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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孽爱
青春是岁月的河
3014

宋子峰在外面推门推不动,拍门叫道:“把门打开——”

我只管流泪,对他的呼喝不管不顾。叫了几次,看我打定主意跟他较劲,他不叫了,他的脚步去了餐厅。餐厅传来噼噼啪啪震耳欲聋的声响,盘子碗筷摔在地板四分五裂的刺耳声响,他把我们的晚餐全部砸烂了。我又听到他打开餐厅的柜门,我感觉得出他打开的那一层是他的酒。我的心脏颤了颤,接着是起瓶盖的声响。宋子峰戒了一阵子的酒又拾了起来。

客厅的电视音量被他调到很大,大的发吵,他对着电视借酒浇愁的画面在我脑中打转。

宋子峰真的爱我吗?这不是爱。

爱是宽容,不是伤害,爱是体谅,不是逼迫,爱是不言而喻的默契,他跟我没有这样的默契。爱不需要解释,你不必说,对方也会懂。

我需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爱人,他做不到。他更爱他自己,爱他的权威,爱他的酒。

他爱的是一个女人的掌权者的身份,一个丈夫的面子。

我在房间坐立不安,他会不会喝醉,喝醉了又会干些什么?我惊慌失措。为了保护自己,这一整晚我都不要给他开门!

时间过得漫长无比,每一秒钟都在挣扎中度过,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两个钟头过去了,他开了好几瓶酒。这期间他没有来骚扰我,因为他进不来。我想或许今晚我可以平安度过,我精力枯竭,昏昏欲睡。

一直到半夜十一点多,半睡半醒中,酒瓶子被咣咣砸烂的动静惊醒了我!我反射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宋子峰的脚步来到卧室,我心脏猛烈撞击着胸口,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轰的巨响,宋子峰踹上卧室的门!一脚又一脚!带着谩骂,难听的脏话,发泄,进攻,接着是用身体冲撞,疯了似地,狠命地撞!门被撞得晃动,我家卧室的门锁并没有那么牢固,撞了大概十多下,木门门锁位置木头裂开了,门板豁然大开,我吓得浑身发抖,宋子峰向我扑来!

熏人的酒气,浑身的戾气!在我还未做出反应时他庞大的身躯便呼啸到我面前,耳光扬在我的头面,我倒在床上,他掐住我的脖子,谩骂:“你这个贱货,跟谁耍脾气,都他妈是惯的!”

我抓扯他的衣服,抓扯他的胳膊,发疯的他在我眼底变成恶魔畜牲,我向他还击,挠向他的脸,他的脸被我抓出两道凛子,他因暴怒而面红目赤,混乱中我顾不上自己疼不疼,只怕被他失手掐死!我感到缺氧窒息,他的手腕力量超大,能掰断我的脖子!

他终于松开我的脖子,继而又是两耳光,我大声骂他不是人,他别过我胳膊把我翻在床上压在我身上质问:“你不爱我了是吗?”

“你有病!你这个混蛋!”

他拧我胳膊尤其疼,更用力压制我,“贱货!我看你是心里有人了!是谁!是不是丁远航,自从他出现你就不对劲了!学会跟我对付了!想旧情复燃么?啊?”

“放开我,混账!”

“我看你是没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他冷血地说:“你就是被人用过的破鞋,不要以为你多了不起,你这种不忠的女人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时我哀莫大于心死,觉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好蠢,我好傻。

大门砰然摔上,宋子峰大半夜的出去了。他走了,我放声嚎哭!

我狼狈地爬起来对镜子望着哭成泪人儿的自己,脸孔没有丝毫的血色,我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悲惨。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嗡嗡乱响,只听见心脏的跳动在加速、加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要从胸膛豁开一条血口跃出来。恨意贯穿了我全身,我告诉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宋子峰是魔鬼,是没人性的畜牲,再也不能原谅!

我对宋子峰的人格分裂感到厌恶!

