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杨帆和顾柴溪
周末，安谨回安家看了安校长。
玫瑰花芽长了不少，原本被安谨挖开之后看着光秃秃的地这会子总算是看着有点绿色了。上面还有浇过水的痕迹。
花园里的话都翘着跟，看着像是被翻了很久的样子，门口的拾荒汉也不住着了，原本的地方倒是堆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难得的没有被人弄乱，估计是翻挖的人嫌脏，硬是给绕开了。
安谨这才坐到地上，陪着安校长说话。
“安校长，我可以去学校住了，以后就要和杨帆他们整天一起学习，你放心，我一定考个好大学，给你在祖宗面前增光，对了安校长，你在那边遇到安家的老祖宗们没有？他们有没有表扬你，你生了个这么听话的闺女。你看安校长，你走了我都好好的听你话，也不哭，还跟着高美丽过日子。你不知道吧，其实高美丽前不久才和顾司明领了结婚证。不过你肯定不大想知道。安校长，其实我还是蛮想你的，你知道的，我一想你就眼圈疼，疼着疼着就酸酸的，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想你了。”
“安校长，你都不知道，顾家从来都不吃鸡，现在也没人给我煮酸汤鸡。我刚看见你以前给我放鸡汤的保温杯了，就只在着个盒子，等我以后挣钱了，一定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还有，门口千寻的等坏了，安校长，你闺女要我告诉你，她说她想你了呢。”
……
安家满目疮痍，安谨就是顺着疮痍一步步踏进去再一步步踏出来，进去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出来就夕阳西下了。
安家原本就住的僻静，出事之后，原本有来往的远亲近邻都断了关系，倒是越发的冷清。想来门口罗雀也不过如此。
安谨还要会顾家，从明天开始，安谨就要搬去学校住，一个星期回家一趟。高美丽一点都不怕安谨不回去。只要安谨不回去，下个周的生活费就拿不出去。除非安谨想饿死。
对于安谨，高美丽绝对想不上大方，一个周一百块钱，不多不少，刚好够一中的最低生活标准，除去饭钱，安谨连每个月来大姨妈买卫生用品的钱都没有。好在从安校长走了之后，安谨就没大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安家在西边，顾家在东边，从安家到顾家，要穿越这个不算太小的城市整整一条直径，坐在车上的时候，安谨突然想到，安家和顾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当年顾司明还能跑着过来找高美丽，其实挺不容易的，要知道，这一段距离，不堵车的时候都得走半个小时，要是堵车，三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挪到。
安谨就是这么被堵在路上的。她歪着脑袋看着外面打着太阳伞的优雅女人和赤着胳膊的野蛮男人，形成了楚天最具视觉冲击的画面，然后，她看见，不远处的洋槐树下，杨帆撑着伞，顾柴溪一脸的站在他旁边，那双曾经拉过她手腕的纤细小手，就这么被杨帆困在手心里，一脸的羞涩。
安谨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堵了半天的车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发动，汽车从杨帆和顾柴溪面前驶过去的时候，安谨似乎看见顾柴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她马上掉转头，再不敢往外面看一眼。
杨帆那一脸的势在必得和顾柴溪酡红的小脸，安谨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样更混乱的关系了。以至于，在安谨看见顾柴源拥着一个电眼娃娃站在顾家门口接吻的时候，她只是稍微的往旁边让了让，不让自己吓唬到未成年小朋友。
毫无意外，晚饭顾司明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柴溪从学校里跑了。”
“你查了他的消费记录没有？”高美丽似乎不大意外，优雅的啜了口汤，放下勺子，眼睛若有似无的看了安谨一眼。
安谨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想起白日里见到的一幕，低着脑袋吃自己的饭。
顾司明也眯着眼睛盯着安谨看了一会。
“柴溪大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只有偶尔几次不听话。”
“爸，哥那是被人诱拐，又不是他自愿的，你没看见每次都是他打的求助电话吗？要不是他打电话，你和妈怎么可能找得到他。”顾柴源说话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安谨一眼，安谨就是再怎么强的心脏也经不住这么乱翻轰炸。
