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花琛得罪了戈黎，这事本来很顺利的。燕婉就你和戈黎皇子的年级相仿，就靠你了！”皇上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难怪皖佳氏会是这般模样！
虽说是做戈黎的正妃，可是自古嫁入外邦的女子能有几个人好过的？北齐是草原放牧之地，据说嫁过去的各国公主没有几个人能适应得那里的气候，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所以只要是和亲的公主，谁都不愿意去北齐。
花琛公主怎么会就那么巧得罪了戈黎？会不会是花琛公主的母妃不愿意她嫁入蛮荒之地，所以刻意教唆她的？
“老爷，燕婉不能嫁到北齐啊！”皖佳氏一到休息的宫殿，就忍不住拉着爹哭诉起来了。
“放肆，这里是皇宫，你这样哭，给人听见了怎么得了！”爹勃然大怒。
聂氏揽着子衿，她也有些紧张，生怕事情变卦，要子衿去和亲。
煜飞站在一边，皱眉望着燕婉，毕竟是亲兄妹，他也为她着急！
“可是为什么会选我们燕婉啊？有那么多的皇亲国戚，襄王爷就有几个女儿都是这般大的……”
“襄王爷心怀异心，皇上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给他机会联姻北齐？”爹恨恨地说，望了皖佳氏怀中的燕婉，“这是皇上的信任，肖将军的女儿也是这般年级，可是他手握重兵，皇上信任老夫，才给我们慕容家这个机会的。”
“不，燕婉怎么能去北齐那蛮荒之地呢！让子衿和攸宁去吧！”皖佳氏轻声抽泣。
“姐姐，皇上看上的是燕婉啊！”聂氏很紧张地揽着子衿。
燕婉名声太大，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的，棒打出头鸟啊！
“你可不能教唆燕婉故意惹恼戈黎皇子啊！花琛公主的母妃婧贵妃已经被禁足了！如果戈黎皇子看不上燕婉，那是燕婉的造化，可我们不能生事啊！”爹说完，看向攸宁和子衿，“皇上连子衿和攸宁都叫来了，就是担心皇子选不上燕婉，还有人可以选。这足以证明，皇上一定要在慕容家选一个女儿去和亲。”
“爹，北齐在哪里？”攸宁走前去，拉着爹的衣角，轻声问道。
“攸宁啊，北齐很远很远啊！”爹心情很沉重，摸着她的头，轻轻地拍了几下。
“姐姐不愿意去吗？”攸宁继续说道。
燕婉虽小，见到皖佳氏哭不停，也明白去北齐是件可怕的事情，也跟着轻轻抽泣。
“攸宁，不要吵着爹了。”煜飞过来拉攸宁。
“姐姐不愿意去，那攸宁去吧！”攸宁拉着爹的衣角，诚恳地说道。
“你说什么？”爹大惊，连皖佳氏都停止了抽泣。
煜飞一把拉过攸宁：“攸宁，你说什么？”
攸宁笑得甜甜：‘“攸宁说，姐姐不去，那攸宁去很远很远的北齐吧！”
“反正皇上没有指明要谁去啊，既然攸宁……”皖佳氏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赶紧说道，不想却被爹一声呵斥，“胡闹，攸宁懂什么？要是和皇子碰上了，连话都说不上，怎么能得到皇子的信物。”
皇子的信物，指的是皇子戴的耳环，每一个北齐男子都会在出生之时得到父母赐给的一对耳环，只要男子将耳朵上的耳环摘下一只给姑娘，就说明，这个姑娘可以成为他的正妻。
花琛公主惹怒了大皇子，肯定得不到信物，无法完成和亲这一任务。皇上自然不愿意南滨的小公主得到皇子的信物。
这儿的女子都是十六岁出嫁，只怕自己等不到出嫁之日就被皖佳氏整死了。所以，去和亲对于攸宁来说，或许也是一线生机。
只要她得到皇子的信物，离出嫁的十六岁还有十一年时间，十一年，还长着呢！就算北齐是豺狼之地，嫁过去活不了多久，也总比现在坐以待毙好呀！皖佳氏这次是一心置攸宁娘于死地，攸宁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出事？
“攸宁，你为什么想去北齐啊？”爹很久没有弯下腰来跟攸宁说话了，他的双目睁得大大的。
攸宁把头一歪，想了想：“煜飞哥哥说过，北齐的草特别高，一望无际的草原很漂亮，那儿的羊肉也特别好吃。”
煜飞闻言，眼都瞪直了。
爹垂下眼帘，似乎在想什么，这一刻却让攸宁有锥心之疼。
不得宠爱的侍妾和女儿，就是这样的命运啊！
“攸宁……”煜飞再次想说话，被爹呵斥住了，“住口，煜飞你先出去！”
煜飞嘴角动了动，在爹严厉的眼神下，又望了攸宁一眼。
“飞儿，听爹的话，快出去吧！长辈们有事情要商量！”皖佳氏和颜悦色地对着煜飞说道，脸上的表情缓了下来，因为攸宁知道，这一刻，爹和皖佳氏都已经决定让她去了。
“你们都出去吧！”爹的双手按在攸宁的肩膀上，他是要和攸宁单独聊。
爹蹲下来，直直地看着攸宁：“攸宁啊，你是乖孩子，现在告诉爹，刚才你怎么知道那是皇上？”
攸宁继续装傻：“煜飞跟攸宁说的，只有皇上才能穿黄色的衣服啊！”
“那你为什么要跪皇上呢？”爹的眼神真是犀利啊！
