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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子非君莫属
memeyejj
3289

“清河……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你送进宫,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他紧蹙眉头,深黑的瞳孔里释放微微的痛楚。

“我是季暖,慕容清河早就随着君长卿死去了,别再叫我清河,”

季暖大声呵斥,“如今沈初阳才是我的宿命,我坚信我要来找的人就是他。”

君长安烦躁地问:“那么我呢?我的宿命又是什么?”活了几百年一片空白的他又是为了什么等到现在的?他等来季暖,却被否定了他的等待,这也相继否定了他存在的所有理由。

“你是注定要走到世界尽头的人,帝王星一直闪耀不停,爹爹曾预言,月影王朝只有一人能逃离毁灭,那人将是月影存在过的唯一的证明。现在我知道,那人就是你。”

“你同样来自月影,存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他纠正道。

“你忘了吗?我早就已经死了啊!玉如意把我的灵魂重生在了一个小女孩身上,尽管有着记忆,却不能长存。”

季暖笑笑又说:“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介怀也不想你再记挂。你知道即使我选择了现在的你,最后白发苍苍的人也只有我自己而已,和你之间,与子偕老的约定是实现不了的。”

君长安笑笑,不再说话。

百年之前,成亲的那一天,他走进喜庆的洞房,掀开红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世美貌的面容,他却从那一张笑颜如花的脸上看到了清河的泪流满面,呆呆地看了半晌才仓皇地逃离洞房。

从那一天之后,他就觉得心莫名地空了一大块怎么活都觉得缺少了什么。

清落问他,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慕容清河。

他对着窗外的山河叹息:“我给过所有女人机会,也给过我自己机会,可我的心依旧像是一潭死水不起波澜。清河说我冷血,我信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得就像个死人。唯有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才感觉自己真切地活着。”

很多人到死才明白最珍贵的原来早被遗忘在最初的相遇里。就像他送清河进宫时也只是当安排了一枚棋子而已,可他忘了,她有心,她会痛,她也会爱上爱他至深的君长卿。最后最受伤的反而变成了自己。

月影的城民相信命运,他以玉如意修得的不死之身登上皇位时,城民奉他为神。可他渐渐地恨透了自己的宿命,像一个不死人一样永世长存究竟是怎样的悲哀,这世上唯有他一人能体会。

对他来说,他的那一转身,便是永世的悲哀。

沈氏企业董事长沈李明珠偕同各位股东出席沈墨菲与沈初阳的订婚宴,各大媒体竟相入场,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一场记者招待会更加贴切,一个封闭的豪华包间,出席的股东围一张长桌而坐,正对门的是两位新人的发言席位,除此之外的整个空间都塞满了记者和摄像头。

虽然此次的订婚并不向外公开,但由于沈氏跨足政商两界轰动甚大,这场订婚在媒体的大肆宣扬下成为a城的焦点。

婚宴开始前,沈初阳和助手韩雨风待在会场隔壁的休息间,会场的噪杂的动静声声入耳。他身穿白色的燕尾服看起来像个冷傲的王子,红色的领结扣着脖子有几分呼吸不畅,他用手松松,然后看向一边待命的韩雨风问:“这衣服是不是该换成黑色?”

韩雨风看看他,沉声答:“白色很好,看起来很帅气。”

会场的噪杂声在他的耳际荡漾开去,只是很小的杂音在他听来却无比刺耳,他蹙眉缓缓地说:“白色太干净了,和今天的订婚不搭。还是黑色看起来舒服。”

韩雨风不知怎么接话,他想,在沈初阳看来这场订婚大概就像一场交易,在别人眼里光鲜亮丽在他眼里却肮脏无比。可沈初阳不会知道,很多人都争先恐后地想出卖自己的婚姻,包括他。

安静了半晌,沈初阳突然转向他问道:“韩雨风,你有喜欢的东西吗?”冷漠的眼神带着些许认真,“或许喜欢的人。”

“这……”韩雨风想了想,顺口答:“当然有,我有喜欢的女孩。”

“会喜欢多久?如果用你内心最想得到的东西来换你会放弃吗?”他问,带着一种探究和审问的口气。

“也许……会吧!”韩雨风从来不撒谎,就像沈初阳拿他当朋友,他也坦承告知朋友关系建立的桥梁是利益,沈初阳可以把朋友看得很清澈,因为他不缺利益,可韩雨风会衡量这份朋友关系的价值。

沈初阳笑了一声,略带嘲讽,“有时候我还挺希望你不要那么坦诚的。”

人都喜欢把丑陋的一面遮挡地严严实实,可韩雨风却毫不掩饰对权力地位的迷恋。韩雨风曾在大学校门口蹲了整整一个礼拜终于等来机会拦截到沈初阳,只说了一句,“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就算朋友做不成,至少是同盟。”此后沈初阳把他当朋友,因为他敢坦承别人不敢坦承的昭然若揭的心思。

“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问这种问题。”韩雨风疑惑地问。

“有个女人问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坚持喜欢过一样东西,这些天我也反复地问自己,好像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一次按自己的想法活过。”沈初阳撇撇嘴,露出些微不屑,“她说,她觉得我很可怜。你也觉得我可怜吗?”