“他没回来找我。”像是要增加她话语的公信力度，安谨顿了一下，接着道，“上次从老宅那边回来之后就没联系过了。”
顾司明摆明了不相信安谨的话，但他不会在这时候和安谨吵，“柴溪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显示他现在在国内，就在楚天。甚至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在爵迹购物中心刷了一双鞋。”
安谨努力回想，自己遇见他们那会，顾柴溪两手空空，就连包也没背一个，一点都不像从异乡逃回来的，而杨帆，一只手抓着顾柴溪，一只手抓着伞，就是想要提个什么，也是无能为力的。难道他们是后来才去买的鞋？杨帆刷顾柴溪的卡？两个大男生有这么好了吗？
安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那边顾司明慢理迢迢的咽下嘴巴里的肉片，补充“女鞋”。
于是，在顾家的餐桌上，就发生了这么一幕惊天动魄的事，对面的顾柴源端起面前的鱼汤冲着安谨丢了过去，惜命的安谨歪过身子，被淋成了鱼汤人，但难得的是那瓷碗没有砸到她，顺着她后面飞到了来上菜的女佣面前。
女佣端了一盘子的菜，被瓷碗一砸，那才就顺着手飞了出去，不一会，高美丽的惊叫声打破了顾家的宁静。而挑起整个事端却又置身事外的顾司明厌恶的歪过脑袋，吩咐旁边伺候着的女佣找医生，自己擦了手，扬长而去。这次不是回楼上，是直接朝门口而去。
高美丽还在地上歇斯底里，“啊，我的脸，我的眼睛，疼死了，我不要被毁容，不要被毁容，你们都滚，给我滚。”一把推开上前去扶她的女佣，刚好看见顾司明要走，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就奔了过去，一把抓住顾司明的衣摆，“司明，你看我的脸，我是不是要被毁容了？”眼珠子里强忍住不哭的样子，我见犹怜。
顾司明难得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在看见一个头上顶着菠菜叶，浑身都是游，不知道是什么混合成的类似油迹的东西正顺着眼睑往下滚，每滚一颗，油味脂粉味就混合在一起，在四周飘散开一次。
即使修养如顾司明，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要对眼前的女人毫无食欲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了两句，“只是衣服弄脏了，医生马上就来，送夫人回楼上换衣服。”
说完，再不留恋，朝着门外而去。
顾柴源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安谨，“我会让你在顾家不得安生。”
安谨冲着他笑笑，“顾少爷，我从来就没想要在你们顾家呆很久。对了，刚才你丢的鱼汤估计会被顾夫人惦记很久了。”
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刻米饭，安谨才放下筷子，抽了块餐巾布细心擦了两把脑袋上的汤。
即使是高傲如顾柴源，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歇斯底里的女人一和斯文的女人做对比，还带着一身的厌恶。
那那个被对比的人是他妈，他就是嫌弃谁也不能嫌弃她，周围这氛围，除了安谨别人也没人吃得下了，伸了手去扶高美丽。
高美丽细翘的眼角里划过一阵凶狠，一把将顾柴源推开，“你滚，你们顾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顾柴溪，你以为你姓顾就了不起了吗？我告诉你顾柴溪，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像是要给顾柴溪一个警告，高美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理理发丝，又是那个冷艳高贵的顾夫人顾太太。
高美丽最终还是没有受伤，顾柴溪被罚一个月零花钱，对此顾柴溪表示痛改前非，终于变成了一个周。安谨被罚一个周生活费，安谨低着脑袋，不知道这一个周怎么熬过去，看来明天晚上之前得多吃点，估计前三天可以只喝水，一中的自来水是免费的。后面两天可以用以前留下来的零用钱买两个面包，一天啃一个。
顾柴溪路过安谨的时候，一脸的不屑，“你用不着幸灾乐祸，我不过是少了五百块，五百块不过是少玩两个女人，倒是你，安谨，其实我很好奇你怎么熬过下个周。”
安谨笑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半夜，安谨起来喝水，门刚打开，顾柴溪一脸深情的凝视着她，吓得她一整个顺势缩回屋里，死死抵在门上，不敢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