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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卿心深深深几许
沧若vv
5066

男人把她塞进车里,砰地一声甩上车门,她从头到尾哼都不哼一声。

许安姿缩在车窗边上,手指攥着包包上的连个铁环,闭着眼睛装尸体,说不紧张不怕是假的,可事到如今,怕又能怎么样呢?

等了会儿,没感觉到身边有人坐进来,许安姿动了动眼皮子,倒是看见前面驾驶座上的人打开车门出去了。

“苏蔺,你还活着吧!”林感搀起萎顿在地上的人,看见一张白得像鬼的脸,惊叫一声。

“滚!不想干了就直说。”苏蔺瞪了他一眼,掐了把腹部。

“不不不,哪能啊!”林感嬉皮笑脸地说,还能骂他,说明还没有很糟糕。

作为苏蔺的特别助理加远房亲戚,林感除了工作上被他炸的一滴油都不剩,还不得不肩负起照顾大少爷的任务。

至于这个远房有多远呢,举个例子,比如说,他是苏蔺的姑姑的小姑子的表哥的舅妈的兄弟的儿子,八竿子也打不着。苏蔺也是录用了林感后才知道他的特助还和他沾亲带故。

透过车窗她看见男人鬓角细密的一层薄汗,脸色难看地像是生病了,许安姿恶意地想,这是上天的报应。

“上来。”同样的台词,只是对象互换了下。许安姿打开车门,对着外面的人说,挪动身子坐到旁边的座位上。

苏蔺也不跟自己过不去,顺从地借着臂弯处的支撑在头晕目眩中坐进去。他身子不自觉地略略前倾。

狭窄的空间充斥着男人带有侵略性的气息,许安姿很难做到忽视他。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yiruma的kisstherain,空灵的音乐有种荡涤人心的力量,浮躁的时候,听听歌,心会慢慢平静下来。真没想到,苏蔺这种自私自利随意地将别人的人生玩弄鼓掌之间的人,也会喜欢这首歌。

苏蔺从坐进来就一直弓着身子垂着头,此时,他舒展了眉头,深邃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男人勾起一抹笑,呢喃,“真是傻得可以。”居然会同情他这个魔鬼。那轻若针落的声音刚一吐出,便被车里轻缓优美的钢琴曲淹没。

许安姿听见了,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绞紧了袖子,她隐忍地克制着呼吸,眼睛里划过一抹绝望和恨意。

眼前这个人,轻易地掐断了她幸福的脉络,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得意地笑,他在嘲笑她,嘲笑她傻。

她想像个泼妇一样扑上去和他厮打,问问他为什么,她到底哪里招惹他了。可他掌控了徐延风的生死,间接地掌控了她的生死,她不能惹怒他。越是压抑,心里便越是不忿。

女人突然转过头,笑得甜腻腻的,像一朵淬了毒汁的罂粟花,眼里有畏惧有憎恨还有疯狂,“苏少花了三千万买下了我,就是因为我傻吗?您的品味够独特。”

对,她和苏蔺是纯粹的钱货交易,在她拨出那个电话之后,徐延风应该接到贷款拨下来的电话了,不需要抵押,利率也低得离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现在正激动兴奋地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如果她没有关机的话。可惜,所谓的贵人相助不过是肮脏交易的遮羞布。

女人姣好的面容蓄满了不屑和讽刺,苏蔺摇头,唇边的笑意清浅如水,梦呓一般地说,“还是这么的天真。”

“什么?”

苏蔺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够聪明,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努力讨好我,而不是一味激怒我吗?”他的头发水洗过般纯黑亮泽,眸子深邃如一潭幽泉,几绺发丝晃荡在眼前,恍惚间似鬼魅般神秘魅惑。

在那场宴会上待在这个男人身边时,她是害怕的,拘束的,颤栗的,如今坐在他旁边,突然间她似乎不畏惧这个男人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没什么可失去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许安姿不以为意地笑笑,仰头闭目靠着,懒洋洋地说,“千娇百媚又愿意对你百依百顺的女人排队都能绕h市好几圈了,苏少恐怕早就腻味了。苏少找上我,不就是看中了我的‘心不甘情不愿’吗?这是我的与众不同,我最让您欣赏的地方,不是吗?”

“也对,也不对。”苏蔺说了等于没说,“他知道你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吗?”

