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窘迫的重逢
五月坐在广场一个角落，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她不会说法语，在法国自然没什么朋友，在这里的朋友她早已失去了联络的权力。
耳边传来“南国玫瑰”这首悠扬的音乐，她循声走过去，在广场的另一边两个老人相拥跳着华尔兹，熟练的舞步，真实的情感。她静静地看着，脸上渐渐浮出淡淡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个正在经历幸福的小女人，明媚照人。老人尽情地旋转着，悠闲轻松，流畅优美，裙摆飞扬，华丽多姿，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华尔兹的本意是旋转，意思是只要把手交给对的人就能做出最好看的回旋，它能让人感到一切事物都是静止的，只有你与你的舞伴在享受这最美好的旋律。五月不喜欢跳舞，自然不懂这些，她知道的有关华尔兹的一切都是陈昊生告诉她的。陈昊生曾经揽着她的腰教她跳华尔兹，旋转旋转再旋转，可她就是学不会，她自嘲说是四肢不协调。
“五月。”陈昊生不敢相信地叫出口，他只是路过这里，听到乐曲声，走过来看看，却不想在人群里见到熟悉的身影。他确定了好久才决定叫出口。
五月回过头对上的是陈昊生由惊讶转为惊喜的脸。
他走近，双手搭在五月肩上，仿佛只是为了确认五月的真实，“真的是你。”
“昊…生……”
“这两年你去哪里了？明明没事为什么不回来？”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的语气里有责备心疼还有不舍。
“对不起。”她低下头去，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从没想过他们会如此仓促地见面，两年前结婚前夜在火中莫名失踪的她还能说什么？
陈昊生将她搂在怀里，“没事就好，你妈妈知道一定很开心。”
她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竟流出泪，妈妈早就知道，她什么都没说，她真的不在乎她的存在，可昊生还在，他一直都在。
“打算抱到什么时候？”是秦亦风的声音。
五月推开陈昊生，四处张望了下，就见秦亦风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手口袋站着，看不清表情。他们僵持了一会，秦亦风依然保持手
口袋的样子走过来。今日的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西装裤，这样随意的打扮却让他看起来像个庸懒的王子。
“就算来见情人是不是也该和我打声招呼，这样毫无准备地见面会让我觉得尴尬。”明明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哪有尴尬。
“秦亦风，怎么是你？”陈昊生看着来意在五月的秦亦风有些疑问，又转向五月，见她低着头，一时反应迟钝。
秦亦风讽刺地笑笑，“我来接我的女人有什么惊讶？”
“你的女人？”陈昊生吃惊地看向五月，他想得到五月的否认，可五月依然低头不语，“难道，这两年，你们一直在一起。”他艰难地说出自己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两年来四处找五月，坚信她的感情，可她竟是为了秦亦风丢弃了他们神圣的婚礼。
五月走到秦亦风身边，用力拉着他的手，带着些许哀求的语气，“我们先回去吧！”
见她这样的慌张，秦亦风心里有些不忍，只要她知道自己该在的位置，他又何必和陈昊生纠缠。
陈昊生却拉着五月另一只手，“五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和他在一起？”
“昊生，以后我会找你解释。”现在的五月只想脱身，说得越多伤他越深。
“干嘛要以后，就现在解释好了。”秦亦风忽然残忍地想解决掉陈昊生，他想让她的以后里不会再有这个人。
五月明明已经向秦亦风发出求救的信号，可他却推着她向前更近，她不该期望他还有一丝良心的，至少对她。
“昊生，你别这样。”她感觉陈昊生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对他的伤害少些。
许洁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她本来只是跟着陈昊生来广场转转，却不想遇见五月，就躲在不远处的草丛听着他们的谈话，“昊生，你还看不明白？她明摆着是另结新欢。”
“是吗？”陈昊生疼痛的眼神对于五月是那样刺心。
“是。”她咬着牙回答。
陈昊生的手渐渐没了力道，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始终输给秦亦风，一直都没有赢过。
“走吧！”秦亦风搂着五月的肩渐渐走远，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了解陈昊生，也许叫陈昊生死心还有点难，但五月的答案至少让他不会太放肆。
陈昊生直直地站着，直到他们相拥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两年的等待得来的竟是这样的答案，陈昊生，你真的是个天大的傻瓜。
“昊生，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对她真心。”五月不在的这两年，许洁一直陪在陈昊生身边。她在等，等他回头，就像陈昊生等五月回头一样。
陈昊生不语，只转过身走向和五月相反的方向，神情呆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