“煜飞哥哥告诉攸宁的，见到皇上，会喊‘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好多人都是这么喊的啊！”这倒是真的，攸宁还以为架空的时代会有所不同，曾经特意问过煜飞。
大概是攸宁今天比较反常，爹有些疑惑。
“有谁告诉过你，让你去北齐？是你自己想去的，还是有谁让你去的？”爹终于问到重点了。
攸宁歪歪脑袋，笑眯眯地说道：“既然燕婉姐姐不想吃北齐的羊肉，那就给攸宁吃吧，煜飞哥哥说过，全羊烤着吃，可好吃了，上面的油一直往下滴，往下滴，油光光的……”攸宁一副吃货陶醉的模样，彻底让爹放心了。
爹没有再说话，他站起来，攸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攸宁此刻想到是;娘还绑在树上吗？天寒地冻的，可不能出事啊！
“爹，让攸宁去吧，攸宁想去！”攸宁拽着爹的衣角，做撒娇状。
“可是燕婉姐姐很聪明，你要比她聪明才能去吃羊肉！”爹已经松口，他不舍得燕婉，皖佳氏舍不得燕婉。因为燕婉是高贵的嫡女，长相可爱，一看就是美人胚子，聪明伶俐，又是皇后的外甥，如果攸宁猜得没错，燕婉将来是要仰仗皇后的关系进宫的，说不定她就是将来的皇后的不二人选。
这样的燕婉，他们是绝对不舍得送往北齐的。
“那攸宁要怎么样才能比燕婉姐姐聪明呢？”攸宁嘟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拽着他的衣角不放。
“爹想想，攸宁乖，先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爹轻轻拍了拍攸宁的头，仰头，攸宁依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爹在这个世间理应是最亲近的人，结果是要亲手送她进虎口。攸宁脸上满是笑意，手上的指甲已经掐进肉里了。
他们将攸宁送到宫内一处的别院，由宫女看着攸宁，他们就不见人影了，估摸着商量怎么让攸宁入得了北齐大皇子戈黎的眼。
攸宁脑中迅速搜索了以往看言情小说的桥段，那些女主角是怎么勾引男主角的呢？
宫斗……宫斗，学甄嬛在披风里藏蝴蝶？拜托，这冰天雪地的哪来蝴蝶啊？
唱歌跳舞？
唱歌嘛，这个时代的歌曲不大会，二十一世纪的歌曲唱出来的话，到时候爹问起，就不能说是煜飞哥哥教的，要推到谁的头上？厨房的王大娘？还是相宜？自己才五岁，不能说自己编的吧！
跳舞嘛，这个五岁的身材就算了吧！腰粗腿短，外加棉袄和披风，简直就是一个圆柱体，多好的舞跳起来也是滑稽。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奇制胜呢？
攸宁觉得自己必须了解这个戈黎才行啊！这个草原小皇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呢？
话说，他长得啥样呢？
正当攸宁愁眉莫展的时候，房内的宫女们倒是给她提供了不少资料，倒不是她们有意在她面前提的，因为她们以为她睡着了，所以在小声地八卦着。
“那个南滨小公主长得啥样啊？”
“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穿着打扮可考究了，她头上的那颗大东珠像鸡蛋那么大呢！”
“你就知道吃，哪里有鸡蛋那么大呢！我看这东珠再值钱，也不如戈黎皇子耳朵上的耳环。”
“是啊，那耳环在阳光下真耀眼，闪闪发光呢，红色的宝石……听说那是中翠国里的魄冰湖才有的宝石啊！”
“皇子小小年纪，那气势可真吓人啊！”
“我还听说，前几天有个倒茶的小宫女不小心将茶倒在他身上了，被他一鞭子直接打在脸上了，那小宫女的整张脸包着纱巾呢，真是可怜，脸都毁了！”
“是啊，我听说他很凶的，来了好几天了，都没有笑过呢！”
“听说他狩猎的时箭法百发百中，比宰相府里的慕容公子还厉害呢！”
“你说花琛公主得罪了戈黎皇子，嫁过去还有好日子过吗？”
“嘘，这话不能乱说，你没瞧见婧贵妃都被禁足了吗？听说花琛公主是故意得罪戈黎皇子的。”
“公主怎么得罪皇子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啦！那天在梅园，戈黎皇子穿着白狐皮做的大衣，公主说要死很多狐狸才能做一件大衣，还说狐狸很可怜。”
“然后皇子就生气啦？”
“你有所不知，戈黎皇子那件狐衣是他狩猎得来的，这不是明摆着说皇子残忍吗？”
狐衣啊，那得猎杀多少只白狐啊！的确是很残忍的，攸宁也有同感！
“可是，公主的那件红色围脖也是狐狸做的啊！”
“所以，公主是故意的啦！现在宫里人人都知道啦！”
北齐是狩猎民族，自然要打猎杀生啦！他们民风彪悍，无论男女老少都能骑马射猎，自然不会喜欢文文弱弱的女孩，更不会喜欢同情猎物的女孩。
猎物啊……
攸宁有办法让北齐的戈黎皇子对自己感兴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