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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误会重重,雾海看山
锦江春
付青染
3073

“公子,一路酷爽,累了吧,我家酒馆里稍稍脚吧,不远的,就在前面。”

陶君欢冲上前,热情的对那素衣男子抛出橄榄枝,同时不忘利用身为女儿家的优势,企图打动那个青年。

可偏偏那青年对陶君欢的言行并不赞同,不仅如此,青年甚至还觉得陶君欢言行举止实在有失一个姑娘家该有的体统。

码头边上人早就散了七七八八,这会儿除了那青年跟名唤周桐的侍卫,便只有陶君欢。

日头底下站了片刻,那俊朗不凡的男青年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对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的眼睛里,是明显的厌恶。

陶君欢不生气,起码她知道,能穿得起这一身素锦的人,她不能生气,“君欢!陶君欢!”

“陶姑娘,公主赶了一路的船,现在正要找个地方落脚,能否请你带路?”

那青年不说话,倒是一旁的侍卫周桐默契的替他询问。

这对主仆,都不是热络之人,却也不曾明示过对陶君欢的轻视。

她点点头,“我家酒馆虽不是什么老字号,却也是这成都府顶有名的。两位若不嫌弃,不妨去坐坐罢。”

青年点点头。

于是,陶君欢便领着这二人朝陶家酒馆走,因为在码头耽误了些功夫,船上的其它人都已经到酒馆里落脚去了。

三人到酒馆时,里头十分热闹。

陶君欢鼻翼间尽是酒香菜食香,她知道掌柜必定是跟这伙人推荐了酒馆里的好酒,心里高兴,越发热络起来,“两位公子楼上请,大热天的你二位也是辛苦,我马上让人给你们准备上好的酒菜。”

她一点儿女儿家该有的娇羞避让都没有,殷勤的模样与长安那些见钱眼开迎高踩低之人没有任何差别。

青年觉得怀里的帛画咯着皮肤,令他有些不舒服。

他忍不住挪开一步跟陶君欢保持距离,“不必上酒,上几道小菜便好。”

说完,也不管陶君欢那僵硬的脸,领着那与他一样沉闷疏离的侍卫自顾上楼去了。

陶君欢站在楼梯口,大堂里的热闹让她并未在原地消沉太久。在这酒馆里打混时间一久,稀奇古怪的客人自然见识过不少,连上门砸店这种事都干了,那青年甩她几个冷脸,又岂能难得倒她。

她去柜台那头取了一坛上好的大春曲,又令得空的伙计往二楼送些下酒小菜,抱着大酒坛子上楼了。

二楼坐的人少,那素衣青年同侍卫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却没看江上风景,默契的都在打量她。

陶君欢咧着笑,“这是我们酒馆里的招牌,大春酒在别处是喝不到的。两位既然来了蜀中,怎么好错过这样的好东西呢?今日酒馆里来的人多,老板说了,这酒免费送给两位。”

那坛至少有十斤,她一个小姑娘抱着酒坛子在怀里还能谈笑风生,青年却并不觉得她有多能奈,“不是说了,不必上酒?我们不喝酒。”

来了成都府,来了一条街,哪个不尝一尝这成都的美酒美食?

陶君欢觉得这青年的话有毛病,她索性豪迈的拎着那酒坛子几步上前往二人中间一掷,“两位是外地来的吧,一看就不知道这成都府什么东西不能错过。巴蜀美景在蜀中,蜀中美食在成都府。成都府的美食,又需佐上一坛好酒。”

她脸上带着笑,手上也没闲着,利落的拔了那坛封,“成都府的好酒,又出自成都府上那大荣孝慈皇帝都赞不绝口的陶家酒馆。”

大春作为淘家酒馆的招牌,自然是极好的。

明明在这炎炎夏日,可那酒香从坛子里飘出来时,周桐鼻翼都缩了缩。

他的酒量还行,自然知道这是好酒,不过闻一闻也能令人舌下生津,若是这等热天能有一杯美酒下肚,再吹一吹这锦江上的凉风,必定妙极。

世间男子,但凡有几分气性的,哪个不爱美食美酒。

陶君欢识人无数,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够在她手中的美酒离坛以后还能面色如常的。

那唤作周桐的侍卫,可不就眼中起了渴望么。

倒是这衣着素雅的青年,看上去什么反应都没有,倒像是对她的话半点不心动?

