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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帮人什么的其实是心血来潮
重生地主婆
卢氏女
3087

“站住!”同样是五年级的值日生蹭地上前一把揪起陈言的后衣襟,校服都被扯得变了形,露出下面的白色衬衣,可能是衬衫或者是背心,上官梦时没注意,只是因为适才的经历,与男孩儿达成一种同病相怜的协调。

“谁让你在学校吃东西的!”学校是不允许的,不过挡不住私底下调皮的学生们偷偷摸摸地躲在教室里吃,老师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有班主任才会那么计较班级分数,严格地抓。

陈言校服衣兜里的一袋干脆面掉到地上,咔刺得响声。上官梦时感慨这学长眼睛也够尖的了,这都能发现,是闻到味了吧,和豺狗似的。

“我,我没,没吃。”陈言说话结巴,长得倒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不是中性美的漂亮,而是棱角分明,小小年纪就英俊的不像话,比后世什么古装美男,小鲜肉暖男都要好看得多。可惜他脑子有问题。“我,我就是拿着……”他仓皇又急促地解释。

值日生冷哼,霸道地挑眉,倒是有几分气沉丹田的架势,五大三粗,音量够震耳欲聋。“拿也不行!你是哪个班级的!”

这话让陈言煞白了脸。问是哪个班级的,就是说明对方要给班级扣分了,扣分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班主任会很不待见你,会仇恨你,会更加鄙视你,一旦一个班级的最大权力者表达了立场分明的态度,那么下面的虾兵蟹将就会同仇敌忾地对付你。

那种不逼死不罢休的场面,上官梦时见过。

谁说学校是最和谐安宁的,人活着,不分年龄,就会存在这争斗,各种,不一定非得真枪实剑,非得言语来往。

对付三年级的小矮子,值日生的底气很足,他瞪了眼那干脆面,仿佛是社会主义的蛀虫,仿佛是陈言在偷吃社会主义的血肉结晶。然后,他抬起脚狠狠地朝那儿踩去。

这时,一只不大却白皙异常的手凭空出现,值日生反应不及,当即就踏在了上官梦时的手背上。她吃痛惨呼,五年级的男孩儿连连后退,撞到墙壁,闷声噗砰,早忘了还拽着的小男孩儿。

“不是我的错啊!”他急急的表态解释,“是你自己伸到我脚底下的!”喊完,他也觉得这话任谁听了都会怀疑,面红耳赤地住了嘴,像是烫手山芋般扔掉了陈言的领子。陈言也是愣傻了,校服松松垮垮地露出半个肩头来,里面破洞的背心暴漏无遗。

上官梦时没责怪谁,她捡起干脆面走到陈言身旁,将他的早饭或者午饭从书包的缝隙中塞进去。她破掉的皮肤被磨痛了,斯哈地叹息,幸好对方还是个孩子,骨头不会断,就是血开始渗流了,蛮骇人的。

淡淡地瞅了愁值日生,她的好手把陈言的校服提正了些。“走吧,别迟到了。”她展颜笑得浅,转身继续爬楼。

这点痛楚比起她死前的恨与苦,什么都不是。几步后,陈言垂首跟上,视线中唯有她还兀自颤抖不已的伤手。

打心眼里,上官梦时不喜欢小孩,成人后觉得小孩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存在,他们除了惹祸哭闹,一无所长。

所以等她再重新成为小孩子,自己都对自己绵软无力的小拳头感到可笑无奈。

教室的位置可以凭着铭牌找到,座椅却是不知道在哪儿了。

同桌还记得,三年级的时候,应该是苏洋的小孩子,之所以记得清楚,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初恋。

说来莫名其妙,就是同桌久了,她喜欢上了比他还矮一头,小鼻子小眼睛,没有半点儿可谓之帅气的男孩儿。而且,对方简直成了她小学时代所有的梦想,虽然那个时候,她根本就不了解梦想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喜欢?其实完全和男女之情的心动挂不上边,上了初中,她又开始喜欢另一个同桌了。

嘲讽她吧,好像只要是同桌,她就没有不喜欢的。

一起上课聊天,也不知道都聊得是什么,全是没有营养的闲谈,然后相视而笑,哈哈哈,最终被老师提溜到门口罚站。

美好单纯,特别莫名其妙。

她的文具盒比较旧了,用了三年,铁制的长方早就褪了漆,少了色,图案都分不出来是猫还是狗了。小孩子心思比较敏感,即使旁人没评论,却始终觉得同学们在指点着她的破旧窃喜。于是,她没少缠母亲给她买新的。

