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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期而遇
帝后也嚣张
青青子衿
2050

“白云无依无靠,却也乐得自由舒卷。”

她奢求成为白云,全靠自己一股子韧性留存于天地,不必谄媚,不必冒进。

清苏却仍然一副懵懂的模样,喃喃将白云二字往舌尖转了圈儿,终究品不出什么意味。

用过精致奢华的晚膳,云惜捻着清苏递上来的绣花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朝着都没动几口的佳肴暗自喟叹。

虽说与轩辕晔暂且达成了共识,有了坤宁宫这样个安静的一亩三分地,可终究让她有一种被禁锢在笼中的不自在感。云惜起身绕过雕花屏风,轻声吩咐:“清苏陪本宫出去消消食——旁人作自己的活计罢,不必都跟着。”

清苏仿若想说些什么,云惜美眸一扫,她便将那话咽下去了。

两人从坤宁宫的侧门出去,由清苏提了个灯笼,只够照亮两人脚下的路。昏黄温暖的灯光照得云惜平淡无奇的容貌愈发清丽婉约。

宫内有门禁,妃嫔晚膳后多不出宫门,就算如此云惜仍嘱咐清苏避过了人多的去处,免得碰到些个妃子徒增烦忧。

左右不过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竟是愈发越偏远荒凉了,而清苏也轻着嗓子道:“娘娘,再往前便更偏了,不若咱们折回去罢?”

恰到此时,云惜隐约便听见了仿若有丝竹之声,本已折回了几步,如今却是回不了了。

“夜里禁丝竹,你说,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妃嫔?”

眯了眯星眸,云惜心下烦忧,提裙朝那丝竹声处寻过去。

越走却是越不对劲,只因那丝竹声中毫无女儿家的造作,全是一派春风拂面似的温柔,清越地乘风而来,竟也叫云惜暗自夸赞。在这后宫中不是什么湘妃怨就是闺中情愁,这样叫人舒坦的却是难得一见。

脚下金线绣花鞋轻踩断了一枝枯枝,萧声戛然而止。

“是谁?”传来的男声温润低沉,却带着满满的疏离,云惜一听却是心头一跳,全然没想到是一个男子。

夜半宫中,胆敢玩弄丝竹的定不是什么下人,又能让轩辕晔这样一个多疑的人留在宫里的,莫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亲自接过了清苏手里的提灯,云惜快行几步到那男子跟前,轻轻屈膝,做了一个常礼,即显得得体又不有失身份,微开檀口唤道:“王爷。”

轩辕夜听这一声“王爷”倒是一愣,转而轻笑开到:“你倒是聪明,是我皇兄又得了哪位佳人?”

云惜听闻黛眉浅浅一蹙,好在夜里黑,那人并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轻轻将灯笼提高了一些,垂着眼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的穿着,同时也将自己的穿着服致暴露出来。

轩辕夜饶有兴味,就这拿萧的姿势一拱手,收礼又恭敬:“恕臣弟眼拙,竟没认出皇嫂。”

云惜听罢不以为意。她看着对方配的玉佩、穗子,已经完全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轩辕夜,当今圣上的亲兄弟。

也许是轩辕晔自恋又自大的形象实在难以磨灭,加之轩辕夜刚刚的两句话处处透着男权至上的影子,令云惜无法生出好感来。

“王爷好兴致,倒是本宫扰了你。”云惜垂下眼睑,不想让人看见她眼里的情绪。既然眼前人是王爷,那么她也准备履行对轩辕晔的承诺,不关乎后宫大小事宜的事儿便不再插手。

轩辕夜挑起一边的眉毛,信手将萧固定在后腰处,而后开口:“皇后娘娘不说臣弟?”

“既然王爷明白有违宫规,自然不必说。”云惜不愿多与眼前人扯上关系,朝人颔首致意:“本宫先行回宫,请王爷自便。”

说罢,云惜便缓缓退后,欲转身离去。

月光轻柔洒在她眉目上,衬得她的眉眼清冷。本不是什么倾世容貌,却让轩辕夜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位新皇嫂不去人多的大路,不去景色好的地方,偏偏往偏僻小路处来,实在奇怪;旁的妃嫔若是见到了王爷多是紧着往前凑,只求能让他在皇兄面前美言几句,就是提个名字也是好的,而这位,却是避之不及的模样,实在很有意思。

轩辕夜不愿冒进冒犯了皇嫂,却十分好奇,便多言一句:“坤宁宫的景色不好,皇嫂竟散心至此?”

云惜听罢,侧首淡淡道:“不论如何姹紫嫣红,于一个笼中鸟而言,不过尔尔。”言罢便离。

轩辕夜于是愣怔。

他刚刚眼前的女人,是凤袍加身的当今国母,滔天富贵与权势在她面前竟不过尔尔,而那无数女人趋之若鹜想要住进去的坤宁宫,却叫那女子说成个华丽的牢笼。

原以为丞相的女儿被养成个追逐权势的性子,对这个皇嫂实在没什么好感,如今一件,竟是个清冷性子,进退得宜,又很聪明。轩辕夜好看的眸子里若有所思,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温润的玉箫,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玉箫上的穗子,对这个皇嫂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官。

另一边,云惜不像来的时候那样闲庭信步,反倒是走得疾了些许。

清苏忍耐片刻,终究问道:“您是王爷的皇嫂,不需避如蛇蝎。”

云惜轻笑道:“你以为我怕他?”

清苏不明所以,缓缓点头。

云惜便道:“你只要记住,我想要的不过是偏安一隅罢了。任何可能给我带来麻烦的人和事,我都不愿意沾染。”那王爷单是一个身份就让人避之不及,云惜又怎么会白白惹上这样一个麻烦?

她轻言:“清苏,你该明白了。”

清苏便不再多话,只是垂着螓首碎着步子走着,半晌闷闷道:“清苏只怕您吃亏。”

听到这话,云惜半是欣慰半是好笑:“你且记着,谁吃了亏也轮不着你主子,嗯?”

偌大一个坤宁宫在夜色里威严地矗立着,云惜抬眸看着那飞檐翘壁,并红墙绿瓦,淡淡吩咐:“先前碰着那人,别声张。”

清苏低头应是。

云惜拢过衣袍,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去,眼神坚定又无奈。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恐怕从古至今,这坤宁宫最求不得的就是安宁。

而她云惜,便偏偏要求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