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墨楠听出是曾大监的动静,恼羞之余,又镇定下来。
别的人不好说。
曾大监不会威胁她的性命,起码目前为止双方也没有利害关系。
但是他一直都招她的讨厌,原因累积成山。
比如她每回进皇宫,他都像是无声的幽灵尾随她。
或者用一种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纠缠眼神紧盯她不放。
她本就男扮女装较为敏感,哪里不在乎他种种匪夷所思的举止态度?
听说曾大监年少时曾是皇帝最喜欢的娈童,该不会是该死的断袖之风企图刮到她身上?
芦墨楠抬起脚狠狠踩向他的脚面不得,又试图蹦蹿撞向他的下巴。
可惜,她明明不矮,他却过于颀长,又被束缚住动作,再次失手。
反倒招致他的嘲笑。
”你是什么品种的兔子,这么笨的。“
说着,曾大监竟然还能伸手弹她一个脑瓜崩。
芦墨楠杀心顿起,养父都称赞她是难得的奇才,怎么就笨了?哪里就笨了?
死太监!
不敢动了。
上辈子经历过人事的她不可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一个太监,可能吗?
她有些傻眼。
想起大臣间酒后的胡言乱语,皇帝与曾大监亲密不分的关系,似乎更明白,也仿佛更糊涂了。
一个不是太监的男人以太监的身份对她这个不是男人的女人以大臣的身份面世的女人动情了?
不对,说不定是扇子。
也有可能是拂尘!
那所谓的温度也不过是他们服饰摩擦造成的错觉罢了。
芦墨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脑袋垂落,小动物般磨蹭了两下她的发顶。
”芦大人,又误会了杂家的好心。“
曾大监捏住她下巴的手松开,又顺着她的胳膊,划过肘部,轻柔地捏按着脉搏。
”芦大人偶感风寒,气虚火旺。看似小事一桩,若是不得及时救治,一命呜呼也并非杂家吓唬诓骗。“
”杂家会帮芦大人开一记方子……芦大人不信的话,大可拿着方子找正经八百的大夫,甚至太医瞧瞧是否祛毒去湿,化热除病。“
芦墨楠敛眉低目,瞧不出神情。
曾大监再次笑了。
“芦大人是舍不得杂家吗?杂家都放了大人了,大人还不肯离开,依偎在杂家怀中。”
“杂家真是受宠若惊,千思万想,还是怜香惜玉才是不违心意……”
他念叨着,倾身张臂,一副又要把她揽在怀中的架势。
意料之外,芦墨楠陡然旋身,屈膝撞向他的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