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探小桃村
齐林把春子送出了屋子,转身带上了房门。
吴琦一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跳下床穿上鞋子,走到一边的桌子前坐下,自己动手盛着面条,嘴里还小声地说:“嘿嘿,不错啊,这可真是绿色鸡蛋呢,说什么也得多吃些,晚上好干活啊!小齐,过来一起吃吧!”一反刚才蒙头大睡,一点也不客气的扒拉起了碗里的面条。
齐林看着吴琦精神抖擞的一连吃了二大碗鸡蛋面条,把他看的眼都直了,心里对吴琦更加的佩服:看看人家吴哥,这才叫有大将风度,能曲能伸,遇酒干掉,遇人嘛......我还真得跟他好好学几招呢。
两人吃饱喝足,坐在屋子里的床上小声地商量着晚上的事,只等半夜时分的到来。
自从他们白天进了桃村,这里发生的一切,象是很正常不过了。但是,两人都知道,不说别的了,就是那个村书记,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白天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那就只得等到晚上再行动。
因为闲着没事,何况吴琦又是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装醉,哪也去不得,这个小山村里也没有电视可看。
吴琦示意齐林把屋子里的灯关上。
吴琦跟齐林聊起了他在部队当战士时的一些小趣事,齐林也跟他讲起了在警校上学时的一些事情,两人聊的非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态势。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午夜时分,吴琦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小心地拉开窗帘向外看着:院子里静悄悄的,皎洁暗亮的月光,把院子里种的几棵桃树映的枝影森然,有微风吹过,树叶子哗哗地轻响着。
吴琦走回小床边,摸着黑把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只小手电低声地对齐林说:“小齐,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最好不要带着以防掉了,万一咱们被人发现了,咱们好轻装上阵地跑啊。呵呵......你不是去过王书记家吗,他家的方位还能记住吧,不知那个老王书记这会儿睡觉了没有。”
两人做了简单的准备,悄悄地拉开房门溜出了院子。
月光洒在大地上,小村子里四处静悄悄的,有几处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声,一只猫站在一家的院墙上,低着头,看着两条黑影顺着墙根快速地向前走着。
这当然就是吴琦和齐林二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向着村子的一边走着,齐林边走边辩认着方向,这就来到了一处用大土块砌成的院墙前。
齐林向吴琦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这里就是王书记的家。
吴琦扒着墙头向里看着,院子里很静,一扇窗子里透出了昏暗的灯光,大概是点着煤油灯之类的照明,一只拴着的大狗好象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从地上站了起来。
吴琦猫下腰来向齐林做了个手势,两人顺着院墙向院子后面溜了过去。
转到后面,二人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片小树林子,大概是用来育树苗的地方,来到了靠着墙边的地方抬头看去,有一扇很高的小窗:这就是一般农村盖房子的老习惯,后面的窗子一定要建得高些,以防备有人在自家后院溜个墙根之类的。
吴琦抬着头,正要跟齐林说些什么,前面的院子里传来了狗吠声,屋子里也有了大些的动静,大概是有人开门出去查看了。
吴琦和齐林赶忙离开了这处后房墙边,向着一边的小树林子里钻去,二人蹲在了暗影里。看来,这农村人家喂的看门狗,是只顾着前面来人,根本就不去管后院的动静,这样正好,不然的话,咱这边一动,那边就叫上了,还不得赶紧的撤退跑路啊。
不一会儿,那狗吠声停了下来。
吴琦和齐林又起身跑到了房子的小窗下,抬头向上看着,吴琦打手势让齐林蹲在地上,他上去看情况。
吴琦踩着齐林的肩膀爬到了小窗下,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南边的方向:
屋中一盏昏黄的小油灯照着亮光,几个人围坐在小马扎子上,正对着吴琦趴的这个窗子的人,就是那个中午在村委做饭的春子,其余的人大多只是背影,而且也仅能看到一个个的头顶。这些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搞的什么飞机?
这些人中,唯独看不到王书记,可能他就坐在小窗下面吧。
只听王书记叹了一口气说:“算啦,是祸躲不过,这事儿上面都派下警察来了,就算咱们啥也不说,人家还不会破案吗?今天那个姓吴的警官被咱们灌了不少的辣酒,想必明天他就不肯再喝了......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到时候去局子里蹲大牢了,可别说我没早提醒你们。好啦,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回去歇着吧。那个春子,这几天你就不要回家了,晚上就待在村委,跟你家婆娘打声招呼,就说上级派人下来查事情,你负责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让队上给你减点提留款,老娘们就好沾小便宜!记住了啊,有啥动静早点向我汇报!”
春子从马扎子上站起了身说:“那好,我先回去了,那个主事儿的警官醉的不轻,万一半夜里起来要吃饭,我还得给他下面条呢。”
“成!哎,春子,小心地看守着那屋子里的东西......”王书记追了一句,下半句听不清楚了。
吴琦连忙蹲下身子悄悄地溜到了地上,齐林早已累的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吴琦拉着他顺着墙边向村委赶了回去。
回到了屋子里,吴琦把房门关好,拉着齐林摸着黑坐到了床边低声说道:“小齐啊,咱们得留上意了,王书记让那个做饭的春子在这里守着什么东西,我看,八成和失踪的画家和那个死了的无名男子有关。”
“啊......不会吧,他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子。”齐林着实不愿相信这些看上去老实厚道的农家汉子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好隐瞒的地方。
齐林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心里也不敢就这么武断的下定论,必竟这里发生了本不该发生在这个小村子的诡异之事:好好的两个大活人,一个尸浮小水塘,一个留下了自己用的物品没了踪影。
现在事情的发展又出来了个有人看守什么物品之事,就算是齐林不愿相信,也不得不去信了:即然都是老实的种田人,除了庄稼、婆娘、孩子和房子之外,究竟有什么东西好看守的?也就是说,在这个大队部的院子里,存放着与庄稼、婆娘、孩子和房子之外的某些东西,那又会是什么呢?
吴琦小声地交待了齐林几句,倒头躺在床上睡了,不一会儿,传来了轻微的憨声。
齐林这是第一次真正接触案子,哪里能睡得着,他大睁着双眼看着黑暗中的屋顶,脑子里乱得很。
这时,外面传来了院门的轻响声,接着,一个人的脚步声匆匆地向自己住的东屋走来,停在了窗外,一个被外面的月光映照着的头影印在了窗帘上。
齐林见这个头影象是那个做饭的春子,也没在意,昏沉中,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宁静的小山村,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那么的安静,就连狗吠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