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跟我在一起，从此以后都祸福与共，无论什么都不会跟我分开，和我一起走到白头吗？”
元乔晟憋着笑注视着她的认真，在话落的时刻温柔地答了一句，“我愿意。”
文翊歆霎时反应过来被耍了，噼噼啪啪地打他的手掌，“你耍我？你竟然耍我！你这个坏蛋！你竟然敢耍我？！”
“好了好了，”尽管还是憋着笑，唇角已忍不住高高地扬起，幽深似海的眼更是柔和得让人沉陷，“我愿意嫁给你，让你娶我，好吧？”
文翊歆收回被他捉住的手，狠狠地瞟他一眼，“我才不要养你！”
“没关系，你娶我，我来养你，好吧？”
再剜他一眼，她咬牙切齿，“没个正经，就知道不应该相信你！还妄想求什么婚……”连自己都忍不住要鄙视自己。
元乔晟不再嬉皮笑脸，难得认真地看着她，沉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觉得，我们照这样下去，也许结果会很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之间存在这么多分歧，竟然都没有吵过一次，甚至连争执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特吗？”
文翊歆很鄙视地轻哂一声，“哎，我才觉得你的想法很天真。”
“是吗？”
“是！因为我一点都不觉得奇特，如果我不找个人结婚，就要嫁给那个花花大少，还要被舒嫒冷嘲热讽，我这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选择了我？”
“话也不是这么说，至少跟你还或多或少有过接触，觉得你比那个恶名远扬的郑安东要好很多。”
元乔晟挑挑眉，“把我和他作比较，是夸奖吗？”
“嗯哼，你可以当做是。”
“那我真该谢谢你。那……文翊羡呢？如果你没嫁给我，她也不用嫁过去。”
抿了抿唇，文翊歆低下头，不知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就算她不嫁，也不可能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好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通知你，婚纱的事就不用你这位斯威夫特大少爷费心了，我自己解决，OK？”
元乔晟低眉思索几秒，欣然点头答应。
离开天水园的时候，看尽蓝天白云，鸟儿飞过不留痕，心头忽然涌上千千万万的愁绪，整个人都像被惆怅填满，眼眶竟莫名地潮湿。
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文翊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其实，就像元乔晟说的那样，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是不错的结果，至少，他们从来没有争吵过。她要做的事，他不会在意，就不会阻止，很自由很自在，真的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她一直都憧憬自由，为了能自由地出国去感受别样的世界，连青梅竹马的爱情都丢了，还有什么好惆怅？
往后几日，文翊歆忙碌于家和婚纱店之间。她把之前设计的婚纱图稿拿到一家婚纱设计店，拜托店家帮她把这套婚纱订制出来，不计一切费用。
店家瞧着那设计倒也十分漂亮，思索之下，欣然接受。
五天的时间，婚纱才做好，看着成形的礼服，文翊歆没忍住眼泪。
一旁的店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亲自为自己的婚礼设计婚纱，确实很感人。”
文翊歆吸了吸鼻子。或许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眼泪并非为此而流，而是看着自己的图稿换成了实物，那种满足感就好像饿极的时候吃一只红烧猪蹄，被油腻腻的感觉填满身体，满足得不愿再多吃其他。
带着婚纱搭上出租车，文翊歆给元乔晟打电话。
这五天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竟然一通电话都没有，而她忙于婚纱的筹备也疏于联络。此时打过去，一阵忙音过后是无人接听的结果。
先回到了滨湖佳苑，刚一开门妈妈竟已在家，看见她带着婚纱回来，放下水杯，微笑着走来帮忙接过婚纱，“我和你爸爸还在想，明天就要拍婚纱照了，不知道你和乔晟那边是什么情况。看到你把婚纱带回来，也就心安了。”
文翊歆怔愕地站在门背后，反应几秒才快速地跑上前，“明天就拍照吗？为什么都没有提前说？我们还没、没准备好……”
元乔晟这几天不知道去了哪，电话也打不通，要怎么拍婚纱照？