这个他应该是指徐延风了。许安姿目光微闪,徐延风的母亲是一个下乡没有回城的知青,他外祖父家里现在仍是当地的豪门大户。他母亲要的儿媳妇,需得温柔娴雅,贤惠温顺。她想嫁给他,便力求做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她还不曾有机会展露她锋利的爪牙。徐延风很忙,陪她的时间不多,他喜欢安静,她在他面前,总是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沉静体贴。她偶尔会露出骨子里不安分的一面,她会任性会撒娇会发脾气,但不会太过分。和徐延风相处,她总是以他为先,第一考虑的是他,然后才是自己。如果爱情里总是要有一方是迁就的,她不介意是自己。

苏蔺读懂了她的神情所传递的信息,唇角愉悦地扬起,“那很好!以后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你。”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迁就。

“最真实的我,你确定?”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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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姿微笑看他,冷意慢慢从她眼里弥漫开来,“苏蔺,苏先生,看在那三千万的面子上,我会乖乖听话,尽量做一个称职的情妇,力求达到你的所有要求。可你该明白我多恨你吧。”最真实的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就像我一样。

苏蔺嗯了一声,笑意温淡,徐徐出声道,“那……我等着你,将我送入地狱……”

那双极黑极好看的眸子看着她时如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叫人什么都看不透。

许安姿扭过头去,她竟然对着苏蔺发脾气了,更奇异的是苏蔺竟然没有生气。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让她觉得胸闷气短,烦躁憋闷得像是快要窒息了。

动手把车窗降下来,阴风突兀地灌进车内,暖气一下子被吹散了,路上人迹寥寥,车开得很快,秋老虎嚣张地欺负着几株荏弱的木棉,远近的风景模糊成飞掠的虚影,像极了飘忽的鬼影。

身边的男人时不时闷闷地低咳几声,许安姿动了恻隐之心,手指碰到按钮想要关窗,又没有摁下去,她何必要管那么多呢?

她眯着眼,车子在雕花铁门不远处停下,一幢白色的三层复式小洋楼矗立在眼前。

张嫂站在铁门边驻足观望了许久,少爷一早便交待她有人要来,见熟悉的车子停下,她立刻迎了上去。她头发灰白,见苏蔺过来,显然高兴得很,脸上笑呵呵的,爬满皱眉的眼角眯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

苏蔺跟她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就一路闭着眼,此时他眼帘掀起复又拉下,低声道,“后面的置物台上,有个白色的袋子,给你的。你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跟张嫂说。”

许安姿按他说的取过纸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少爷,你晚上回来吃吗?”张嫂弯腰透过那降下的半边车窗望进去。

“大概……”苏蔺瞄了一眼许安姿,“不回来了,你帮我照顾好她。”

许安姿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

“嗨,交给我你还能不放心,少爷不进里面歇歇?”张嫂不满意地说。“那少爷,我就先进去了,记得按时吃饭。”

“嗯。”苏蔺笑笑,不再多话。张嫂是照顾过他妈妈又照顾他的人,在苏蔺心里,比起有血缘关系却只懂明争暗斗、暗箭伤人的亲人,张嫂更像是他的亲人。

张嫂转头领着许安姿往回门里走,“这还是少爷第一次将女孩子领回这里……”热情地拉着她说些有的没的。

许安姿心不在焉地听着,并不答话。

洋楼里的装饰是典型的洛可可风格,家具表面凸起的贝壳纹样曲线和莨苕叶呈锯齿状的叶子蜿蜒反复,充斥着浓郁的浮华气息。窗棂的边缘还找得到翻修过的痕迹,这栋洋楼更像是一件有年龄的艺术品,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贵族少女最美好的梦境。而它本身,纤弱、华丽精巧、纷繁琐细,亦如同一个陷入热恋的少女。

让她入住这样的洋楼,真是太讽刺了,许安姿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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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会彻夜难眠,结果不到10点就睡着了。

夜里口渴,迷迷糊糊醒来想找杯水喝,一个朦朦胧胧的黑影立在床边,两颗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闪烁着森冷渗人的绿光。

“啊……”这座别墅难道是……凶宅?

“别叫!”

“啪——”男人伸手摁开了床头的壁灯。

衬衫领口的扣子胡乱扒开了好几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袖口挽到手肘下,暗夜般幽深凌厉的眼盯着她。

柔和的黄光打在他脸上,两道剑眉是如黛远山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逆光而站,光线在他另一边侧脸投下小片阴影,更显得他五官深邃,有种混血的味道。明明是清绝如水的长相,却令人觉得无比妖孽,居然有人能将颓唐演绎得如此……迷人。

许安姿眼底晃过一抹惊艳,“苏……苏少,怎么是你?”半夜三更,装神弄鬼,有病啊?

女人抱着被子往后缩,怯怯的眼神,如果加上两只耳朵,活脱脱就是只兔子。很好,她还知道害怕。

苏蔺手臂一甩,她眼前晃过一片黑影,西装丢在被子上。扫了她一眼,坐在床沿上,伸手揽过她的肩,隔着杯子还能感觉到手底下柔软的身子颤得厉害,鼻尖嗅到一股属于女人的馨香,他满意地勾起唇,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你在心里骂我什么了?”

