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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人就位
捕快小娇妻
春水烹茶
2671

霍小玉嘴里叼着没来得及吃完的半个馒头,手中掐着跑散的腰带,一路小跑到了衙门口。好在天色还早,也没什么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霍健早已经等在门口,伸着脖子不停张望。见她来了,眉头一皱,眼睛一瞪,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将霍小玉已经跑歪了的帽子,打的更像棵歪脖树。

霍小玉心中憋屈,好歹自己也是个女儿家,可自从她进了衙门,正式当了捕快,他爹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个事儿。皱眉毛、瞪眼睛、打帽子、再骂几句成了爷俩日常见面的四步曲了,少一步两人都会觉得别扭。

“早跟你说了,让你早点,怎么还是这么晚。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平素你拖拖拉拉,也就罢了。可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没轻没重的?你什么时候能像你爹一样?”霍捕快恨铁不成钢,哀叹自己这一世的英明迟早被这个丫头给糟蹋的渣都不剩。

“得,你也别这么早就唱衰我,也许我也能像爹一样破了几个惊天大案,成为一代神捕呢?”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那怎么不能,没准我真能跟着新大人,办几个漂亮的案子呢?”

霍健瞧了瞧自己这个女儿,心中想着,没准的事呢,万一老天开眼呢?想到这儿,便自动进行了自我和解,愁云一散,皆大欢喜。

霍小玉口中哄着她爹高兴,心中却是那个老主意,反正暂时让他存点幻想,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霍健和宁康作为云雾城中有名的两个捕快,斗了几十年,办案当差没分出个胜负来。两人便在生孩子上攀比了起来。霍健的老婆接二连三生了四个女孩,没生出一个儿子继承衣钵,死对头宁捕头却是接二连三的生了四个带把的。

霍小玉她娘怀她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又是一个女孩,怀到七八个月了手脚还很灵活,肚子尖尖,肚子里的霍小玉又十分淘气,踢起肚皮十分有力,那些有经验的妇人,都说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男孩。

霍捕快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要到了。与宁康一处喝酒时,被他一激,两人便打了赌。霍母生小玉时生生痛了一天一夜,那霍小玉大概是怕他爹见是个女孩,一巴掌拍死他,就是不肯出来,眼瞧着这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产妇命悬一线。那霍健对老天许了愿,这胎不论男女,绝不再生。霍小玉方才呱呱坠地。

霍健听那稳婆说小玉刚落地时,攥着自己的脐带就是不撒手,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小手掰开,天生就大力,脑瓜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着把这个丫头当小子来养,有他一手调教,将来一定压宁家那些小子们一头。

霍捕头想的倒是美,可这霍小玉偏偏胸无大志,就喜欢花裙子红胭脂,暗地里掐着指头计算,就等着爹爹退休后脱了捕快服,痛痛快快涂脂抹粉、招摇过市。平素里办差也是能躲就躲,能偷懒就偷懒,可怜霍捕快一世英名眼瞧着不保。别说压宁家那些小子一头,恐怕将来要被人家压得喘不过气来。

霍健一阵教训,霍小玉只管左耳朵出右耳朵冒。

待到他爹骂够了,霍小玉抬起头来,问道:“大人来了?”

“那倒没有。”

霍小玉嘘了一口气,道:“那我怎么算晚?”

他爹刚被治愈的心情瞬间没了,情绪急转直下,气急败坏,还要骂她,那宁捕头满面春风走了出来道:“咦?这不是小玉吗?怎么挨骂了?”

