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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一切总有因果(下)
心悦君兮君知否
鹤舞弄清影
3222

舒念从后勤领了联系方式出来,然后去寻找邹寒屹的办公室,昨天的师兄师姐们又一窝蜂式的涌过来,用看猩猩一样的目光盯着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小师妹,你竟然活着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呃...”

“难道邹律师昨天没有对你进行人身攻击?”

“呃...”

“不对,他不像是怜香惜玉的人啊,前半年那会儿来的那个小姑娘,已经足够明眸皓齿秀色可餐,可第二天还不照样哭爹喊娘地跑了。”

“呃...”

舒念觉得经纬律所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律师的整体业务水平高,而是因为有这样一群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有为青年,于不经意之间整体拉高了经纬的高水准。

“小师妹,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打不打算换指导老师啊?”

“呃...为什么要换?”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将她围在周围的人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新闻,舒念感觉所有人都不好了。

“所以说你是不换了?”

“恩,不换了。”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陈中你快捏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很新奇么?”

“小师妹,那可是邹寒屹啊,那是经纬的招牌毒舌,冷面剑客,损人于无形,你以后自求多福,别怪师兄师姐们没有给你忠告啊。”

一群人又要做鸟兽散,舒念终于下定决心问出膈应了她一天一夜的问题。

“那个,师兄师姐们...我师父是被什么人打的,不会就是因为那张嘴太过损人所以被人家揍了吧?”

“哦,那倒不是,他代理了个民工讨薪的案子,前几天过去找开发商谈欠工人的工程款,人刚去了还没开口便被他们雇的一群打手给打了。”

“所以说,我师父这是莫名其妙挨了打,做了冤大头?”

“差不多吧,这案子本就是法律援助类型的,不赚钱不说,最要命的是赔时间和精力,往往是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一般只有渴望借此赚取名声的无名小卒才会选择接手,像他这样成就斐然的律师断然是不会自断财路的,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推了手头的其它案子,转过去接这种吃力不讨好又难啃的差事。”

舒念听得心中一阵膈应,其实她可以理解,身为律师,尤其是刚刚领到执业证手头还没有案源的律师,大家的心态都尤为浮躁,渴望一举成名,渴望缩短与大律师之间的差距,对于类似于讨薪一类的小案子往往都不屑于接手。

这种案子基本没有什么收入,涨不了多大的实践经验,最重要的是耗时间,一般人很少愿意这么做,久而久之,也就助长了律师队伍的一些歪风邪气,法律援助案子成为硬性的政策规定。

邹寒屹能够做这样的事情,与他那张刻薄损人的嘴大相径庭,她突然觉得,邹寒屹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和闪光点都挺多的。

师兄师姐们已经各归原位做自己的事情,舒念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于是依照指示标寻找到他们的办公室。

邹寒屹的办公室确实足够大,宽敞明亮微风徐徐,还在向阳面,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见Y市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算是一个极佳的观景窗口。

办公室中间用一道玻璃墙隔开,外面的一层隔出来成为她的小办公区,隶属于邹寒屹的空间内,几乎被书架环绕,长长的书架后面有个小套间,应该是用作午休之类的,并且自带一个小卫生间,环境确实特别好。

舒念也是喜欢看书的人,看见那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就如同是饿虎扑食,她欢欣雀跃的跑过去走马观花的转了一遭,这么多的书涉及法律、经济、金融、建筑、文学、甚至还有周易之类,应有尽有,品种齐全。

想不到邹寒屹还是个爱看书的人,怪不得他什么样的案子接过来都能信手拈来,看来与他涉猎极广,知识渊博分不开。

邹寒屹的办公桌极其干净整洁,一个笔筒,一台电脑,一本台历,记录着每一天的行程,舒念惊奇地发现,平日的事情紧紧凑凑,每个双休日却都是空白。

他办过的案子都不会放入档案室归档,而是直接放在办公室,单独辟出一个书柜,从上到下,按照年份月份分别贴有标签,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确实与他一丝不苟的作风相似。

来回转了一圈,舒念还是被他书架上那些五花八门的书吸引,于是又东倒西歪晃过去,找了一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她之前很少读这些,一来课程紧张,二来翻译过来的文字总有一些拗口,语句生涩难懂,丝毫没有原着的味道和感情。