夏筱雨并未察觉到其中的异样，提着婚纱往楼上走，“明天刚好家里人都能抽出时间来，大家一起去拍照，相互也能有个照应。你爷爷奶奶老了，别让他们一会儿跑一趟。”说着她转过身，“站在那里做什么？先上来穿上让妈妈看一看。”
她哦了一声，一边悄悄掏手机拨给元乔晟，一边往楼上去，仍然是不在服务区。随着一声声的忙音，整颗心都不自觉地打起鼓来。
换上婚纱，夏筱雨长长呼出一口气，满意地从上到下地打量一遍，把周身都看过来才道：“这套婚纱倒是非常适合，女孩子果然是当新娘子最漂亮。前天，乔晟的妈妈跟我通电话，说是会提前五天来，虽然结婚后乔晟留在繁厘，他们要回国，还是想多跟你相处一段时间，称赞你很漂亮呢……”
窗外夜色垂临，月光皎洁，似水般倾泻而下，却冲刷不走烦躁的心情。
文翊歆无心听夏筱雨说话，目光一直落在床头上的手机，始终等不到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刹。但她一直保持着温暖的微笑，配合着妈妈谈笑。
“最近公司有云裳城的竞标案要处理，你大伯争取来交给远扬处理，但是这个孩子一直对公司事务不上心，郝氏那边对这个工程也倾注了大量财力人力，希望能竞标到手。所以，我和你爸爸一直忙着这个案子，没能像你伯母那样对你的婚礼事事周全考虑，你……”
“没事的，妈，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处理好。”她很明白父母的心境和处境，体谅地拍了拍妈妈的手背，“好了，我要早点睡，明天拍照可不能熊猫眼。”
“这是在下逐客令吗？”夏筱雨柔柔地笑起来，起身离开，“那要睡个安稳觉哦，明天漂漂亮亮的。”
“会的，妈，你放心吧。”
门才一关起来，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立刻抓起床头的手机，再次拨给元乔晟——不在服务区。重重地跌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月色正浓，照进窗来却感觉荒凉一片。
她不再犹豫，换了衣服，正要出去到天水园找人，竟不想爷爷奶奶从大伯家回来，一般称赞着郑家会做事，一边讨论着斯威夫特那边的疏冷，坐在楼下说了好长时间都不见回房。
这下算是彻底完蛋，新郎半路落跑，明天拍婚纱照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夜睡也没好好睡，隔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就打去电话，始终都是不在服务区的回应。
元乔晟，他不会从此都不在服务区了吧？
晨曦探入房的刹那，文翊歆赶紧给手机充电，冲了个澡开始化妆，打了厚厚的眼霜才遮住眼底的两片乌青。
早晨阳光不刺眼，在晨雾中氤氲出温暖一片，最适合婚纱照的外景拍摄。
许是心里憋得慌，涂睫毛膏的时候手不经意微微一颤，黑色刷到了上眼睑，沉了一夜的气顿时爆发，文翊歆啪一下拍下睫毛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抓狂的冲动。忍了又忍，她才拿起卸妆纸轻轻擦拭，不知怎的，竟擦拭开来，整个上眼睑的部位被黑色晕染开，这次终是没忍住，一下子把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上。
抓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快速地编辑下短信要发过去，却在最后按发送键的时刻迟疑着停了下来。
不，她不能跟着大家去拍照，她一个人怎么去？
放下手机，沉下气，又耐心地把失败的妆容洗净，重新细致地上妆，且挑选一身高雅的连衣裙换上，坐着等到屋里的人开始动静，估摸着准备得差不多，便匆匆忙忙跑下楼，握着手机焦急地看着夏筱雨。
“妈，乔晟去不了了！”
坐在沙发上等的周湘美即刻起身，“怎么了？”
“奶奶，乔晟刚刚打电话给我，他生病了！昨天晚上跟客户谈事情，到很晚才回家，听声音好像是有点发烧。”
“很严重吗？”周湘美不自禁上前两步，“严重到不能去拍婚纱照吗？”
文翊歆微微蹙眉，把担忧和无助都聚在了眉宇间，“我不知道，他说是不要紧，还可以去拍照。可是听他的声音，我不能放心……”
从楼上下来的文宽脸色凝重，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第二天就要拍婚纱照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周湘美立刻偏袒，“乔晟这孩子一看就是沉稳冷静的，在事业上有你当年的拼劲儿。现在他刚调任亚太区的总经理，应酬什么的肯定很多。这样吧，今天生病拍不了就不拍了，身体好了拍出来的照片才精神！翊歆，你先去照顾乔晟，翊羡那我们还得去，就不跟你去看乔晟了。”
难得奶奶这么开明，文翊歆很是配合乖巧地点头，“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