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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生归来又逢君
亲白娘子
3335

子玄见子衿求情不成,也便求道:“母后您就放过她吧!她人很好的……”只是话音未落,已被关在门外。“哥哥,现在我们怎么办?若是姑姑真的被母后处死,那云想妹妹会伤心死的。”子玄看着子衿,无助地问他。

“如今只有求父君一条路了,只是不知父君做不做得了主,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去求父君,请他帮我们想想办法,事不宜迟,快走吧!”子衿说完便拉了子玄,直奔勤政殿而去。

却说圣帝正因三天期限已到却没查清事由而发愁,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案上的奏折堆的像小山似的,他却无心批阅。正在焦灼之时,忽有人来报大皇子和二皇子求见,圣帝心想子衿这些年与流波山关系甚好,可能也是为了自己焦灼之事而来,便传了进来。子衿果然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此事,并求父君想办法救下胡姬花。

圣帝犯愁地摸着胡子道:“胡姬花确实犯了大错,我若包庇此事,天庭的各位神仙、天尊那怎么交代?我总不能落下为了女人而破坏天律的名声吧?如此我怎样做各位臣子的表率,又怎样服众人之心。”

“依父君的意思,胡娘娘非治罪不可了?”子玄见圣帝也无计可施,便有些沮丧。

子衿沉吟一下问道:“父君,若非要降罪的话,胡娘娘该当何罪?”

“凤凰琴是天庭的至宝,可庇佑三界太平,偷进琴殿罪尚当斩,更何况将宝琴摔碎。”圣帝如实说。

“啊?这么说胡娘娘要被斩首?”子玄听了他父君的话,便吓的没了主意,只不停道:“这可如何是好。”

子衿思量了片刻说道:“父君,前日我到琴殿去瞧了那摔碎的宝琴,见尚有修复的余地,这些年我在各地云游,见识了许多奇人,其中有一人名唤公输班,被尊为工匠之神,此人能雕木为鹤,一飞七百里。父君若是信我,我即刻便去请他前来修复宝琴,父君意下如何?”

“如此自然甚好,只是你母后素与胡姬花不合,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胡姬花罪责难逃。”圣帝终于将自己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子玄便道:“母后与那胡娘娘又不相识,为何要与她过不去,父君多虑了。”

子衿却道:“子玄莫要将事情想的这么简单,依我之见还是谨慎些好。”又转向圣帝道:“父君,子衿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圣帝说道。

“父君可将天庭的诸位天尊召来,开个批判大会,到时候宝琴已修好,父君略微替胡娘娘说几句话,再让大家表决,各位天尊看在父君的面子上会酌情量刑,即便治罪也不至于死罪。待各位天尊都表决了,母后就不便反驳了。”子衿说着看了圣帝一眼:“至于今日怎样拖住母后,就看父君的了。”

“你说的那位奇人在哪儿?宝琴修好又需多久?”圣帝问道。

子衿掐算了一下道:“我上次见到公输班是在半年之前,他家住天姥山南峰,离天庭千里有余,我来回需半天时间,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公输班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便可赶来,一夜的功夫应该够了,明日一早我定会将宝琴完璧归赵。”

几人正在商议,忽然有人来报媞姒求见。

圣帝顿下思量片刻便道:“眼下只有这样了,你速速去请那公输班,你母后那里我来想办法。”子衿与子玄便捏了隐身法从窗口飞走,子衿吩咐子玄照看云想,独自乘灭蒙鸟去了天姥山请公输班。

圣帝与媞姒免不了又一次斗心斗嘴,只是那媞姒无论怎样撒泼散发,圣帝就是不降罪与胡姬花,媞姒只好找各位天尊来评理,如此便正中了圣帝下怀,与各位天尊说好明日公开审理胡姬花。

天姥山是坐落在天庭一角的小山,平时没人注意到它,更没大人物光临过此地,今日子衿乘灭蒙鸟而来,可让这里的子民见足了世面,只见那灭蒙鸟青身赤尾,双翅展开足有十丈来宽,扇一下便是百里,众人只昂头看天上的大鸟,都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只大鸟,够他们炫耀上几世了。待灭蒙鸟落稳了,众人才见鸟背上驼一白净男子,男子下来后兀自去了公输班的家,众人更是惊奇。灭蒙鸟因懒得化作人形,便在公输班家门等候子衿,庞大的身姿宛如一座小山。公输班为人木讷的很,天姥山的邻居们大都看不起他,今日神鸟神人一齐降临,竟是冲公输班去的,邻居们未免感叹一番,只说这公输班看着老实,实际本事大着呢。少顷子衿与公输班从家里出来,外面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子衿方觉今日出门太张扬了。只见公输班跟在子衿身后,与他一齐坐在那大鸟背上,子衿道了句:“走吧。”那大鸟便扇动翅膀冲向云霄,下面众人虽被扇的东倒西歪,却一齐沸腾起来。

