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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锁芳华
此杏微苦
3452

放风筝回来,我心情大好,四仰八叉便倒在了榻上,美美地睡了一觉,还做了美美的梦,梦见紫色的蝶儿飞到了桑鸾手上,桑鸾抬头温柔地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

我醒来时,已是下午,天也略微有些暗了下来,只见床前一个碧色的人影杵在那儿,生生将我吓了一大跳!我赶紧起身,揉了揉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睛,方才看清,五哥豆大的眼睛正狠狠瞪着我,真不知,我又怎生惹恼他了,茫然看着他懒洋洋问道“你怎么这样看我?我又哪里惹着你了啊?”

只听五哥哼的一声,一手将我从被子里拽出来,只觉不留神脑浆也快被甩出来了,我暗自轻叹,这家伙两年间跟着大哥学习武功,原来竟都用在我这里了,呜呼哀哉啊~“你!你把那风筝放哪儿了?”

厄,就为了这个?我无奈道“放走了啊?怎么?风筝不是用来放得么?”

见我如此,五哥顿时暴跳如雷,放开抓着我的手,气得说不出话,只是在屋子里乱窜。

怒道“岂有此理,我多辛苦,我,我为你那破风筝,看,手都破了!”

说着伸手给我看,那是劈木条时不小心劈到的地方,说着又指指手心一处,“这儿是扎到了木头刺弄伤的!”

,“你这没良心的,好歹,你!你~也让我这个干苦力的瞧瞧啊!如今,自己拿着飞去了不说,还不许我瞧见!”

我恍然大悟,哎,摇头道“不给力啊不给力,这样一个俊朗的偏偏少年,竟然这样小家子气~况且,三哥都没有生气,你又何必这样上心呢~”

果然,五哥气急,心知与我说什么都是枉然,拂袖愤愤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可想而知,五哥不再理我,纵是我再怎么努力赔不是,他都没有丝毫退让,我都将我平日最爱的莲蓉糕递上去了呢,他却依旧岿然不动,且!桑鸾都没有收到过我的莲蓉糕呢!

这几日,王宫里特别热闹,下人们进进出出,脸上无一不是喜得能掐出蜜来,个个手里捧着个大大的檀木托盘,有精致的水果甜点,有琳琅满目的珠翠首饰,啊!还有一些看似衣物的布料,看上去像是上好丝绸,火红的颜色直逼眼睛,上面还有金丝绣做的花样,还有一些就是盆盆罐罐,虽没有那么惊艳,只是一些碧玉色的底纹,天蓝色雕花,但就是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

厄?这是干嘛呢~这宫里除了过节,几时这样热闹过啊。

可这一个个慌里慌张,却只当我是空气,竟然连个问话的空子都不给我钻,真真没趣。

本想去问五哥,可是,风筝的事情,他那样介怀,几天未见,兴许还在气头上,我才不要去找钉子碰呢。

让我这样性子的人在这里猜,简直比杀了我还要痛苦呢。

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吆喝道“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大喜么?”

定是爹爹把他们宠坏了,个个还在忙活,谁都不理人,像是夏日里搬运粮食的蚂蚁一般,专心致志得紧,真是好气又好笑。

忽而一个声音从旁边飘入耳朵:“大家都在张罗陈伯的婚事,哪里还顾得上你呢?”

咦?原说,这些日子都找不到陈伯,就是见了也没说几句便走了,现在想来,当时看到他,脸上还真是有化不了的喜悦呢。

我撇撇嘴:“怪不得,排场倒是很大嘛,只是不知道那新娘子何许人也,长得如何~”

是啊,陈伯年纪虽有些大了,但依然还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从头到脚都是一种清风浮云的洒脱,我倒从没想过哪家姑娘也能衬得起这样的洒脱呢。

桑鸾已经走了过来,拂了拂袖摆道:“你倒是对什么都很稀奇呢~”

今日的他着的是一身月色袍子,看着应该同初初见他时穿的是同一件,我便知道,他定是从家里来的,因为往日只要去朝堂商议事务便一定是穿着那身藏青色缎面袍子的,如今这身月色袍子,再加上随身若有似无的铃铛声音,倒真有几分陈伯的洒脱之感了。

我讪讪答道:“我只是不知怎样的新娘竟配得起陈伯呢~”

沉默片刻,他调笑道“你会看见她的。

不多日便是陈伯大喜之日,到时候不就可以一睹芳容了?”

一睹芳容?这个词用得倒是真真好,只是,怎么让我有一种要调戏良家妇女前打探姑娘是否值得调戏的感觉呢~突然一个脑瓜蹦儿不偏不倚敲在我的天灵盖上,害我不禁一颤,只听桑鸾道“你又在发傻,你好像很喜欢独自发傻么!”

哎?发呆好不好啊,怎么就爱用傻这个字呢~我撅撅嘴,不再说话。

然,下一刻,冷不防,他的脸放大在我眼前,那么近,那样清晰浓密的眉目,皮肤也不错呢~白皙光滑~~~啊呀呀,不行不行,镇定镇定~只听他放小了声音:“你说那新娘子和你比,谁好看些呢?”

