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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乡土
流鸢儿
3274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轻松而惬意,每日都会在燕子的床上和老奶奶的衣兜里穿梭,身体被她们的体温捂的暖暖的,燕子每天早上都会趁着露水为我捉来肥肥的菜青虫,保证我一天的伙食。

最早自己还不怎么愿意吞食那些肥肥的虫子,总觉得看见它们就会头皮。最终抵不住肚子的闹腾闭眼吃了一个,可吃完一个后就再也忍不住接二连三的吃了起来,有可能是因为变身鸽子的原因,总觉得菜青虫是如此的美味,让我忍不住的大快朵颐,彻底的沦为了一只名副其实的吃货。

小身体也涨了好大的一圈,而且身上还长出了好多细细的绒毛,这让我觉得老高兴了,终于摆屁股的生涯了,虽说没人会在意一只鸽子是不是光屁股,是不是有伤风化,但我自己还是很在意的。

奶奶还是那般,一直咳咳嗽嗽的不见好。有的时间我总担心奶奶会把整个肺给咳出来,燕子劝了奶奶很多次,让她去卫生站拿点药治治,老人家就是不肯,总是说挨一挨就会好,用不着去花那些冤枉钱。归根结底还是钱的不是。燕子也很乖巧的找了一些枇杷叶给老太太熬水喝,可是效果不大。

对于穿越来的事情,我已经完全的接受了,但还是忍不住的想去查看下究竟穿到了什么地方,可惜我发出的声音总是千篇一律的咕咕声,燕子和奶奶压根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好我发现了燕子家的日历。

这是一个印着美女军人的日历,燕子的爷爷是个老党员,在1998年大洪水中为了救人而牺牲的,所以政府每年年底都会来人慰问,除了给些食用油和粮食外还会捎带上一份来年的日历。我从贴在燕子门上的日历,了解到了我穿到了公元2009年,还是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对于这一点我有些喜欢又有些失落,喜欢的是这还是那个我熟悉的社会,失落的是,好不容易穿了一次,居然连国都没出。别人穿了都会穿去古代,或者穿去别的位面未知的王朝,然后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最后再登上极高的权位,从此一呼百应。要么就穿到以为貌美如花的女孩身上,与自己不同时代不同背景的人谱出一段旷世绝恋,而我!穿了等于没穿,除了时间倒退了4年,唯一的改变就是穿成了一只畜生,心里不酸,不觉得悲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事实已经如此,我只能坦然的接受了。

其实我有些时间很不理解奶奶的抠门,既然还是在中国,那09年的时间国家早就实行了叫新农合的惠民政策,看个病也花不了太多的钱,毕竟国家的惠民政策是会已60,来报销病人所用费用,住院的话报的比例更高,所以老太太压根不用这般抠,一切还有国家不是吗!而且常年生病的人通过指定医院检查后,国家还会发一个慢病绿本给病人,只要诊断为慢病就会100,的报销看病所花的钱,每人每年600元的额度。如此好的政策,奶奶不用确在家里捱着,让看在眼里的我是又心急又心疼。

~

蚕儿终于吃够了叶子,要结茧了,村里养蚕的人家都忙着把已经全身发亮的蚕儿放到用小麦杆做成的蚕山上,好让蚕儿能够安心结茧,燕子家的蚕儿也已经发亮,燕子和奶奶加班加点的把蚕儿装上蚕山,期待着蚕儿结出成色好的茧卖个好价钱。

因为连日来的熬更守夜的干活,奶奶病情加重,躺在床上一病不起了,筱筱的燕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倒是知道如何处理,确因为我只是一直鸟儿,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我围着燕子咕咕的叫哥不停,燕子也不能明白我要说什么!

从燕子出生一直就是奶奶在照顾燕子,如今病倒了,燕子顿时失了主心骨。茫然不知所措,好在隔壁的二婶知道这个家里只有祖孙两人,老太太又好强不愿多来叨扰他们,但在他们忙时总是帮衬着他们做点手上的活,所以在忙完自家的活后,来燕子家看看她们的蚕儿上蚕山没,没有的话帮着做些,也算还了老太太一直以来帮衬他们的情分。

二婶前脚才跨进屋,就看见燕子满是泪痕的小脸,“燕子你这是咋了?怎么坐在这里哭泣啊?”

“二婶,你来了啊?我奶奶生病起不了床了,我不知道怎么办!”燕子抽抽嗒嗒的哭着,看得二婶一阵心疼。

“带我去看看!”二婶不心想今儿个来算是来对了。不然这家子成什么样了还不知道呢!

