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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涩的等待
蓝灵不哭
3782

这个星期六,是白瑟父亲的结婚典礼。白瑟本来极度排斥,谁知周五晚上妈妈竟然来劝她和自己一起去。

白瑟十分惊讶,为什么妈妈对于爸爸再婚的事儿一点也不介意?妈妈隐晦地告诉她,原来白瑟的爸爸妈妈当初的结合竟然类似于政治婚姻,相敬如宾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感觉。他们离婚是和平协商的,虽然离了,但是他们彼此还是朋友。

最后白瑟的妈妈幽幽地说:‘瑟瑟,妈妈的教训就在眼前。等你长大了,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无论他的身份、家庭、背景如何,妈妈都不会反对。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就成。’

白瑟难过地拥住妈妈:‘妈,你才40多岁。你也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吧?’

‘傻孩子,如果我和你爸都再婚了,你多可怜啊。’白瑟妈妈摇摇头,‘只有等你长大了,找到了能够代替爸爸妈妈照顾你的人,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我才能放心。’

白瑟轻轻咬着嘴唇,多么希望自己能赶快长大。

打这以后,白瑟总算彻底从父母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人活泼开朗了许多,和班上同学的接触也慢慢多起来。

白瑟成绩中上,英语是全班顶尖的水平。以前是她成天冷冰冰的不理人,现在性格变好了以后,也有不少同学请教她英语题的,她都相当的耐心。渐渐的,班上的女生们也不再是完全排斥她,当然,只除了于晓璐那个小团队的几个人外,她们和白瑟的敌对情绪倒是越来越尖锐了。

这激烈的矛盾自然是因为路子苑对白瑟过于明显的态度造成的。这学期以来,路子苑对白瑟就与往日很不一般,特别最近,更是一有空就往白瑟的座位跑,还美其名曰是向她请教英语问题。

常媛媛在一旁不住地摇头:‘路子苑啊路子苑,别的男生找这个借口,那就算了。你可是全班第一,能不能换个合理点的理由?’

白瑟倒是把话说得很开:‘肉圆儿,你想多了,我把路子苑当兄弟。’

路子苑不置可否,不过下课往这边儿跑的积极性一点儿也没被打压。

5月,北京的天气回暖,春天的气息日益浓重。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活动。对于高二的学生们来说,这也是大家中学时代最后一次春游了(明年高三肯定玩不了),大家都非常地兴奋。春游地点是黄花水长城,在北京属于游人比较稀少的景区。当然,对于本地人来说,春游也肯定不会选择去什么故宫八达岭的地方人挤人。

白瑟对这次春游期盼已久,原因很简单:叶青昕也去。春游的那天一大早,她就起床梳洗。昨晚选了好久,她才决定今天穿一身浅粉色的棉质薄款运动服,再配上自己的一头过耳的细软短发,整个人粉嫩无比。

从学校到水长城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可惜叶青昕并不在白瑟班上的这辆车上。白瑟和常媛媛坐在了一起。白瑟这人有个特点,哪怕在一点儿也不困的情况下,上车也会睡着。车刚开起来没几分钟,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最后的意识,是听见有人叫常媛媛到后面去玩杀人游戏。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瑟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靠在身边常媛媛的肩膀上。她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到哪儿了?’

‘还没到,不过已经在怀柔了。’我去,这分明就是一个男声啊。

白瑟‘啊’地一声猛然坐直,抬头一看,路子苑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想到刚才两人亲昵暧昧的姿势保持了不知道多久,白瑟只觉得心中窝火极了。

‘你怎么在这里?常媛媛呢?’白瑟质问。

‘在后面玩杀人游戏呢。’路子苑轻描淡写地说,顿了顿补充,‘你自己靠过来的。’

白瑟埋怨:‘那你可以把我推开啊!’

路子苑眼睛微眯:‘白小瑟,你压得我手都麻了,现在还好意思怪起我来了?’

‘哼!’白瑟一点儿也不领情地瞪了他一眼,扭过身去。

路子苑只觉得心中气得不行,干脆伸手就在白瑟的发顶上一顿乱揉。

‘喂!你住手啊!’白瑟低喊,她不敢大叫怕引起大家围观,只是挣扎着去掰路子苑的手腕。可是女生的力气哪里比得过男生,很快白瑟的发型就变成了一个乱鸟窝,而她的两只手也从背后被路子苑紧紧地握住动弹不得。

此刻,白瑟和路子苑的脸离得极近,路子苑神采奕奕的星眸对上白瑟睡眼惺忪的杏眼。白瑟看见路子苑的眼睛亮亮的,仿佛会说话一般,但却说着她不愿听到的内容。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似的玩味,和一种近乎危险的气息。他红润的嘴唇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及其缓慢地靠近。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白瑟忽然‘嘤’的一声哭了出来。

路子苑吓得连忙松开手,‘别哭别哭。’

白瑟却哭得更凶了,哭声闷闷的没多大动静,肩膀却不住地颤抖。路子苑有些着急:‘那个,我道歉还不行吗?’

‘白小瑟……我真的错了……’

‘带梳子了吗?我帮你梳头?’

‘……’

过了半晌,白瑟终于不哭了,凶巴巴地放出狠话:‘路子苑,我警告你!今天别再让我看见你啊!’