我刷地涨红了脸,仿佛有十几个火炉在脸上烤着一般,然后身上汗珠立刻溢了开来~ 正不知所措间,远处声音传过来“哟,瞧瞧啊,这大庭广众的,这青天白日的,倒真真不是个调情的好时候哦~”

是五哥!我急急后退几步,脸更是烫得不知所措,桑鸾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是~也许是我看错了,他的脸颊似绽开了一朵淡淡的红晕。

现下才看真切,除了五哥,后面还跟着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听五哥这么说,二哥也跟着起哄:“哈哈,咱们的六子思春喽!”

然后三人齐笑,我怒嗔五哥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盈盈走去五哥身旁道“五哥啊,你记不记得春华园11号啊~”

只见五哥的坏笑立马僵在了脸上,不在起哄,二哥三哥就连一旁的桑鸾也甚是奇怪,不由都齐刷刷看向五哥,无奈啊,无奈,我想他一定后悔当初带着我去啊,眼下也只好讪讪走开了。

其实也无甚大事,无非啊,我那五哥一日见一妙龄女子,体态婀娜、嗔笑间无不可爱,后得知此女乃春华园中一位姑娘,便要前去偷看人家姑娘,奈何啊奈何,此时竟被我这小拖油瓶看到,经我再三要求之下,终于带着我去了,我想五哥当时肯定侥幸地以为我还小,哪里会知道他在做什么更不可能记得这些,而我呢,偏偏就是记得清楚哦!

很快,陈伯大婚的日子到了,那天很热闹,很喜庆,整个王宫无一处不透露着喜庆,大红丝绸遍处可寻、彩绸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铜铃,甚是可爱,清风吹过,铜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生怕旁人不知它有多么喜悦似的。

在祭江,大婚之时必定处处系满铃铛,一是喜悦;二则是将这婚约一事通过铃铛清脆的声音,穿向四面八方,只愿八方神明得知,庇佑夫妻情深,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这不禁让我想到桑鸾腰间的古铜铃铛,哈,这桑鸾还真是会敢时髦呢,想来真真好笑。

白天呢,夫妻双方家庭要在吉时前朝拜各自祖先、朝拜神明、互换聘礼;到夜里,婚礼仪式才正式开始。

长这么大,婚礼,我自然是见过的,只是我觉得都没有这次来得让人兴奋,因为我真的很是好奇陈伯的那位娘子究竟何许人也。

于是,在整个婚礼上,我都是睁圆了眼睛在看的,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新娘子便溜走了。

白天的王宫都是喜气洋洋,夜里自是不必说,处处张灯结彩,吹拉弹唱,期间夹杂着铃铛儿稀疏的丁零当啷声,很是热闹。

终于新郎扶着新娘从里屋出来,陈伯本就长得不错,今日着了一身大红袍,却没有丝毫做作,反而更显其眉宇神采飞扬。

那新娘子更是体态轻盈,步步生莲,身上穿的正是前些天看到的那红似火的丝绸长裙,只是~那身形似是有些熟悉,不由引得我越发想看那红盖头下的容貌了。

终于,礼成,到了新郎当众掀盖头的时候,只闻之前的觥筹交错声、丝竹弹唱声、云云贺喜声齐刷刷在这一刻停下,只留清脆的丁零当啷更显可爱,我的眼睛更是盯着那顶红盖头不敢移去,那红绸子被陈伯温柔而又急切地掀开来,一张娟秀、眉宇间无不可爱的脸显露出来。

天啊!是她!那日五哥带我去了春华园11号见到的便是她!还是那样美丽,还是那样娇嗔可爱,是啊,我怎的没有想到呢,这样的女子配陈伯不正合适么~只是,五哥~我下意识朝五哥那里看去,他的脸色似乎比我好很多,眉宇依然是笑得很开,只是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眼中似乎什么也没有~不由地,我竟有些莫名地伤心起来,我想,失去梦寐以求的心爱的人的滋味,大概,不好受吧~不由地朝月色袍子的那边看去。

掀过盖头那一瞬,席间无不露出称赞之色,我想,无论如何,新娘子和陈伯,真的很登对,想到这里,我也释然地笑了。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抚过我的额头,帮我轻轻捋过额角的几缕乱发,是三哥,我当然知道,这是只有三哥才有的温柔,黑白分明的眸子似夹杂着些难以读懂的东西,却还是那样温柔,望着我半晌不说话,只是抚着我的额头。

待我正要转头时,他终于开口:“六子想嫁人么?”

我懵了,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忽而点头忽而摇头,而他也并不介意,只是轻揉着我的碎发,道:“无论,我们的六子要什么,三哥都会满足,我,不会让我们的六子受任何委屈。”

话音虽不是很高,却让我听出里面满是决心与信念一般的东西,这些让我很是不解,我狐疑地看向他,而他却又正色道:“桑鸾很好,我看得出,你们很好,我,三哥会祝福你们~”

哎?怎么突然说到他?其实,这些年,我与桑鸾也很是要好,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本该一对的,自然这其中也包括三哥的,只是~如今,三哥这样正面地提出,不免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正要辩解,却见三哥已经挤进人群中敬酒去了,好像,刚才同我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