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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不可信
宁负天下不负她
四维彼岸
1312

长长来路,命有玄机。

……

即墨夜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垂首俯身,在白染的耳畔低声调侃道,“现在知难而退,回楼兰古国还来得及哦。”

燕国夺嫡之争这趟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趟赢的。

白染拂开他的手,“我从不做逃兵。”既然已经决定要报仇,又怎会轻易放弃?

即墨夜挑眉,“不继续做你的天真单纯小白染了?”

白染淡淡的回了一句,“怕做过头了会像你那样,面部肌肉不协调。”

“噢。方才你可都见着了,这完颜沫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即墨夜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轻轻的摇晃在胸前,倒真有几分风流浪子的模样。

“听闻完颜丞相膝下有两女,皆是待字闺中,其嫡长女完颜沫矜傲且眼高于顶,倒是那嫡次女完颜菁,传闻知书达礼,善解人意……”

“哦?”白染一声嗤笑打断道,“只怕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罢?”

前世完颜菁以嫡次女的身份做了皇后,而嫡女完颜沫却甘愿委身作皇贵妃,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

“阿染聪慧,甚得我心。”即墨夜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当初他被人刺杀,慌忙间窜逃进完颜丞相府,不曾想却偶然遇见完颜菁扼杀一个庶出的襁褓婴儿。

他至今还记得那时,那位传闻中温柔善良的完颜小姐,一脸的狰狞。

过几天,丞相府便传出了新诞庶女不幸溺死的消息。至那之后,丞相府便再也没有庶出的子女,能活到出生下来那一刻了。

到底是市坊传言,不可全信。

“话说你又回来作甚?”白染蹙眉。

“喏。”即墨夜从袖中掏出一个长长的纸袋,递给了白染道,“方才见你盯着它许久,便去膳房“借”了一根出来。”虽说是“借”,实则为偷,而他的语气却自然得仿若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真好。

白染接过那糖葫芦,挑眉,“贿赂我?”

“别想多。”即墨夜切了一声,傲娇的别过脸道,“这根糖葫芦最多算是聘礼。”

“这么廉价的聘礼?”

廉价?!他辛辛苦苦钻狗洞跑膳房,好不容易借来的冰糖葫芦,她说廉价?

“哼,你爱要不要。”即墨夜面色微沉,轻哼一声,“哗”的一下收起折扇便跃身而去,将糖葫芦塞进白染手中,运起轻功一晃眼便已没了影。

白染拆开了那纸袋,看着手中红红的糖葫芦,纸袋上似是还带着些许余温,她默然良久,蓦地竟破天荒的笑了——口是心非。

……

接连过了两日,平安无事,白染也没有再见过即墨夜和自己要报仇的对象。这天是楼兰使臣动身回国的日子,白染自是不能跟着回去,只能送行。

一日十二个时辰匆匆而过。

夜深人静之时,白染难得得来片刻清闲,此刻,夜凉如水,风轻轻拂过脸颊,却让白染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提着酒坛,随性的倚靠在树干上,月光映照着沉默,她猛地灌了一口浊酒,苦涩而又辛辣的味儿在唇齿间晕开。

继而浊酒入喉,余留残香。

白染意犹未尽的又抿了一口,这时候,楼兰古国的使臣,还有楼千灵应该在路上了罢?

蓦地竟想起那天楼千灵与自己告别时,她轻执起自己的手,失神地喃喃自语道。

“阿染,我本不想嫁。”

“可父皇拿他的性命来威胁我。”

她终于不再是任人随意摆弄的木偶了,仿若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一般,待白染察觉时,她的泪已然沾湿了衣襟,声音带着哽咽。

“谢谢你,阿染。”她轻轻的拥住白染,这使白染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恍惚间,似是有湿湿的触感,从肩上传来。

她的声音轻若未闻,白染知道,她心怀愧疚,却亦心有所向,“谢谢你,还我自由。”

诀别之言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已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