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你，我一喊就心颤的名字。
……
“楼兰国长公主楼千灵见过燕皇。”纤纤玉手侧于腰间，柔若无骨的行了一礼。
柔媚的嗓音比那醇香的美酒还要醉人：“望两国结联邦之宜，交秦晋之好，永结同心，世代祥和。”
即墨言微微眯了眯眼，明黄色的衣袖微动，捏着酒杯指骨分明的手紧了紧。
语气却没有丝毫不自然：“公主还是起来罢，若说要结这秦晋之好，朕自是无异议。”话至一半却又顿了一顿，道，“可不知公主想嫁与谁？”
这就是个难题了。
眼下楼兰古国大权旁落四大世家之手，这楼兰皇室的公主，无疑毫无用处，说不定日后等白家篡位，她还成了一个“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累赘。
反倒是今日，本该只是走走过场的白家嫡长女白染，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燕国的皇子自是极优秀的。”楼千灵抿唇，不咸不淡的语气，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坐在一旁品尝葡萄的白染，丝毫没有受到气氛影响，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在一旁默默的观戏。
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场一波三折的戏，会牵扯到她这个局外人。
只见楼千灵的话音刚落，坐在白染斜对面的即墨凌起了身，行礼道：“父皇。”
见即墨凌起身，这无疑是给了楼千灵和自己一个台阶下，即墨言道，“凌儿可是对千灵公主有意？”
话音才落，他的衣袖就被身旁的完颜贵妃扯了扯，侧眸看向了衣着华贵的完颜柔，瞬间便明白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与其娶这个毫无用处的楼兰皇室公主，还不如娶那个白家的嫡长女。
再说了，即墨凌迟早要继承皇位，他的正妻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必须得有一定的家世背景。
即墨言心下了然，有些惋惜的看向了站在宴会中央，那个神色淡然的女子，这个有名无实的公主，怕是没有人会愿意娶。
“父皇。”即墨凌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很是委婉的拒绝道，“公主花容月貌，儿臣不敢高攀。”
不知道为什么，白染总觉着即墨凌在说这话的时候，瞟了自己几眼，可每每当自己看过去时，他却又收回了视线。
难道是错觉？
白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即墨凌再次开口时，她才终于明白他为何要瞟自己了。
“儿臣心仪之人其实是白染白小姐。”
语毕，众臣子哗然，白小姐？那白家嫡长女白染？
顿时，或惊疑或好奇的视线，在白染与即墨凌之间调转。
完颜贵妃闻言，不由得唇角微勾，欣然的看了一眼即墨凌，再将视线转移至白染身上，不由得抬手，轻抚那涂上丹红豆蔻的指甲。
白染嫁给了凌儿，皇上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乱啊伦，到时候不管是白家这条肥鱼，还是那把龙椅，迟早是囊中之物！
白染捻着葡萄的手，几乎是微不可查的一顿，深邃的眸子划过一丝晦暗的流光，转瞬即逝。
她突然注意到，身旁那抹灼热的视线，让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白染不由得侧头望去，却在不经意间，撞进了即墨夜那双墨色的眸中。四目相对时，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微微有些许不自然的撇过了头，蹙眉，心下暗自思忖。
看着自己干嘛……他莫不是真的有病？
蓦地，一抹月白色的衣角出现在视线中，即墨凌不知何时驻足与她的身前，头顶上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声音响起，亦是如春风拂面一般温润清凉，如一汪清泉流入心田。
如沐春风般，熟悉的令她心痛：“阿染，你可愿嫁我？”
白染闻声望去，不经意间抬眸，竟一时被眼前的白衣少年晃了眼眸，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月白色，一如往昔般令她留恋。
——缱绻的灯光夹杂着月色，为他的面庞投下一层暗色的阴影，仿佛这万里山河的柔情，都不及他眉眼半分。
眉目如画，白衣胜雪。
一袭白衣的少年，驻足与她的身前，凝眸注视着她，此刻他的眸中，仿佛只存在她一人。
那一刻，灯火阑珊，岁月静好，竟一时恍惚了白染的眸。
风起了，勾起了前世缱绻的回忆。
依旧是一袭月白色，他柔声轻唤道——阿染，我定不会负你。
——阿染，我心仪你，无关风月，无关权势。
——阿染，你信我么？
我信你，可最后，你却亲手在我背后捅了一刀，将我打入了地狱。
你可知，那一刻，你眸中的疏离与厌恶，冰冷得让我心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