我心胆俱裂,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我曾经动摇过很多次,都选择了忍耐,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没有仔细考虑离婚,现在,我想离婚。

我哭肿双眼,喉咙似被一大堆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我被痛苦逼迫到窒息,不在屈辱中爆发,就在屈辱中死亡。

洗了个澡,昏昏沉沉地回卧室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迷迷糊糊地再睁眼一看,阳光已经照在被子上。阳光是那么灿烂,和我的心情恰恰相反。我不想上班,我没有休息够,我要睡觉,太累太累了。我没起床,继续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钥匙在响,有人走进来。

我不做任何反应,我什么都不怕了,我的意识中只有恨。

宋子峰酒醒后恢复了冷静的声音,轻声叫:“如意……”

我头脑一下子清醒了,我睁开眼,眼睛开始明亮。痛苦之余奇怪的突然之间我感觉解脱了,我不再欠他的了。

“对不起。”

他又在道歉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变成了世界上最卑鄙的三个字。我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着一个陌生人。

“对不起……”他又说。

我重重扇了他一耳光,发出巨大声响,他愕然。

我说:“宋子峰,我们扯平了。”

“对不起如意,我错了——”

我淡漠地说:“施暴了一只破鞋,很爽吧。不要认错,我只感到恶心,你这张充满内疚的俊脸,真他妈的虚伪。”

下床,看看表,十点多了。

我和往常一样,去厨房做早餐,热牛奶,把早餐午餐一起吃了,吃的饱饱的。宋子峰难过地跟在我后面看着我吃完早饭,看着我手臂上的青紫痕迹,又在表演内疚。我们都不去上班,但我不想看到他,我收拾碗筷,他争着收拾说:“我来收拾……”

我让他去收拾,然后收拾自己的皮包。不一会儿,宋子峰又过来,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小声说:“我的银行卡,以后给你保管。”

我沉默的拿过卡,塞进自己皮夹里,我拎起皮包出门。

我给单位打电话请假,我去逛街,我去消遣,我去商场购物!刷宋子峰的卡,买了一大包一大包东西拎到手软。我给飞飞丁远航和王安拓每个人都挑选礼物,我给自己挑选礼物,服装,首饰,鞋子,我穿上新买的衣裤鞋子整个人焕然一新。我依然青春靓丽,只要我肯,我依然富有朝气。我去美容美发店美容美发,我做了漂亮的新发型。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终于挨到晚上。飞飞通知我用餐地点,我拎着所有大包小包打车去赴约。

一进包房飞飞惊着了,“我天呀,亲爱的你买了多少东西啊?”

我灿然笑道:“这是大家的礼物,人人有份!”

“太靓了。”飞飞把我从头品到脚,偷偷跟我嘀咕,“大美女,你受刺激了吗,今天打扮的如此倾国倾城,我都变成绿叶了。不是说好了我是主角,你来陪衬我吗,说话不算数。”

我说:“我也要庆祝。”

飞飞愣了愣,问:“你也有喜事?”

“是的,我要庆祝我开窍了。”

“开什么窍?”

我一笑,“之后再告诉你。”

落落大方地把手中的袋子们放在地上,把属于飞飞和王安拓的礼物分发给他们。

飞飞看见我给她买的礼物眼睛放亮,兴高采烈道:“我的妈呀,我爱死你了,你居然送我这个!”

那条蓝宝石项链是飞飞好多天前跟我逛街时候看上的,特别精致漂亮,她试戴了特别美,但是要五千大元,她舍不得,就放弃了,说如果下个月奖金过两千她就回去买。这条蓝宝石项链和泰坦尼克号里面女主角佩戴的那条海洋之心特别相像,馋的她口水直流,我今天慷慨大方地送给她解解馋。果然,这五千大元没白花,飞飞深受感动,但又狐疑地打趣说:“我头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大礼,怎么感觉这么不切实际呢,如意送这么大的厚礼给我不是没安好心吧?你该不是把我未来结婚的礼份子一块随了吧?”

我摇摇头,“寿星,我给你戴上。”

她笑嘻嘻地拢起她瀑布般美丽的头发,我给她戴上项链,她美滋滋地照照镜子,“太漂亮了,太般配了。我和这条项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继续翻弄给她的礼品袋:“还有衣服,手包,手链……”

飞飞摸摸我脑袋,奇怪不已:“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大放血?”

我趴她耳边悄悄说:“不是要礼物像样点吗,我表现够像样吧!”

她竖起大拇指,灿灿地眼睛眯成弧形,“够,太够意思了!”

我又把两只袋子给王安拓,对王安拓说:“这两样送给你。”

王安拓微笑说:“竟然有我的份?”

“对,见者有份!你请我们吃饭,我送你点小礼物,不成敬意。礼物不贵,别嫌弃啊!”

王安拓诚然,客气说:“不会,谢谢,谢谢!”

这时,包间门开了,丁远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