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悄歌倒在房间的床上，回到这个只属于她的地方，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身体很轻松，脑袋里却是一团乱麻，混乱的记忆还没有梳理清楚，脑海里乱糟糟的。
苏悄歌闭上眼睛，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重生，她慢慢接受原主的记忆，那些在这具身体上发生过的事情，仿佛电影一般在眼前滑过，那么真实，就连身体上的疼痛都那么清晰。
“我打不死你个赔钱货，哭什么哭，一天就知道哭，哭丧啊，丧门星滚一边去，玷污老娘的眼睛。”
女人尖锐的指甲在手臂上掐出一个个红肿的痕迹，U形的高跟鞋踢在小腿上，很疼，可是苏悄歌却是哭都不敢哭出声。
苏母打累了，停下来平复了呼吸，“养你这么个丧气玩意儿，害老娘天天输钱，真是晦气。”
小小年纪的苏念绫抱着毛绒娃娃，乖巧地站在边上，冷眼旁观着。
女孩子娇滴滴的说话声，“妈妈，你别生气了，生气老的快，念念心疼。”
苏母脸上很快浮现温柔亲和的笑容，弯腰将苏念绫抱在怀里，“还是我们念念乖，都知道疼妈妈。”
这极端的反差，仿佛刚刚凶狠踢人的不是她一般。
冬天的风从没关严的窗口透了进来，身上旧伤还没好，又添加新伤，苏悄歌疼得直哆嗦，“妈妈，妈妈我疼……”
苏母正抱着苏念绫准备离开，闻言眉头狠狠地拧在一起，回头又踢了苏悄歌一脚，“疼死你活该，晦气的东西，当初就该掐死你，白白养你那么多年，就知道给老娘气受。”
苏悄歌不知道自己今天又做错了什么，妈妈回来就对她拳脚想向。
或者说，自己的出生和存在在妈妈眼底是个错误，一旦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苏悄歌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手臂抱着身体，有些青紫的嘴唇哆嗦着，“爸爸……爸爸，冷。”
苏母停下步子，回头冷冷瞪着她，“不许告诉你爸，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小小的苏悄歌吓得一哆嗦，缩在墙角里，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看人脸色，听人语气，根本不敢多嘴。
这些折磨和谩骂，不过是她漫长十几年的人生中，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在那个表面光鲜的别墅里，她过着自己暗无天日，不知何时是个头的生活。
记忆跳到十二岁的那年，苏悄歌放学刚回到别墅，就别苏母迎面甩了一巴掌，“你给我跪下。”
苏悄歌脑子都被打蒙了，扑通就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妈妈……”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又做错了什么，长期的家暴让她只会懦弱无能的蜷缩在角落里，低声下气地求人。
苏念绫跟在她后面进了别墅，贴心地关上了门。
苏母握紧手中的衣架，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悄歌的目光，仿佛在看路边腐烂的垃圾一般。
衣架在茶几上轻轻扣动着，苏母终于开口质问，“我柜子里面的钱，是你拿的？”
钱？什么钱？苏悄歌下意识回头去看苏念绫，却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吓得立刻收回视线。
苏母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打量，衣架直接抽在苏悄歌后背上，“你看你姐姐干什么，没用的东西，苏家缺你吃的还是少你穿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偷钱，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苏悄歌抱着肩膀，衣架就直接抽在了手臂上，“我没有，我没有拿家里的钱。”
可是无论她如何解释，苏母自然是不会相信她，衣架越抽越用力，“还撒谎，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下贱的事情，居然还敢撒谎狡辩。”
苏悄歌偷偷抬眼去看苏念绫，还没开口，就被苏念绫抢去了，“妈妈，我今天在学校，看见悄歌请男同学吃东西了。”
或许是紧张，终究年纪小，苏念绫说话的时候，手指紧紧抓着书包带子，声音有些颤。
可是苏母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她更生气了，仿佛找到了一个理直气壮收拾苏悄歌的理由。
铁衣架一下下抽在苏俏歌肩膀手臂上，“让你撒谎，让你偷钱，你个小贱蹄子，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居然偷家里钱出去养外人。”
肩膀很快被抽红，渗出血丝，苏念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望着苏俏歌挨打的样子，却是没有半分愧疚。
苏悄歌抽搐着，如何都躲不过去抽打，“我真的没偷钱，我没有！”
苏悄歌想起在学校的时候，同样是苏家的女儿，可是苏念绫花钱大手大脚，身边朋友成群。
而她连吃饭的钱都是自己攒出来的。
还没长开的身体被抽得偏体凌伤，苏母终于抽累了，顺手将衣架扔在地上，踹了苏悄歌一脚。
“滚去外面跪着，不认错不许进来。”
苏父出差了，这段时间如何处置苏悄歌，自然由苏母高兴。
初雪刚过，此刻又是黑夜，外面黑压压的下着小雪。
苏悄歌被冻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妈，冷..”
苏母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
下雪？下雪更好，最好冻死这个烦人的贱骨头。
苏母平静的脸上却是冷厉的绝然，“我让你去就去，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苏悄歌不敢耽搁，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疼得厉害，手甚至都不知道该摸哪里，就这样蹒跚着走出别墅，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苏念绫悄悄松了一口气，盯着苏悄歌的背影，慢慢渡步到苏母面前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妈妈……”
苏母疼惜地握住苏念绫的手，摸到冰冷，心疼地道，“怎么这么凉啊。”
苏母拉着苏念绫进了客厅，“都怪妈妈，刚刚太生气，都没顾到宝贝女儿，妈妈给你温了汤，快过来喝了，暖暖身体。”
苏念绫彻底松了一口气，“谢谢妈妈，妈妈也喝。”
别墅内母女情深，一片温暖。
仿佛刚刚的责打和谩骂，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而跪在外面的人，也被屋内的人忘了。
………
记忆的片段断断续续的，苏悄歌回忆那些画面，眼神就更冷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