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低沉里夹着沙哑,工作时候说话会更低一个调,但是他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肯定是他趁虚而入。
为自己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她一把打开他环在腰上的手,又听见他说:“昨晚睡的好吗?”
多么具有歧义的话啊,他的手重新环上她的腰, 都是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 。
“当然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记得。”
这是实实在在指出他的不耻行径,顾景牧手臂收紧,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她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温度。
“子衿,现在后悔了,昨晚你爬上我床上不肯下来的时候可是比我还凶。”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顾景牧一个人知道,但是现在他似乎并不想多说昨晚的事情,忽然利索的放开她,径自掀开被子起床,屋子里明亮,他裸高大的身躯丝毫不回避的在她面前穿衣服,她拉过被子盖住头,隔着被子听见他说。
“子衿,别把自己捂热了。”
“你快走,让我静会。”她需要重新思考她和顾景牧的关系,简单的男女关系上升到层次,有些东西会变得不一样,她虽不是保守的人,但也没开放到随便跟人419,而且这个人还是顾景牧。
顾景牧穿好居家服,在床前站了会后离开,关门的声音一直没有响起,她悄悄的掀开被子,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后才裹着被子坐起来,顾景牧在厨房里淘米,加水,等把一切都做好,算计着时间,她也该叫他了,慢悠悠的走回去,刚走到客厅,她气呼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顾景牧,你把我内衣扔哪去了?”
他靠在门框上,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瞪他,睡得的发有几根翘起来,加上她瞪眼的模样,添了几分俏皮劲儿。
“我也不记得了。”
他没说谎话,确实是不记得了,昨晚一切发生的太快,只要遇上她,他的自制力一向都为负数。
颜子衿这下连气愤的力气都没有了,低垂着脑袋,顾景牧就是个坑爹货,坑的她找不到内衣。
“你在好好想想,到底扔到哪里去了?”
顾景牧靠在门框上,真的开始回想了。
“想到没?”她等的不耐烦了,没有衣服怎么出去。
“好像在沙发上。”顾景牧将沙发上的衣服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倒是把她雪纺的衣服找出来,领口坏了。
“穿这个吧。”
他大方的从衣柜里拿了件男士t恤给她,纯白色,她伸手捏着,恨不得撕了。
“子衿,撕了这件你大概就可以裸奔出境了。”顾景牧洞察她的小心思,不紧不慢的说着,然后出去,这次绅士的关上门让她换衣服。
换好衣服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扯着身上宽大的t恤,还有他的味道,脚上穿的也是他的男士拖鞋,很大,走不快,顾景牧端着锅从厨房出来,她想了想,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和个勺子出来。
上次来厨房里一贫如洗,这次来简直是换了模样,里面烹饪材料一应俱全,做个满汉全席都不成问题,她正怀疑他厨艺的时候,他揭开锅盖,粥的香味飘了出来。
“我来吧。”顾景牧把两个碗装满,推了一个给她,刚坐下来准备吃早饭,门铃响了。
顾景牧起身去开门,她趁机恶作剧的把半碟小菜都倒进他碗里,做完一切端正的坐好,装作什么也没干,忽然被一声“颜子衿”打断。
大丁抱着资料站在厨房门口,顾景牧关上门从玄关处过来,淡定的接过资料,她手里的勺子“叮——”的一声掉在桌上,张着嘴看着大丁,大丁也惊讶的张着嘴看着她,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笑着跟顾景牧说:“你们瞒的可真紧,一点风声也不透,若不是这次被我撞见,还不知道要被你们瞒到什么时候。”
她慌乱的拿起桌上的勺子,听见顾景牧开口:“子衿脸皮薄,你们理解。”
大丁转过身和他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猛地站起来想要跟大丁辩解,但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脚上的拖鞋,大清早的出现在他家里,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人信服他们没关系,还是说他们只是419了。
胀的满满的一只气球被针戳了一下,瞬间憋了下去,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机械的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粥,顾景牧送走大丁,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无视碗里被堆的满满的小菜,慢条斯理的喝粥,刚才大丁的到来似乎只是一场插曲,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爱情是什么,两厢情愿又是什么,在顾景牧心里,最不愿意的就是将心机用在她身上,但人有时候求而不得,心口的煎熬一天天的加重,时时刻刻逼着他不理智。
“子衿,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她抬头,眼眶微红:“顾景牧,我们这样算什么?”
“当然是情侣关系,若是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升级为法律关系。”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愿意给她法律上的保障,经济上的支持,顾景牧的目的很明确,他已经成功的走完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很多步,他要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下去。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我给你放假。”
“呵呵~~顾大律师在给我走后门?”