公输班到了天庭,一刻没缓便随子衿去看那摔碎的宝琴,宝琴自那日摔碎以后还在地上散落着,并无人收拾,公输班便蹲着地上研究修复的办法。原来这凤凰琴乃伏羲氏所造,当年选用了上百根三丈高的梧桐木,又将梧桐木劈成三段,分别代表天地三界,琴弦是用冰蚕丝所造,称作冰弦。其音袅袅,听者心感宁静幽远,可主导万物心灵平缓柔和,三界便难起战事。因砍伐梧桐树之时,树上落了一只五彩凤凰,所以此琴造好后边称作凤凰琴。

公输班蹲着地上瞧了半个时辰,方抬头与子衿道:“这活能行。”

子衿松了口气,给他备了几颗夜明珠用作夜里照明使用,又令人备好锤、斧、凿等用具,以备不时之需,公输班便动手开始修琴。子衿命人严守琴殿,不相干之人绝不可踏进琴殿半步,谁要是干扰了公输先生做事,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布置完这些,子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亲自守着,要在此熬上一夜。

整整一夜,只闻琴房叮当声不断,起初是敲木之声,后来是接弦之声,待卯日星官的鸡啼叫之时,琴房才安静下来,公输班打着呵欠红着眼睛从里面出来,说句“妥了”,请子衿去验活。子衿心下大喜,进去一看,凤凰琴稳稳地置放在琴架上,走近一看除了琴身稍显微微的裂纹之外,其余皆与前些日子并无两样,子衿轻抚了一下琴弦,依旧声如珠落玉盘。

子衿抱拳施礼道:“公输先生真乃奇人,能将此琴修复的如此完美,三界之内怕只有先生您才能做到,子衿谢过先生。”

公输班只答:“你过奖了。”便不再多言。

子衿令人看守琴殿,将灭蒙鸟唤来,亲自将公输班送了回去。公输班乘灭蒙鸟回到天姥山的时候,广大邻居自动排列两队夹道欢迎,许多未出嫁的女子纷纷向他抛媚眼,以求他多看自己一眼,公输班由此便在天姥山火了起来。

这日一早,金銮殿的气氛分外严肃,各天尊早早便来到朝上,都压低了声音议论胡姬花摔碎凤凰琴将被治罪的事情。被圣帝请来的各位天尊大都活了几十万年,五千年前圣帝与胡姬花闹的事情恍若昨日,又知道媞姒不是个好惹的茬,心里便暗自替圣帝纠葛这事怎么处理。云想和椿皮也被召进来,既然是审理她的娘亲,自然她有在场的必要。时辰一到,圣帝穿一身金色的朝服踱步而来,威仪地座在当中的龙椅上,媞姒则坐在圣帝旁边,一脸不满的神色。

各天尊止住议论,朝内登时安静下来,圣帝宣人将胡姬花带上来。于是几名卫兵便将胡姬花带了上来,并松松地绑了。云想一见胡姬花,便失声痛哭道:“娘亲!”便欲跑到胡姬花身边,却被椿皮悄悄扯住了。椿皮给云想使了个眼色,云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媞姒正斜着眼睛瞧自己。

圣帝轻咳一声道:“今日将各位天尊召来,是为流波山胡姬花摔碎凤凰琴一事,相信各位已有所耳闻。按照天律,胡姬花罪责当斩,可是,”圣帝顿了一顿:“此事起的蹊跷,还有许多不甚明朗的疑点没有查清,再则胡姬花是初犯,并不知道那琴殿是天庭禁地,俗语说,不知者不为罪,俗语又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依照各位天尊的意见,胡姬花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朝下立刻嗡嗡议论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活成精了,哪能听不出圣帝的意思?于是便有人表态,那凤凰琴虽是宝物,但天庭宝物无数,摔了便摔了,不值得用一条命来抵。圣帝闻得此言面露喜色,微微颔首。

媞姒见众人向着圣帝说话,脸上挂不住了,便道:“各位天尊请听我一言。”朝下众人便止住议论侧耳倾听。“各位天尊都是本朝的元老,当知凤凰琴乃天父伏羲所造,实乃镇天至宝,非一般宝物所能比,此琴在,则三界太平,此琴碎,则三界混乱。我记得两万年前,有一只没眼色的黄鼠狼闯进琴殿,虽没有打碎宝琴,却也治了打入凡间之罪,为何今日你等要放过打碎宝琴之人?当日修改天律的时候,你们都在场吧,怎么才过了区区几万年,你等就不按天律行事,难道你等如此健忘,都变成成老糊涂了?如此怎样治理天下,服天下子民之心?也罢,开完这会我回去便于圣帝商量,将那些老的不中用的都遣回老家,赐几亩薄田过日子吧。”

朝下又开始议论起来,这次分成了两派,有的说琴在三界太平,琴碎三界混乱只是一个传说,不可当真;有的则说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打破天律,果真如此的话今后如何依法治理三界。有的是真心怕被圣帝遣回老家,便什么都不说,只静观其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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