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天地不仁,以我肉身。
祭判苏若芷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帝都城门前,一声撕心裂肺的厉喊。
城墙上的女子舞姿曼妙,嘴角却噙着绝望的冷笑。她恨,恨那个叫苏若芷的女人所做的一切!
诬陷她的父亲,逼疯她的母亲,害死她的弟弟,自己却风风光光荣升皇妃!
若活着不能报仇,那她苏茗浅愿意以死,去诅咒这个女人!
如果有来世,她一定要复仇!一定要让苏若芷也尝尝,家破人亡,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的痛!
随后那袭白纱,如翩飞的彩蝶,从城门一跃而下。
大晏三十二年,苏家长女苏茗浅,死于城下,时年十八。
“今日是你生命的终点,也是你重生的起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苏茗浅。”
是谁?
谁在她耳边说话?
模糊之中,苏茗浅慢慢睁开双眼。只觉头疼欲裂,而自己却躺在一间客栈的厢房里,怎么回事?
她不是从在帝都城门跳楼自尽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咚咚咚”三声叩门,突然打断了她的臆想。
“苏姑娘?昨日那位客人又来求见,不知道您见是不见?”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昨日那位客人?
昨日——明明是她亲眼目睹弟弟被苏若芷打死……
不对,她究竟怎么了?苏茗浅奔到妆台前,不敢置信的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这…这不是一年前的苏茗浅吗?
额上那道还结着痂的伤口,就是一年前不小心磕到马车留下的。
难道——她重生了?!
“什么客人?叫什么名字?”苏茗浅稳住心神,出声问道。
“好像是叫位名为曲娥的姑娘。”
曲娥?有些熟悉...曲娥...曲娥!是烟雨楼曾经的花魁。舞艺虽及不上她,姿色却算清丽动人。
但曲娥不是与一个姓何的书生私奔了吗?
想起这个,苏茗浅目光渐冷。就是因为曲娥的私奔,她才不得不跳舞到深夜,以至于母亲上吊都没能阻止!
说到底,母亲的死,曲娥也脱不了干系!
“不见。”两个字脱口而出。
门外“扑通”一声,似乎有人跪在了地上。
“苏小姐,我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若你不帮我,曲娥只能一头撞死在你门前了!”
慢着。
她要死,苏茗浅不拦着,可是为什么要撞死在她门前?
苏茗浅叹了口气:“进来吧。”
随着门被推开,粗布麻衣的曲娥走了进来。见着苏茗浅,二话不说,又是蒙头一跪,眼泪决堤而出。
“苏小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她叫苏茗浅苏小姐?烟雨楼的时候,大家都是姐妹相称。难道真是回到了一年前?
“我认识你吗?”
“曲娥虽与苏小姐素不相识,但早有耳闻,苏小姐的舞姿在大晏数一数二,昨日在街上有幸相遇,这才来此有求于苏小姐!”
素不相识,那就是说,她现在还没有进烟雨楼。
“你先告诉我,今年是大晏几年?”
“大晏三十一年。”
真的!她真的重生到一年之前了!
“这里是哪里?”
“边境岳城。”
边境岳城,离帝都相隔千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也就是说她有一年的时间,趁一切还没发生,可以阻止苏若芷改变结局!
见苏茗浅眉头紧锁,曲娥继续道:“我本是帝都烟雨楼当红花魁,半年前却因为爱上了如今的夫君,与他逃至此处。身上的盘缠都用完了,他又患上重病。为了给他治病,我想参加岳城三年一次的斗舞大赛。若能赢得此头魁,我夫君的病就有望治好!求求苏小姐,帮帮我吧!”
斗舞这种事,她没有时间。
“既是花魁,你自己不会跳舞吗?”
“可是我...我已怀有身孕…跳不了,苏小姐!求你了!”
曲娥猛地朝苏茗浅磕了个头,额头撞在地上的回响,让苏茗浅陷入沉默。看着曲娥隆起的肚子,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许久后,她道:“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话音未落,曲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只见玉佩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