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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除却巫山更是云
漫步芙蓉
2537

现场有点闹,大家议论纷纷。余小米坐在琴凳上,把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她眼睛透亮,里面却有着回忆,不舍,甚至是绝望。所有认识余小米的人都深感诧异,默默看着她,这么多复杂的情绪似乎不象平时清淡的样子。

余浚坐在台下,静静的看着她。记忆中,想起小时候余小米和他一起在乡下度假的时候,成天缠着他爬墙上树掏鸟窝,可爱又粘乎的样子,不禁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因为据他对余小米的了解,她明显有心事,而且是极大的心事,难道是……不会吧?他甩了甩头,哎,都怪自己冷落了她,也许应该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聊聊了。

工作人员在台下冲着四周压压了手,现场恢复安静。余小米最后扫了眼台下,丁梦洁笑笑地看着她,带着鼓起了掌,可是低头时,脸上却毫不掩饰地写着嘲讽。

余小米微微欠身,这次手扬起,落下时稳稳的不再迟疑。灯光落在她的头顶,从发梢流泻至发尾,那一刻,隐约可见绚烂的光华流动。

声缓缓而出,旋律深情婉转,高低起伏交错,动静交融,时轻柔得如沉思般的吟咏低唱,高时如瀑布一泻千里般痛快果决,乐曲的中段情绪不断高涨,热烈激昂直至高潮,那种想爱而不能爱,即是渴望也是无望的情绪紧紧地抓住了听众的心。余小米手指轻扬,几个起落,曲调又回到开始时的那种抒情、宁静、安详的气氛中。最后渐行渐慢,在梦一般美丽的感觉中,恋恋不舍的结束。

幸福地死,尽情地爱……一曲终了,那优美如歌的旋律让听者久久沉浸于其中,难以忘怀,默默地享受着那幸福甜蜜的感觉。

现场静默片刻,然后掌声雷动。表演结束,自由KTV,有人唱有人跳有人喝酒,气氛HIGH到底。

“余小米,你………没事吧?”

余小米抬起头,正对上陈豫如水的深眸,她别过了眼,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笑了笑,“呵,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陈豫俊眉拢了拢,探过来一只手放她脸颊处,脸色变得有点臭,“逞能是吧?你以为余浚不再就没人管你了?”

余小米瞟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哥,为什么要管我?”

陈豫被她一噎,脸色更臭了,把她手里的啤酒抢了过去,塞给她一瓶可乐,冷哼了一声,不再答理她。

余小米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过份了,想道歉却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欧阳菲正拉着沈均上台,开唱之前笑吟吟地说:“我们献丑了,希望这个学期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学生会的工作。”

台下起哄声一片。这欧阳菲果然厉害,明着拉拢关系,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醉翁之意不在酒。余小米不禁看向沈均,沈均正好也看过来,意味不明的样子。此时恰好音乐声响起,他和欧阳菲对视了一眼,和着旋律认真对唱了起来。

余小米不动声色的开了可乐,泯了几口。想不看台上,可是眼睛却不听使唤地追随着那里。沈均的声音低沉而诱惑,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丁梦洁的脸。时间都去哪儿了?春面依旧笑春风,可人心不知何处去?余小米不禁叹气,为什么此时站在沈均面前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她缓缓的将视线从沈均和欧阳菲身上移开,兀自喝了一大口可乐,窗外风一吹,全身突然起了个哆嗦。

“你喜欢沈均?”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余小米被可乐呛了一口,急急咳了起来,面色涨红。她一边擦嘴一边恼怒地抬头,“陈豫,你故意的?噎死了你可得负责。”

陈豫好笑又好气,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叹了口气,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挑着眉说,“被我说中了吧?”

余小米心里愤恨,当然死活也不承认,“陈少,别太自作聪明。”

陈豫眼神一冷,刚要说什么,后面传来了欧阳菲甜腻的叫唤,余小米趁机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而且暗自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自诩冷静,可是一遇到陈豫,被他三言两语微微挑拔,情绪就会脱缰失控。

如今,不论是陈豫还是沈均,都是有主的男人,怕都是不能碰的。

现场气氛是热烈的,沈均和丁梦洁的歌声掀起了高潮,大家很快欢闹成一团。余小米凉凉的注视着不相干的一切,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于是走出活动中心,靠在走廊里做深呼吸。

她慢慢仰起头,悲哀的想,原来那个曾经孤独、清高的沈均成熟了,他的梦里也和她一样出现了一个人,可惜那人却不是她。

包厢的门砰然打开,有人出来,拍了拍余小米的肩膀,说:“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不用回头,余小米也知道是沈均,他低沉婉转的嗓音,尤如天籁,这天底下绝无第二,闭上眼睛她都不会认错。此时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搭在她胳膊上,骨节分明,触着她手掌,余小米心中一阵颤栗,转而是绝望。

她抬头,想挤出笑脸,可惜失败了,只是淡淡地说,“我透透气,你们继续唱吧。”

“林浚想找你合唱一首歌,却左右找不到人!”沈均的语气有些热切。

余公子唱歌还怕找不到人?这么帮她大概是想让她进学生会吧……余小米突然觉得心灰意冷。她来G大本来就是侥幸,之前想进学生会也是因为得知沈均在那里。可是如今她再挤进去,还有意义吗?再说了,这一晚她风头出得已经够足了,太多难免遭来嫉妒恨,她轻轻笑道,故意调侃说,“我哥厉害得紧,敝人不添乱,他独唱效果只会更好。”

沈均不置可否,想了想,突然拉着她的手说,“要不你跟和合唱一曲?”

余小米抬头看他,那眼里似乎有些期待,又象是鼓励。换成之前,她可能会惊喜万分,可如今,她偏偏生出一股执念,仍是站定着,不肯动,小心翼翼的抽出被他包着的手,低着头说:“太晚了,我想先回去!”

沈均却笑着,用柔和的声音说:“今天迎新,楼管会特例处理,不用担心锁门。你再玩会儿,等下我送你。”

余小米摇摇头,“跟网友约好了,晚上回去打升级!”

“你几时学会了网游?”沈均异样的看着她,印象中,林小乔是个乖乖女,梳着长长的直发,面容清丽,笑起来眉头微弯酒窝浅浅。

余小米只是微笑着不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为了来G大,她连最难啃的数理化都能摆平,区区一个游戏,怎么能难倒她呢?听林浚说现在大学流行网游,特别是男生,个个都会,不会就OUT了,她想也不想就偷偷学了,一学才知道那里头乐趣挺多的,可是学会了之后,她也只是偶尔玩玩,却也不沉迷。

“小米,你现在是大学生了!想当年,你还是个小丫头.......”沈均拍拍她的手,貌似感慨。

余小米心想我已经成年了好不好,可惜你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她淡然一笑,“时间总过得太快......”快到她什么也抓不住......

沈均则是叹气,“可是我和余浚他们,再过一年多就毕业了,咱们很快又要分离。”

她不着痕迹的躲开,点点头,“分离再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