自从霍小玉降生,倒是也止住了宁康嚣张的气焰,毕竟霍健有了“儿子”赢了赌约。随着霍小玉和宁家的四个儿子陆续长大,这宁康便又支棱起来了,自己这四个儿子长的英俊健硕,霍家的小玉,瘦得像个小鸡仔。自家的儿子宁金在衙门里当差如鱼得水,勤勉能干,人人称颂,这霍家的小玉,却真真是个玉人,自己可劲儿精贵着自己,平素当差拈轻怕重,偷懒耍滑。

霍健心中烦他,更烦宁捕头没完没了地夸赞自己的儿子,这大概就是酸葡萄心理在作祟。“赶紧把你这衣服弄立整了。”霍健推了霍小玉一把,只给了宁康一个白眼,便头也不回得进了衙门。

宁康自从儿子进了衙门处处占了上风,这个时候瞧着霍健那不成器的“儿子”,心中一高兴,便不再计较霍捕头的臭脾气,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大门。

霍小玉见他爹进了衙门,心里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啃着口中的馒头。心中盘算着一会新大人来了,如何降低存在感,以后办差时想不起她来最好。

她这头兀自盘算,头上传来一阵呱躁的“嘎嘎”声,小玉抬起去看,好肥的一只鸟,脖短腿短,一身羽毛灰突突的,头上竖立起来的几根羽毛,像是胡乱插在香炉中的香烛,东倒西歪,比她刚才的歪脖树帽子还要歪上三分。这鸟生的奇怪,小玉没见过,好奇便多瞧了几眼,可这鸟实在是丑得独一无二,看了一眼,实在是没法再看第二眼。

“嚯,好丑。”小玉被它丑得浑身一抖,脱口而出。

那鸟似乎听懂了小玉所说,瞪起了眼睛,围着她飞了几圈,叫得更欢了,久久不肯离开。小玉将嘴里的馒头掰了一小块,托在手心里,道:“你是不是饿了?”

那丑鸟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那鸟飞走前瞧她的一眼,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被这奇怪的鸟嫌弃了。

小玉遥遥望着那鸟,见它没飞出多远便停在一匹马的马背上,昂着脖子,挑衅似得对着她又是嘎嘎的几声。

衙门口前一条笔直的青石街道,不知是哪年哪代修建,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把这青石路踩踏得温润光滑得如玉石般。早晨的露水把这青石浸润的更加乌黑清亮,蒸腾的水雾环绕在青石路上。

有一人一马踏着这水雾,慢悠悠地向她行来,那人穿了一身月白衣衫,身如修竹,俊美无俦,美好优雅的与这座小城格格不入。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霍小玉不知怎么脑中冒出这样两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诗句来。大概是那人经了这朝露洗礼一如这雨后的山谷般空灵清澄。

那人行走间衣衫带动这石上雾气飘忽起来,散了又聚,仿佛那天宫云雾托了天宫的神仙下凡而来。那神骏的白马碗口大的四蹄叩打着青石,这个时候怎么听都是仙乐无疑。

霍小玉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一眼便瞧见了刚才那只灰突突的丑鸟正仰着脖子蹲在马背上,这只专门来煞风景的傻鸟,一下子让她从这如梦似幻的景象中醒来。

那人来到霍小玉面前,微微侧头瞧了她一眼,将手中马缰绳扔了过去,也不管她接没接,径直往衙门里走去。

“站住。”

霍小玉拦住那“神仙”道:“哪里来的神.......什么人?衙门重地,也不问,就往里走。走自己家大门呢。”

“那该怎么进去?”

霍小玉正了正帽子,扯了扯衣衫,指了指衙门口两面大鼓,道:“瞧见没,报案去敲衙门口的登闻鼓。当然,今日你敲也是白敲了,我们知县大人还没到位。”

“哦?你是什么人?衙门里的捕快?”

“正是。”

“你进去通报一声,找你们衙门里做主的人,就说严麾到了。”

霍小玉觉得这个人很是无礼,本想怼他几句,可抬眼对上那人的眼睛,如此清澈坦然,突然觉得万万不该唐突了,否则真是大大的罪过了。

霍小玉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等着。”不自主地听了他的安排,进去知会了他爹。

他爹一听,狠狠瞪了她一眼,便急三火四出门迎接了,霍小玉想不通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了她爹不痛快了,只慢悠悠跟在众人身后,瞧瞧这个严麾到底是个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