陶君欢磨了下后糟牙,伸手欲要直接去拿青年面前的杯子,哪知青年没动静,倒是坐在旁边那个一脸馋相的侍卫忽然伸手拉住陶君欢的领子,“姑娘,自重。”

他的手劲非常大,大到陶君欢整个人都朝后仰过去,并且在惯性作用之下往地上直坠。在慌乱之中,她伸出手死死位住那个侍卫的半只手臂,硬生生将对方半截衣袖给撕了下来。

周桐:“……”

地上,陶君欢握着那半截麻布衣袖,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倒是那坐在一旁事不关已的青年,竟在这个时候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不知羞耻。

在外讨生活的人,哪个懂得羞耻二字,若要羞耻脸面,便不能赚到银子不能活下去。陶君欢被那伙有过节的人围殴都没觉得这么丢脸,毕竟这青年委实生的太过俊朗,陶君欢好不容易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会见色眼开的姑娘,便发现这青年居然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她在地上闭了闭眼,将嘴里的浊气吁出去,才借着凳子的力爬起来,“羞耻能当饭吃?是你这侍卫害我跌倒也不肯拉我一把,我难道什么都不做?”

青年没说话,倒是那露出半截手臂的周桐有些尴尬,“公子,是周桐的错,请公子责罚。”

说完之间,他竟从长椅上站起来,两步绕过桌角走到那青年跟前垂下脑袋,全然任打任骂。

陶君欢有些生气,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无端被人骂不知羞就算了,现在不是她该被人道歉么?她待要开口,楼梯口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哟,这是怎么了?长川兄,你这是,吃了臭豆腐啦?”

陶家酒馆里的生客并不算多,除非南来北往的商贾之中有知晓陶君武之名的,几乎鲜少有人会挑他们这小酒馆落脚休息。

更何况还是这种年轻男子。

陶君欢偏头,发现来人年轻也面生,看他身上的薄衫,倒像是成都府人的打扮?

“陶姑娘?你不认识在下?”

“姑娘替我陈家化解了天大的麻烦,莫非竟连在下是谁都不知道?”

那男子一脸意外,“长川兄,陶姑娘也算是我陈家的半个恩人了,你便是卖我一个人情,可否不要为难她?”

陶君欢反应过来,这说话的人必定就是那位她不曾谋面的陈家少东家陈天寿了。她先前曾想过去陈家讨要说法,后来被耶律朗那么一闹,也没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想人家居然在半个月以后打上门来?

看他模样,倒像是跟这青年公子关系还不错。

她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那半截麻布衣袖,陈天寿一脸发现了什么惊喜的模样,“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桌边坐着的青年眉眼间不见任何喜色,“你怎么来了?”

陈天寿从楼梯口一路招摇的朝他们靠近,目光从陶君欢手里的衣袖挪到垂头丧气的周桐,最后再到那唤作长川的青年面前那坛已开了坛封的春酒,眼中带着几分了然,“陶姑娘,这位仁兄是出了名的三杯倒,平时不喜酒的。劳烦你替我们取些酒馆里的吃食上来,顺道替我们上些解暑汤。”

他递给她几块儿碎银子,“多谢。”

好看的不如聪明的,聪明的不如识趣的。

陶君欢对这天香坊的少东家非常满意,知道来了酒馆得消费,知道得给人小费,便也满意的收下了那几块碎银子,“马上就来。”

她将手中的半截衣袖随意往地上一扔,利落抱了桌上那只满坛的春酒转身便下楼去了。至于方才发生的事,她只字不提,仿佛那摔下去的一跤只是个梦。

可陶君欢大度,某人却不行。

等人走了以后,陈天寿才道,“你这模样,倒像是对陶君欢评价不太好?”

青年直到此时,方才掀眼皮子扫了自己的侍卫一眼,“还站着干什么?出去买身衣服,不必再来这里,去客栈里等我就是。”

周桐越发丧气了,可公子发话,他不敢不从,“是。”

等人走了以后,陈天寿支着半边笑打趣他,“怎么还迁怒上自己的手下了?长川兄,你的脾气何时也这样?还是我错过了什么不成?”

青年扬扬眉,“你替那丫头说好话,怎么看上她了?一个酒家女,值得你特意跑一趟?阿寿,我倒不知道你的眼光何时也这般肤浅了。”

都说蜀中女子娇美可人,可那陶君欢看着跟个男人一般,且还不知羞耻的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全然没有男女有别之意。

那女子市侩至极,见到自己的衣料昂贵,便费尽心机想要从他身上捞一笔。他自认已经将对那女子的不喜表现的很明显,那女子明明看懂了他的淡漠,居然还能视而不见。

青年摇摇头,“倘若大周朝的女子都似这般,只怕这中原大地,统一之路会更为困难。”

陈天寿愣了一下,他对陶君欢的评价,已然到了祸国之地,会不会太严重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