“必要的时候走点后门也无妨。”
“还真是不符合顾大律师的风格。”
她就是不识好,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迷糊的时候不迷糊,反骨的性子又跑出来溜达,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戳在她心口,不弄清楚浑身不自在。
“子衿,你确定你要听。”
顾景牧也搁下勺子,神色认真,看见她咬牙点头后神色反而变得轻松,开始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说到一半,她拍桌子站起来,气势汹汹:“你骗人,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瞎编吧。”
顾景牧望着她气势汹汹指着他的样子丝毫不恼,当着她的面解开居家服的纽扣,他肩膀和锁骨上的吻痕清晰可见,还有背后的抓痕,可见昨晚的状况是多么的激烈,证据都在眼前,她顿时恹了。
“子衿,你不知道昨晚你有多英勇。”
“不要说,不要说,我不想听。”她捂着耳朵跑进卧室里,“嘭”的把门关上,一头钻进被子里。
顾景牧收拾完碗筷去阳台接电话,一通电话讲完了卧室里还是没有动静,推门进去。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头上盖着被子,以下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捂热没有,他走过去掀开,她猛地爬起来,一下子撞到他的下巴,颜子衿听见他“闷哼”一声,捂着下巴,估摸着撞得不轻。
“别指望我会道歉。”她不讲理的先发制人,顾景牧捂着下巴笑笑,“我还真没指望你道歉,子衿,你还是这么不讲理。”
“我就是这么不讲理,顾景牧你要是嫌弃的话大可以出去澄清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不会拦着你。”
“子衿,你想太多了,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喜欢不讲理的女人。”
“这么说顾大律师品味和常人不一般喽!”
“不然怎么会看上你。”
话落,一个枕头扔了过去,她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和顾景牧这般你一言我一语,也更没想到她会成为顾景牧的女朋友,而且是以闪电般的速度。
请了一天假之后就是周末,那天顾景牧送她回来之后就去了事务所,估计现在事务所里大概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大丁那张大嘴巴,捂都捂不住。
周六早上,顾景牧的电话早早的进来,她把手机扔在枕头底下故意不接,没一会,门铃响了。
“子衿,你要是不开门的话,我就报警,相信警察总会有办法进去。”
她躲在门后面,听着顾景牧在门外不急不慢的说话,当律师的嘴皮子就是好,一句话就说得她开门。
“顾律师,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损的可以啊!”
鼻子哼了声,打开门让他进来,玄关处只有一双粉色的拖鞋,他脱掉皮鞋穿上,半个后脚跟都露在外面。
“子衿,这招还是你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教你的,我有你损吗?”
顾景牧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视线落在茶几上的药瓶子上面,神色陡然间冷却,颜子衿小跑着收起,藏在身后,生病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随便坐,要喝什么,我这里只有饮料和白开水,可没啤酒。”
“70度的白开水。”
“哪来这么多的毛病,我还拿温度计测量不成。”
看着她炸毛的模样也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顾景牧环视一圈屋子,较之几年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暖色调的屋子,墙上的涂鸦画,身下的布艺沙发,还有地板上烟灰色的地毯,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靠近,蹲在他脚边,他伸手一捞,小东西机警的跳开,摇着尾巴站在不远处眼巴巴的瞅着他。
“陛下,快来用膳。”颜子衿放下白开水之后捞起地上毛茸茸的一团抱在怀里,从茶几下面拿出猫粮倒在猫砂碗里,小家伙坐在毯子上摇尾巴,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就是不吃。
颜子衿将猫砂碗拿起来递到它嘴边上,它才给面子的低头舔上几口。
“它叫陛下?”
“嗯,你要自称臣妾它才跟你玩,陛下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它是一只非常傲娇的猫咪。”
顾景牧挑眉,心里盘算着一句话,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不过没说出口,“这猫养了多久?”
“三个月,是不是长得很大?”
“买来就这么大吧。”陛下是一只小巧的猫咪,通体都是白毛,属性波斯,性格还算温和,偶尔炸毛,偶尔花痴,这些她都归结为年纪小的缘故。
“你不打击人会死吗?”之前还没发现顾景牧嘴贱的属性,近距离相处几天下来处处打压她,这是身为男朋友该有的行为吗?
“实话实说,下次我委婉点。”
“顾景牧,我要跟你玩完,姐姐不跟你玩了。”
她炸毛,抱着猫别扭的往卧室走,顾景牧嘴边噙着笑纹丝不动坐在沙发上,窗外阳光灿烂,将他心里最后一丝雾霾驱散,时光流转,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