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鞋跟掉了，你看到没有？”乔意指着女孩子高跟变平跟的一只鞋子问男人。
男人迟疑了一下，答的是：“不是我弄掉的。”
乔意看着女孩子难以置信简直要疯了的表情，板着脸看男人：“谁跟你追究责任了？绅士风度你有没有？扶她回去换双鞋也好，就近买双鞋也好，你会吧？”
男人有些诧异地看着乔意眼中的幸灾乐祸。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人报复了。
不至于吧？明明……
男人看到乔意还在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只好说道：“我可以打个电话找个出租车过来！”
乔意这次是真相信了，这男人真是个榆木疙瘩。
想到刚才小姑娘说的“跟了他没有跟你”。
你没选他是对的，虽然现在看来你选的那个也不怎么滴。
笑咪咪地看女孩子：“你看现在怎么办呢？”
这么明显地看戏不够还要鼓一鼓气氛的行为，简直太明目张胆了。
女孩子和男人同时瞪向乔意。
女孩子是实在觉得这个女人可恨，如果不是她出来搅场，自己也许可以掌控眼前的局面。
男人觉得这个女人着实是有点可恨。她东一问西一问，明明是出来看戏的，还一副戏演得不过瘾再加点情节的劲头。
乔意可不怕，看着女孩子笑：“走不了了，是吧？你鞋脱下来！”拿钱包的手指着她那只带跟的高跟鞋。
女孩子瞪着乔意不动。
乔意歪着头笑：“或者你是真想等出租过来让人家看笑话？”
女孩子迟疑一会，果真脱了鞋。太阳虽然晴好，可也是大冬天的，里面就是一层薄薄的丝袜。
乔意回头下巴冲男人一仰：“接着啊？”
男人就不动。他接那只鞋干什么？
乔意瞪男人，男人就是不动。乔意上前将自己的餐袋往他手里一放：“拿着！”
这次男人接了。
乔意接过着女孩子的鞋，走到一边的马路牙子边上，拿鞋跟使劲照着上面磕。幸好是细长跟，真没费多少劲，“啪啪”几下，鞋跟掉下来了。
乔意拿着鞋子回来，将鞋递给女孩子：“两只脚应该平了现在。你能走了吗？”
女孩子：“……”
男人：“……”
女孩子咬着嘴唇穿了鞋，再抬起脸来，想看看男人的表情。一抬头，看到的是乔意似笑非笑的脸。顿时像被踩了痛脚。
这个女人表情并不严厉，然而她似笑非笑看透她内心的眼神让她生了怯意。她甚至有看到对方眼底透出来的冷淡的嘲讽。那种坦坦荡荡的嘲讽，掩也不掩地递进她的眼底，像一根带刺的蔓藤缠缠绕绕地伸到她心里。然后在心脏上忽地一个抽紧，蔓藤上的刺冷不丁就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了她一下。
乔意依旧笑，上下打量女孩子：“长得是挺清纯。你知道男人口中的清纯代表什么意思吗？一个字就是傻，两个字就是好骗。夸你清纯的男人，千万不要信他夸你的每一个字，因为他夸的每一个字都在暗示你，你数的是他卖你的钱，你数得越兴高采烈，他花得越心安理得！”
女孩子脸色变了，苍白着脸看着乔意。
乔意耸耸肩：“你看，人这辈子就是用来成长的。多少得付出点代价。这个道理告诉我们，因为一张脸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起始的自负，总会变成自卑，或者自甘堕落。就这么简单！”
她的话几尽残忍，女孩子跌跌撞撞、仓皇跑走。
乔意叹了口气。
成长的代价很大吗？端看你是不是轻易迷失。越是容易被诱惑的人，大概越容易悔不当初。
女主角走了，这戏也没什么意思了。
乔意从钱袋里抽出一张湿布，擦了擦手。然后发现附近没有垃圾桶。
回身从有些愣怔不知道想什么事情的男人拎过餐袋，手中用废的湿巾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谢谢！”身后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不定。
乔意翻个白眼，你的谢谢从来就没有什么诚意，谁强求你谢了？
心里想着，不回头，连脚步缓一缓都没有，直接当没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