“又没有坏掉,为什么要新的?”上官颜一个女人带孩子也不容易,自然是能省则省。

在她十岁幼小的心灵觉得天都要塌了的时候,苏洋挺身而出了。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往她文具盒上贴了一张可能是四驱兄弟,也有可能是美少女战士的贴纸,缓解了她心中的痛。

该锈的还是锈,该破铜烂铁的还是破铜烂铁,懵懂无知的她认为天地都为之色变了。

就像上官颜每次端水给她洗脸,上官梦时总认为烫,待母亲就稍稍放了一口的凉水后,她就老实了。

真正让她羞赧的不是小孩子心性,而是她十来岁的大孩子还是母亲伺候着洗漱。

陈言还跟在她后边,她停他就停,她发愣地回忆过往,他也跟着昂首望向天花板,十分配合。她早就忘记了还有个男孩儿尾随,环视一圈,发现苏洋枯焦的乱发,缓缓心情,朝之走近。

苏洋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最近整个班级都在传她喜欢他,同桌很苦恼,深感丢人,对她冷漠相待。要是上官梦时没记错的话,苏洋就是在三年级的时候,宣布喜欢同班女同学周莉,闹得老师都知道了,狠狠地批评了两个傻兮兮的孩子。

如果这种感情也算是恋的话,上官梦时恋的人都能排成长队了——同桌,男闺蜜,电视里的明星,甚至邻居的大哥哥,拐角发廊的那个年轻人。

见她落座,陈言怅然地呆站,班级里的捣蛋王突然窜了出来,将他推倒,还笑眯眯地回首做鬼脸,洋洋得意。

男孩儿离上官梦时很近,一下子就扑到了她身上,或者是他心底的暗示驱使双腿这么干的。

“他们两个亲嘴了!”一群孩子哄笑地拍着桌子,整个教室,或者教学楼都要被震彻了。

根本就没有的是,陈言的下巴撞到她的肩膀,她的后脑顶到了苏洋的后背。

最多,陈言的嘴唇碰触到了她的耳朵,湿热的鼻息喷喘,随即他就搀扶着站了起来,只有捣蛋王才会那么幸灾乐祸地歪曲事实。

所以说,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对付小孩子的办法,就是面无表情,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爱出风的家伙就会无聊到寻找下一个捉弄的目标了。

暴动地拍响成功招来了老师急速的步伐,班主任是个严肃老态的女人,腆着肚子,脸倒是很小。

伪善的老太太。

班主任正是准备来上课的,腿脚不便的身影一出现,班级里的声音就像是被掐断了喉咙,同学都瞬间都闭嘴,唯有目光还直视着瑟缩地站在一旁陈言和上官梦时,证明不是他们在调皮,罪魁祸首是他们两个,如果罚就朝这两人下手,不要牵连无辜群众。

“都坐好!”厉声呵斥,桌椅碰撞的声音响起,班主任不满的瞪了上官梦时,又嫌弃地冲陈言冷哼:“你还傻站着干什么!”陈言张了张嘴,俯首看了看上官梦时。

女孩儿有所感应地抬眼,对他和善地笑笑。

这美好得画面在班主任看来实在太刺眼,牛喘吐息的愤慨动静激起第一排同学的鸡皮疙瘩。

脑子里是黑的,眼前的就是黑的,脑子里是红的,眼前的就是红的。班主任小题大做,脑子里想的是风花雪月,自然眼前的两个孩子就是早恋的毒虫野草,不清不成,不拔不对。

陈言蹑手蹑脚地走到属于他的特别位置,没有桌子,所有的小动作都能被讲台上的老师一览无余。总感觉他是同学们手中的撕玩的毛毛虫,拼命想要蜷缩身子躲避,却将丑陋的扭动全部展现,招惹嘲讽讥笑。

学费,书费,杂费,所有的他不富裕的家庭都没有少交,甚至他的母亲还为了能让儿子好过些,偷摸塞给班主任红包。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家不会想到班主任老女人在收到钱转头后,是对一包内零散块角拼凑的小钱嗤之以鼻。

班中有个高个子的女同学是最受宠的,不为别的,据说她爸爸是水电局的,班主任家的水电从来都没花过一分钱,无限量地用。

另外,老女人很喜欢男孩子,精壮高大得男孩子她最爱,表扬的时候,偶尔还会动手动脚地捏一把。

孩子们也不全是傻的,有几个男孩儿女孩儿情商很高,早熟得很,围着老师叽叽喳喳地讨好,卖萌,溜须拍马,班主任每每笑得合不拢嘴,自以为就是天了。

说得也对,班级中,教室内,班主任确实是天,是地,是绝对的存在。也许十多年后会改善吧,可惜那个时候,她早就不是个单纯的学生了,既不单纯,也不是学生。

上官梦时是班主任选择性遗忘的类型,眼下倒是记住了,记到了黑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