燕子拉着二婶去了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一直昏迷着,不过就算在昏迷中眉头也是紧紧的皱在一团,显示着她的难受,不时还有咳嗽声溢出。二婶看见奶奶的情况这般的严重,立马让燕子去请村里的医生,自己则去外屋打来一盆水,拧湿毛巾盖在奶奶的头上,并在奶奶咳嗽的时间为奶奶胸口顺气。

燕子火急火燎的请来了村里的郎中,郎中查看了奶奶的病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病已经如此的重了,我怕是治不了,得赶紧的把老人家送卫生院,卫生院的医生更专业,由他们来抢救老人家,老人家活着的希望更大!”说完就掏出手机给卫生院打起电话来!

“老人家不是现在才得的病把!看这架势,怕是已经得上许久了,因为连日的劳顿,才病情加重的吧!”燕子听了郎中的话点了点头。

“奶奶在半月前就有些咳嗽了,我也有叫奶奶着你看看,但是奶奶就是不肯,说捱一捱就好了,我为奶奶着了些枇杷叶熬水喝,但还是不见好转!”

“愚蠢,病那有捱就能捱好的?有病就得及时吃药,别因为舍不得花药钱,而让病情加重!你奶奶就是太在乎钱了,才会像今天这样病的厉害。你爸妈也是,就留你这么半大个孩子和一个花甲老人在家,他们也放心。”郎中忍不住的斥责开来,现今的老人就是这般,生病了总是觉得捱一捱就会好起来,总是把本来很小的病捱成大病,本来花小钱就能做好的事,确要捅成个花大钱都不能弥补好的洞,一不小心驾鹤西去,到时间久没人再能挽回了!

“郎中你也别抱怨,咱们庄稼人,谁不把几个钱看得跟命一样重要?要是手头上有余钱谁愿意去做这些伤身的事!在说老太太那年月的人,都是过过哭日子的,手不紧点能活到现在?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咱们得解决问题!再说了,年轻人不出去挣钱干什么啊?都在家里靠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他们又不像郎中你有个治病救人的手艺,你让他们怎么活?”二婶很不满意郎中的话,忍不住的反驳道。

“得、得、得!你说的都有理,我也懒得和你一般见识!”郎中并没有跟二婶吵架的心思,本来也是因为担心奶奶的病情才忍不住的抱怨了奶奶几句,奶奶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对于现在躺在床上病危的奶奶才有了几分怨言,和惋惜。如果她早点找郎中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些事了,“燕子,把你家新农合的本子找出来,待会镇里来接你奶奶的医生怕是用得着。她二婶你也别闲着,赶紧通知燕子的父母回来,老太太这病这般严重他们不回来算个什么事?靠燕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这么能行?”

“伯!我家没有你说的那种红本!”

“怎么可能?你们没有去医院办吗?我记得你父母年前回来的时间我有跟他们提过啊!”

“真没有!”燕子说完这话以后就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听见没有本子,郎中也有些急了。团团转转的在屋里打着圈。

正在找燕子爸妈电话号码的二婶抬起头来,有些愤怒的对郎中说道,“你没事打什么圈啊!孩子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让孩子给你变一个出来啊!再说没有本子这病就不治了?没本子我们照样治病!哼!”二婶的一通叨叨道是把郎中给气笑了,郎中本来就不怎么善于与人争辩。况且现下也不是与人争个高低之时,再说大家的心情都是好的,都想老太太能够平安而已,所以郎中并没有去反驳二婶那夹枪带棍的话语,而是拿过二婶手中的电话本,找起燕子父母的电话来。

乌拉、乌拉的警笛划破乡村里的宁静,向燕子家的方向飘去,干活你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看向从乡道上行驶而来的救护车。心里想着是谁家这么倒霉,居然喊救护车了,不知道能活不?

我在燕子的衣兜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不由的感触颇深,当初才实行新农合的时候,父母也不想买,总觉得国家是在想办法赚他们的钱!可他们也不想想区区的10元钱国家赚去又能搞个什么?后来还是在我的坚持下才买了新农合,就是这样,还把我妈给心疼了好几天,后来我奶奶生病,他们才知道拿区区的10元钱起了大作用,后来虽然参合的费用一年比一年高,父母们也都会买。毕竟这是真实惠。

救护车来到院子里,从上面下来了两位医生,他们抬着担架,把奶奶架上担架,抬上车去,燕子也随车跟了去,当然作为燕子衣服兜里的小跟班,我也被带上了救护车。郎中和二婶站于车下,忘着疾驰而去的救护车,心里默默的念着,“您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当然这句话也是我和燕子心中说的最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