叶青昕看见白瑟时,大部队已经登上了水长城,学生们三五个结伙地围在一起野餐。叶青昕只不过是随意地望了望,便很轻易地发现了白瑟。

今天她穿得颇为青春洋溢,细软的短发被风吹乱,脸蛋红扑扑的。一只手叉在腰上,正在喘着气,看来是刚刚才爬上来的。再仔细一看,她的眼睛竟然又是红红的,就连鼻头也是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叶青昕不禁微微皱眉:这丫头又怎么了?

这时,白瑟也看见了叶青昕。他今天又是一副很显年轻的运动打扮,还戴着一顶棒球帽。乍一看和自己班上的同学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仔细观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在气质上。叶老师的沉静温雅,能甩那群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们几条街了。

白瑟使劲吸了吸鼻子,朝着叶青昕的方向走过去打招呼,只是声音还带着一丝哭后的嘶哑,‘叶老师……’

‘白瑟,怎么每次见你,你都跟个兔子似的。’叶青昕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出什么事儿了?’

‘刚才……很危险。’白瑟隐晦地说。是啊,差点就莫名其妙地丢掉初吻了,太险了!

‘哦?是吊桥那里吗?吓到了?’叶青昕问。

‘好多男生故意在那里摇,吊桥不会垮掉吧?’白瑟巧妙地接了一句,没有正面回答她刚才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路子苑的事儿,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叶青昕知道。

叶青昕微微皱眉:‘那是挺危险的。嗯,我去反映一下情况。’

白瑟:‘……’

之后,白瑟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午餐三明治,热心地递给了叶青昕一个:‘叶老师,您尝尝啊。这是我自己做的喔。’

三明治是昨晚白瑟跟妈妈学习制作的。金枪鱼罐头、火腿、水果,每一层的馅儿都不一样。做这样的三明治颇为花了一番功夫,再加上是做的是两个,明显超过白瑟的食量,妈妈不禁试探地问:‘瑟瑟,还有一个三明治你是给谁准备的啊?男生?女生?’

‘妈你想什么呢?’白瑟嘀咕着,‘是老师!’

‘哦。老师啊。’白瑟妈妈明显放心了,‘嗯,尊师重道,很好。’

白瑟的老师她家长会都见过,大多都是女的,就数学那个张老师是男的,不过看样子已经50多了。她哪里能想到还会有叶青昕这种老师的存在啊。

‘自己做的?你真能干啊。谢谢。’叶青昕接过了这个就连看起来都异常华丽的三明治后,也打开了自己的双肩背包,把自己带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顺手就排在了地上。除了一个汉堡一瓶水外,其他竟然全是坚果类零食:瓜子,虎皮花生,杏仁,核桃,开心果,品种繁多应有尽有。

白瑟一看叶青昕拿出来的东东,立刻暗暗大叫一声:这么巧!全是我最爱吃的!她的最爱就是坚果,只是因为爬山不敢背太多东西,白瑟只带了自己的午饭,没有带什么零食。

‘白小瑟,你在这里啊!’常媛媛这时也跑了过来,看见叶青昕的‘坚果铺子’,常媛媛笑得很谄媚,‘叶老师,是不是见者有份啊?’

‘当然。’叶青昕微笑点头,‘别客气。’

除了常媛媛外,还有一些同学也被吸引了过来,有和白瑟一个班的,也有其他班的。大家都把自己的吃的拿了出来,摆在了一起,边吃边聊,热火朝天。

叶青昕吃了白瑟的三明治和自己带的汉堡包后,又喝了一点水,就没有再吃东西了。他带的零食基本上都进了同学们的肚子。

白瑟坐他边儿上,不断地抓瓜子杏仁剥了放进嘴里,手上忙个不停。叶青昕笑着抓了一些坚果放到了她的面前:‘白瑟,你急什么啊?没人跟你抢。’

似乎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问题:叶青昕没有吃一个坚果。既然不爱吃,他带那么多坚果来是做什么的?

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白瑟渐渐地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展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路子苑这货比较识相,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大错,也自动在白瑟眼前消失了。)

回程前,各班班主任果然都强调了‘吊桥上不许打闹’的事项,白瑟不由得有些汗。

返回时,白瑟和叶青昕走在一起,当然还有常媛媛之类的其他同学。

走到吊桥的时候,叶青昕对白瑟说:‘你先走。我就在你后面。’

白瑟点点头。走在吊桥上,由于人比较多,吊桥时不时地晃悠一下。每当吊桥晃动,白瑟便感觉到叶青昕伸手轻轻扶住自己的肩膀。此时她的心里哪里还装得下害怕,早就已经被幸福感填满了。

只是可惜,回去叶青昕仍然没有和她一辆车。

坐在车上,白瑟几乎又要昏昏欲睡,常媛媛却突然问她:‘白小瑟,你和叶老师是不是亲戚啊?’

白瑟听到‘叶老师’三个字,立刻清醒了一半,随即一脸疑惑:‘什么亲戚?’

‘叶老师对你好得让我都嫉妒啊。’常媛媛说,‘你看,上课的时候,他很喜欢点你的名字,基本上每节课你都有发言。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他怕你抢不过还帮你抢坚果。而且,你发现没有,你和叶老师讲英语时的腔调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老乡似的。他是不是私下给你开小灶补习了?’

‘你想太多了吧?我讲英语一直都是这个腔调啊。’白瑟嘀咕了一句,‘不都是跟着BBC学的吗?叶老师可从来没有给我开过小灶。’

‘反正感觉你们就像一个家里出来的。’

‘你就扯吧。’白瑟嘴上很强硬,心里却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