办公室。
“小齐，回来了！”曲所长接过齐林递给他的检验报告，边看边说：“今天晚点了，明天咱们去一趟桃村，那边的水塘边上发现了一个男尸。市局派法医下来了，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不过，据法医初步判断：那个人在水里泡了最少在半年以上。”说着，心里也有些烦燥，那个桃村在大山里，怎么比城里的事还多呢。
“嗯，‘林中有鬼’？什么鬼怪的，尽瞎说，咱们都是无神论者，别信那个。”这一定是那个画家闲着没事胡写的，曲所长抬起头看着齐林继续说道：“市局派了个人下来，明天一早就到，你和他一起办这个案子吧。有什么事多听、多做、少打听，有情况向我汇报就行。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上班再说。”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要多向他们年轻人说说，以免的出差错。
齐林从所长办公室出来，直接回了宿舍。
第二天上班，齐林正在审讯室整理着东西，听外人有人喊他，说是曲所长让他去会议室开会。
原来是市局派下来的人到了，齐林一进会议室，就见曲所长和所里的几个领导已经坐在那儿了，有一个三十多岁身着便装的男子坐在曲所长旁边，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曲所长抬头一看齐林进来，招呼他过去：“小齐，这是市局刑侦科的吴警官，有关案子的事你跟吴警官汇报一下吧。”市局下来的人啊，就算是官再小，也得把他们高看一眼的，级别不同啊。
“吴警官您好，我叫齐林。”齐林客气的跟吴警官打了招呼。
吴警官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我叫吴琦，以后你叫我吴哥就行，我年长你几岁嘛。”
吴琦说道：“是这法医的尸检报告，昨天才出来的，我正好有事过去，一起带过来了。报告上说：男尸年龄大概在40-45岁之间，内脏器官的肺里有很少的积水，应该不是溺水死亡，死者的胃里基本上没有看到食物残渣。但是他的心脏却有些问题：属于典型的左心室肥大，这种病人一般都是先天性的......法医的最后报告写着：排除他杀的可能后续报告得等病理化验之类的云云。
也就是说，这个死者可能是自身病变死亡的。但是，即然人不是他杀，为何会被人扔进水塘里？而且还一泡就是大半年，怎么就一直没被人发现呢？吴琦说：“曲所长，我准备和小齐去一趟桃村走访一下村民，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大家互相传递着尸检报告，就听吴琦说道：“关于死者的身份，我已向局里汇报了，暂时还没有与本市失踪人口相符的。因为没有此人的有效证件，局里把死者的复原像上传至了省厅，另一方面也登报查找尸源。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曲所长闻听后说道：“好的，所里给你们派个专车和司机随同你们办案......”
吴琦回答道：“噢，专职嘛，司机就不用配了，我会开车，让齐林带路就行了。”我来是办案的，哪里用得着什么专职司机来开车呢。
“也好，那今天就这样，我让司机把车钥匙给你送过来。噢，我去给桃村的王书记去个电话，让他给你们安排一下。”曲所长说。
会议室里只剩下齐林和吴琦后，吴琦说：“小齐，你去省城了解那个画家娟子的情况有什么发现？”
“也没什么，就是娟子妈好象是对她女儿失踪并不感兴趣，也没见她有着急的样子，这有点不太正常，但凡母亲对女儿都是疼爱有加的，虽然这事儿对案子无多大关联，却也有些奇怪。”齐林想了想说道。
吴琦笑了笑说道：“呵呵……，有无关联现在还不好说，案子里的任何事情，也许都会和案件本身有关联的。也许，娟子与她的母亲关系紧张，就是造成娟子失踪的直接原因呢。走吧，咱们到外面找家饭店，我请客，呵呵，小饭店就行啊，咱们边吃边聊点家常。”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齐林应着声，跟在吴琦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