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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昏不嫁
霏霏雪1980
1592

16

许母后来来花店看过苏欣然两次,嘴上并没有提让两人复婚的话,买了几束花,走的时候叮嘱苏欣然好好照顾自己,吃好喝好之类。

后来有一次,是急慌慌地来找苏欣然,要她一定过去看看许锋。

碍于许母的面子,她跟着去了,许母的车送她到楼下,钥匙交到她手里,让她一定好好和许锋谈谈。

打开门,里面乱得不像样子。

她不习惯找保姆或保洁,以前家里都是她收拾,想来她走后,家里再也没有收拾过。进门的柜子上有看到薄灰,地板上都是脚印子,更别提四处乱扔的各种物什衣服。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楼下整个客厅全是酒味和烟味。

她最后踩着一地的狼藉去开了客厅的各个窗子,然后便听到楼上似乎有瓶子叮咣地响。

再回到这处房子,不知道什么感觉。曾经是她一心要好好打理的家,曾经她以为守着这个对自己千般好的男人,会这样过一辈子。不开心的时候有,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后还会回来。更没想到,回来,是这个样子。

她眼睛涩涩地想流泪,默默地在窗子前站了一会儿,眼里的泪迹被风吹干的时候,默默地走到茶几跟前开了一个抽屉,里面的东西并不乱,还是她走时候的样子。打开一个小纸盒,从里面一叠整齐的名片中翻出一张,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她作出一个微笑,用了平和温静的声音说:“你好,这里XXX小区,X栋X单元X号,你现在能过来帮忙清扫一下房子吗?……价钱按你说的走,没关系……你现在能过来最好不过了……”

这已不是她的家,她没有清扫的义务。

许锋终要学会照顾自己,或者会有另一个人来照顾他。

她站在客厅里,一直等到保洁过来。

她开门,保洁员进来,她抱歉地笑笑:“房子实在是有些乱,麻烦你!”

保洁员看了看里面,笑道:“再乱的房子我也收拾过,太太您尽客放心,保证给您收拾得一尘不染。”

苏欣然留保洁员在楼下收拾,然后才踩着楼梯上楼。

楼上比楼下好些,上面的小客厅倒是没有那么乱,只是酒瓶子、易拉罐多些,在茶几上、地上放得乱七八糟。烟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掉在旁边的桌面上都是。

苏欣然收回视线,看了看关着的主卧室的门,在门前站了一站,推开。

许锋果然在里面,偌大的卧室还算干净,许锋人坐在靠床边的地毯上,斜着身子,已是醉意朦胧,脚边是被踢倒的红酒瓶子,红酒没有喝完,泼洒出来,弄得浅色印花地毯上深红的一片。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走过去,扶起那只还在滴嗒着红酒的瓶子。

许锋听见动静,抬起醉意朦胧的眼,仰面看到苏欣然,愣了有一刻钟的样子,问的是:“欣然,你回来了?”

苏欣然摆弄着酒瓶子要收走的动作滞在那里。

已不是她的家,已不是她的丈夫,她在这里是在干什么呢?

然而看着许锋的样子,当初那个眉飞色舞、张扬爱笑的男人,此刻是那样地邋遢窝囊。她拿着酒瓶子站起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说道:“我打了保洁员过来打扫一下房子。名片就留在楼上茶几上,定期打个电话就好。”

许锋愣愣看着苏欣然,冲口说道:“欣然,你回来吧!”

苏欣然心里一刺,看着许锋,忍着眼中欲出的泪,说道:“你现在只是没有找到照顾你的人。别再这个样子了,许锋,你妈很担心你。”

“你不会再原谅我了是不是?”许锋不依不饶地问。

原谅?

苏欣然心下黯然,没有说话。

因为无法原谅,所以我选择离开。婚姻中有许多我们会犯的错误,有一种却令我无法心平气和大度包容地接受。

所以,分开,是对彼此的交待。如你对我,如我对你。

“你去床上睡一觉吧?我会让保洁员给你煮份粥留在厨房里。”苏欣然说完,慢慢地退出卧室。关门的一刹那,听见许锋绝望地喊了她一声。

她关上门,没有回头地慢慢走下楼梯去,刚刚被刺出的眼泪已经慢慢干去,她对保洁员笑着说道:“楼上主卧不用收拾,收拾好后麻烦你煮份白米粥留在厨房里。”打开钱包拿出几张钞票给保洁员,“我要出去一下。你收拾完了直接锁门走就行了。”

刚刚从主卧室出来的时候,她将钥匙留在了桌子上。

这处房子,她应该再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