“没,没!”许安姿瞪圆了眼睛,想往被子底下缩,偏偏男人的手掌牢牢的控住她的肩膀。

这人一看就是声色场所摸爬滚打未尽兴就退下来的样子,是因为未尽兴欲求不满,所以想起家里还饲养了一只宠物吗?

“不是说不回来的吗?”

苏蔺凑过来亲她的嘴唇儿,她别过脸使劲往后逃,男人索性掰过她的脸颊,手指拨开她的刘海,望进她溜圆了大眼,恶劣地轻笑,“我改主意了。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不放心。”

男人满身的酒味儿扑入她的鼻尖,许安姿浑身的皮绷紧了,心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悬在那儿。不放心,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他回来了,该不放心的是她吧?

深吸了口气,轻轻去推他的手臂,从他的钳制中松开一小块空地,“苏少,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泡杯解酒茶……”

两条白花花的长腿从被子下伸出来,苏蔺逮住往下窜的小兔子,勾着她的腰把她扔回床上,整个人压上来,狭长的眼线一挑,眼尾一勾,“你想逃到哪里去,嗯?”

许安姿心头一悸,心慌慌无从着落,她从答应他的那一刻就有迟早会这样的觉悟,差别就在于今天还是明天而已,可她还是怕,怕得唇都白了,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是安分守己的女人,骨子里都是传统的东西,几年前她出过一场车祸,给她做手术的外科医生很年轻,一来二去,就看对了眼。

他第一次带她回家,把她压在床上,她吓得逃了,后来再没敢联系他。

跟了徐延风,她没想过再和其他男人。

女人缩成小小一团,眼眶慢慢地红了。苏蔺双臂撑在她两肩,将她完完全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拧了眉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身体内的躁动莫名地褪下去了,还有丝烦躁。

那深邃的眸子墨色流转风起云涌,苏蔺终究只是松了手翻身躺在她身侧。

许安姿大气也不敢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苏蔺开始脱衣服,从腰带到裤子到衬衫,于是许安姿又开始发抖,抖得整张床都要波动荡/漾起来。

苏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转开,扯过被子钻进去,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许安姿……”

“什么?”

男人轻笑,“白天不是还挺嚣张,跟我上/床就让你怕成这样?“

女人垂着衍不说话,看上去特委屈特无辜。

苏蔺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浅笑了下,带着酒气的声音像酒一样醇厚,“我真是低估你了,原来你一个人就可以震床。你放心,今晚我很累,没有兴致再做活塞运动。”

许安姿突然抬眼,瞪了他一眼,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强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恼怒地掀开被子跳下床。

“去哪里?”

“洗澡。”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你不是洗过了?”

许安姿调整了狰狞的表情,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一字一停地说,“我乐意,我愿意喜两回澡,我、乐、意。”

苏蔺看着她小脸上僵硬的表情,眼底跃跃欲试的火花,好心情地笑了起来,柔声道,“不要在心里骂我,如果不想我今晚立刻要了你的话。”

“我怎么敢?”许安姿呲着牙笑眯眯地说。

“嗯,不敢最好。”男人满意地闭眼。

纤腰款摆躲进浴室,她想甩上门又放轻了动作,规矩地关好门,开了花洒将自己从头浇到尾,拿着蓬蓬头对着墙角猛冲,真想把苏蔺冲进下水道里。

长夜未央,夜色如水。

磨蹭了半小时,她除非在浴室里过夜,再不情愿也得出来。躺在他身边,苏蔺身上带一点烟草味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的呼吸似乎就喷洒在她颈侧。

一只冰冷的手从被子底下钻过来,慢慢往她身上揽了过来。

被他的手抚过的地方毛孔激灵灵地竖起,许安姿又开始头皮发麻,拨开那只不规矩的手,“苏少!你说过的。”可他若是想要反悔,她又能怎么样呢?

“我说过的,不会反悔。只是抱着,我保证。”苏蔺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

许安姿盯着脑门上方的繁复奢侈的水晶吊灯,大气儿不敢出。

若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性趣,那么意味着:

1、男人在外面吃饱了。

2、男人是个gay。

3、女人是凤姐。

4、没有了

那么苏蔺属于哪一种?

夜深了,不夜城的h市也陷入了宁和沉静的睡梦。

苏蔺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站在窗前,目光透过落地窗望向悠远的某处。

他手上点着一根烟,不抽,手指顿在那里,任凭烟灰渐渐掉落一地,漆黑的眼黑光流转。

许安姿,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