邹寒屹竟然会读这些,她完全是怀着探究一个人的内心这种心思,按照他的喜好学习,尽可能的少受一些精神上和人身上的无差别攻击,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不动声色反击回去,而不是只知道吹胡子瞪眼。

其实舒念此时还不明白,当徒弟就是在钻研和学习师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潜移默化受他影响被他的工作方式所熏陶,从而一步步的发现自己的不足,找出自己的差距,然后一点点的进步乃至于探索出自己将来的路。

邹寒屹拔了针没一会儿,护士过来巡房,因为呼叫器坏掉没有及时报修的缘故一个劲儿和他道歉,他深知每个人工作在外都不容易,并未深究,护士掩门出去他终究是太过困顿没一会儿就昏昏睡去。

一觉睡到天亮,直到医生前来查房,测过体温,邹寒屹有些低烧,受伤部位的瘀肿仍未消散,出院的事情又被延后,他知道反抗无效,所以默许了医生的决定,输液之前先去楼下餐厅打了饭填肚子。

沈舒柠走之前,他被照顾的妥妥帖帖,几乎很少生病,即使前几年因为疲于奔命患上胃病,因为家里有人牵挂和担心,犯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沈舒柠走之后,他已经大病小病住过几次院,每次又舍不得让父亲邹明知道担心他,一个人跑上跑下交费、做检查、买饭买日用品,搞得住院比在家休息还要累,久而久之他对住院这件事变得极端厌弃,往往是能拖则拖,拖不过再半死不活的打车过来。

最近他胃口极差,只勉强喝了一点小米粥,回到病房时护士已经在等待,他慢吞吞躺好,把手伸出去就又闭上眼,等了许久都不见护士有动静,睁开眼来看见她满脸的为难。

“邹先生,要不打手臂上吧,你手背的瘀紫太严重,我找不到血管。”

邹寒屹抬起手来看了看,此时才发现自己手背的颜色都变了,于是点点头,护士见他手吊着不方便,自己帮他挽起衣袖。

针打在手臂上确实要比在手背上的痛感清晰,似乎连药水都更凉了一些,邹寒屹将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微微笑着想护士道谢。

“等会儿会有技工来修呼叫器,我们会隔一段时间进来一次,给您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一下。”

“麻烦了。”

住院最煎熬的是无人陪伴,连聊天的对象都找不到,以前他也是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人,但是自从沈舒柠走后,他明显的发现自己沉默了许多,不到万不得已,一般都不愿意张嘴说话。

爱情果然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为之疯狂,也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邹寒屹又想起昨天晚上那条没由来的短信,想起沈舒柠,想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对于陈远枫,其实他心底恨得牙痒痒,明明是好兄弟,明明知道沈舒柠之于他的意义,可他竟然偷偷摸摸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撬了自己的女朋友,完全是不动声色,他根本始料未及,连招架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沈舒柠与他摊牌后的第二天早上就收拾行李搬了出去,她留下了房卡,车钥匙,还有那张寄存在她手里的工资卡,走得毅然决然毫不留恋。

邹寒屹一怒之下去找陈远枫,二话不说就挥拳相向,那是迄今为止他做的最为冲动的事情,陈远枫一个手都没有还,生生扛着他砸过去的拳头,直到沈舒柠闻讯赶来才将他们拉开。

当时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陈远枫偏头吐出一口血水,拍拍沈舒柠示意她安静一些,温言软语的和她说去买瓶水给他漱口。

沈舒柠前一晚的波澜不惊都化作满眼的心疼和不忍,刺得邹寒屹心口狠狠一疼,连带着久未进食的胃都狠狠地抽了抽,沈舒柠离开以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坐在地上人也恢复心平气和。

“为什么?”

“抱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陈远枫的道歉冠冕堂皇,连口气中都没有一丝悔意,邹寒屹觉得自己的拳头砸得不够重。

“你知道她是我今生认定的妻子,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当你是兄弟!”

“我们也是情到深处难自禁。”

“陈远枫你个王八蛋!兄弟妻不可欺你不知道么!”

“邹寒屹你他娘的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你们相恋七年,整整七年,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珍惜她,为什么迟迟不向她求婚?

每逢节假日,她连家都不愿意回,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你让她每天独守空闺,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你是在外赚钱拼搏,这无可厚非,但你赚了钱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她更加幸福快乐么?你做到没有,她为什么选择离开你,你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