“沈总,世上很多人都羡慕你。”韩雨风说得由衷。

“羡慕我有钱吗?羡慕我生来就拥有沈氏这么庞大的基业?韩雨风,你也很羡慕吧,如果我说把这些都送给你是不是会让你很开心?”

韩雨风看着略显无奈的沈初阳觉得无比可笑,这种可笑是悲凉的。有人挤破脑袋想爬进堆积如山的钱堆、光芒耀眼的上流社会里,可有人葬身在钱堆里却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地想爬出来。

门外的下属开门通报,“沈总,列席的人都到了,董事长请您出去。”

沈初阳站在镜子前理理领结,随意地说了一句,“这件礼服看着真不顺眼。”整理了一下礼服,平静地出了门。

韩雨风没有跟出去,他一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种场合他还不够格出现。不过刚刚的沈初阳看着很奇怪,虽然保持着一贯的冷淡,言语间却让人听出许多危险因素滋长的声音。

身着白色拖地长裙的沈墨菲恍如女神,带着优雅的笑容走过来和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一同站在发言席旁。她轻轻点点头向满屋子的人表示礼貌,从容不迫地高声说:“谢谢各位出席我和初阳的订婚典礼,也谢谢各位送给我们和沈氏企业的祝福,我相信沈氏企业在我们的努力下一定会迈向新的高度。”

她把话筒转向沈初阳,沈初阳对着话筒眉头越陷越深,仿佛在思考,又像在作着艰难的决定,突然转向沈墨菲问:“你爱我吗?”

沈墨菲的笑意僵住,疑惑不解地呢喃:“我……当然……”

“除了知道我名叫沈初阳,是沈氏的接班人,嫁给我等于嫁给一个庞大的家族以外,你还了解我多少?”

沈墨菲窘迫地扯扯他低语,“沈初阳,你胡说什么?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典礼。”

沈初阳抿嘴笑笑,“我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吗?比起一辈子相对无言的不幸,我想一次性的痛苦对你来说会比较好。对不起,今天恐怕要让你陷入窘迫的境地。”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个人面面相觑不知眼前演的是哪一出。沈李明珠却依然一脸镇定,听着儿子在台上宣布,“很抱歉让大家白跑一趟,今天的订婚……无效。”

沈墨菲看着沈初阳扬长而去已经完全傻了眼,含在眼里的泪水漫出眼眶,沉默地面对着媒体众多的提问,突然觉得沈初阳好残忍。

季暖工作的时候一直走神,想着他的订婚,想着他的委屈,想着他们的过去和将来。她想,就算他结婚,她恐怕也放下那份执念吧,他爱或者不爱与她无关。

办公室突然一阵喧哗然后又死一般的沉寂,季暖好奇地抬头只见沈初阳风尘仆仆地向她走来,二话没说拉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下带她出走。

她不敢置信地歪头看着旁边开车的沈初阳,怎么回事,他不是该在订婚典礼上吗?刚想问些什么,他却突然冷声道:“什么都别问,在我下定决心之前,保持安静。”

他拉她进了那天去过的琴行,放开她的手把她晾在屋子中央的钢琴边,自己坐到钢琴前弹起他说好再也不碰的钢琴。

琴声很乱,也许他的心情也一样乱。

季暖拉拉沉着脸的他小声地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暖,你上次的话没有说完。”他说。

季暖茫然,“什么话?”

“为什么觉得我可怜?”

“那个……我只是……”

他突然站起身,定定地瞧着她,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眉眼里看到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君长卿,他在笑,温柔宠溺。

眼角又湿了一片,拜他所赐,这一世她注定藏不住任何情绪。

他伸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泪,问:“你说的喜欢还在吗?能坚持多长时间?”

被他的温柔包裹住,有种幸福让人沉溺,似乎是没有意识地回答:“很久。天长地久那么久。”突然一清醒,推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怔怔地问:“你在干什么?”

在做梦吧,她想,这样的温柔不该属于沈初阳。

他看着她撇嘴微笑,认真地说:“我在试着爱上你。”

季暖一惊,说不出话。

“只是,当我爱上你时,你必须也爱着我,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语气霸道,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