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白米粥,没有一点配菜调料,只加水熬得稠稠的,上面结一层米油,又香又软,入口即化。
搭着小菜,方沐璇难得喝了一整碗。
白日睡得久,夜里便不困,方沐璇漫无目的地乱走,碧枝也不拦,只是贴身跟着,后头还坠着两个一声不吭的禁卫,或许还有暗卫。
她现在暂住的鸾凤宫在宫墙内院的北面,是阿耶一位年老宫妃所居,自三年前宫妃薨逝便闲置下来。想来也是无甚财宝,才能在那场兵乱里保全五六分。
越往中轴线走,宫墙倾颓,门窗损毁,断壁残垣里隐着一截截烧焦的柱子,角落还有发干的血迹,几代人呕心经营的宫室毁于一旦。
转过御花园就是永福宫,宫殿内外居然灯火通明。
方沐璇心下奇怪,正想一探究竟,不料众女将碧枝推了出来,“您身子未康复,今儿也走了好一阵,不如奴婢叫了肩舆来,回吧?”
她一听,确实感到身上疲累,便点点头。
晚间费了一会儿神,方沐璇回去喝过药便沉沉睡下。
半梦半醒之间,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上气,身下也不舒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顾长风又在作乱。手脚一齐发力挣扎,也没能挣出来。
顾长风下去熄了灯,躺在床上将人抱进怀里,感觉怀中之人有瞬间的僵硬,随手拍拍她便自己睡了。
黑暗里,方沐璇却彻底醒了,她还是没办法在清醒状态下心安理得地与顾长风同塌而眠。
睁着眼睛慢慢感受到身后之人呼吸渐渐平稳悠长,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方沐璇脑海中。
她屏息凝气又等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搬开顾长风的胳膊,从他身上跨出去。
慢慢走到梳妆台,摸出一根细长的金簪握在手里,方沐璇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走到床榻边,耳朵里全是自己隆隆的心跳和沸腾的血流声。
撩开纱帐,比划着该刺在哪一处才能一击毙命。
脖子?心口?还是小腹?
方沐璇犹豫不决,又担心顾长风醒来,最后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咬牙往下扎。
手腕却立刻被另一只大掌握住,“这一下你扎错了,该往心口重重刺进去。只消片刻,这人就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