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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寅江沈家妇 第七章 王婆的爆料
寡妇三嫁步步高
春水烹茶
2305

自从那日江盆尿遁跑了之后,花慕香故技重施,又让王婆传话请人过来制鱼脍,可这次王婆再去,江盆只说了一个“不”字,便如锯了嘴的葫芦般,缄口不言。

花慕香听了王婆回报,面上和颜悦色,心里却愠江盆不识抬举,塞了一块银子,“嬷嬷再去说说,我们爷也就好这一口,也相中了江姑娘的手艺,多少酬劳尽管开口就是。”

王婆子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在街上卖鱼几十年,见过人的多如过江之卿。

江盆和小荷筑的主子样貌云泥之别,起初她并没深想,可这一来二去,这位主子到底打了什么心思,她已经猜到七八分。

王婆暗中骂这花慕香缺了德,这不是把好人往粪坑里推吗?若是她再去趟这趟浑水,这不就是助什么为什么吗,逼良为那什么吗......

“小荷筑”是王婆的老主道,明里不好得罪,只好推脱她的面子不够,实在请不动,正巧乡下姐妹得了孙子,要离开几天去道贺,请花慕香换了有本事的人去办差事。

花慕香派了旁人三番五次去请,都吃了瘪。

江盆都客气地找了很合理的理由,要么是沈父病了离不开人,要么是最近手伤了上不了工,家里的狗下了崽子也离不了人等等。

无论主家给多少银子,江盆只一味低着头,拧着眉头,唉声叹气,“这也太不巧了,这份钱该着我赚不着。”

花慕香见请不动这尊大佛,屋里那尊又火急火燎的要人,只得另想办法。

做戏做全套,王婆子收拾了包袱准备到乡下姐妹家待两天,她那老姐妹自打上月就让人带了信,让她去小住。

牛车载着王婆慢悠悠晃荡着,县里一条大路四四方方直通城外,可走了一半,王婆突然喊了停,坐在车上寻思了半晌,下了车,嘱咐赶车的小子让车靠了便等她片刻。

王婆拐进了老沈家,见江盆正在整治午饭,一条鱼炖的烂乎乎,奶白的鱼汤打鼻香。

江盆抬眼瞧见王婆,并未招呼,转身蹲在灶下,狠命地拉了几下风匣,浓烈的柴灰呛得王婆双眼刺啦啦,喉咙发痒。

“哎呦,我的姑娘。哪有这样拉风匣的。”王婆连忙将手中两盒糕点放下,顺手接过江盆手里的活计,“得这样,瞧着这火势,慢慢拉,这火才不急不缓。”

“嗯,我知道。”

王婆子哑然,讪讪地送上半盒糕点。这本是她打算送给乡下老姐妹家孩子们的见面礼。她只觉得理亏,便狠心一并拿了来都给了江盆。舔了舔下唇,只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

江盆望了她一眼,见她只站在原地,一个劲儿搓着手,她不开口江盆也不说话,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当身边杵了一块木头,慢条斯理将从缸里舀起水来。

王婆子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把扯过江盆,将她手中的水瓢扔在了缸里,“哎哟,盆儿,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

王婆子将她勘破一一告诉了江盆,“都是我老婆子糊涂,眼瞎心盲,瞧见几个钱便走不动道了,这事我有愧。可莫让沈老头知道,不然他非要骂死我不可,我这也是半截入土的人......”王婆拍了拍自己那皱巴巴,椿树皮般的面庞,“还是要这张老脸的。”

江盆将王婆子一个劲儿的道歉,倒是不好意思在恼她,“婆婆,我记下了。我会小心。”

王婆子见江盆终于开了口,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了沈家。

王婆子的话江盆是听进去的,那日她从小荷筑回来,躺在冰冷坚硬的炕上睡不着觉,倒是对那两人的奇怪行为盘算了一番,只是她倒是没敢往这方面想太多。毕竟那瞧着十分养眼的公子身边的女子容貌美丽,罕有人能匹敌,更别说寅江县,就是拿到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怕是拿到宫里当娘娘也差不离。

江盆低头瞧了瞧了自己这粗布衫裙上一块漏洞,皱了皱眉头,她从隔壁秀才口中听过一句话,“饱暖生淫欲”,这会子她顿悟了,这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有钱人不愁吃喝,没事竟憋着坏屁找乐子,图个新鲜刺激。

从小荷筑得来的那二两银子还剩一两半,王婆子这一来,挑明了,江盆瞧了手里剩下的银子晦气,运了半天气,“一文钱憋倒英雄汉”,何况她一个小女子,江盆倒是没舍得,乖乖将银子揣了起来。

人要吃饭,沈父的身子要调养,过冬的粮食还没备下......这哪一样不要银子,江盆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想起沈柱,他在时哪需要她操心,双眼一热,只觉得满心委屈。

不知道是知道家里难,还是实在看不得江盆整日抛头露面,沈父一着急,出了一身透汗,竟然病情大有起色,不过两三日已经恢复了七八分。

沈柱罹难初,沈父缠绵病榻差点跟着儿子去了,多少汤药下肚都无半点起色。可这几日沈父这病愈的速度看得江盆目瞪口呆,心里不禁将这几日沈父入口的食物一一在心里过了一遍,这里面没准有什么仙丹妙药,以后有个病痛的照着吃一遍,没准这抓药的银子都省了。

沈父身子越发好了,对江盆也是越发的不放心,生怕她给亡故的儿子带了绿帽子,让儿子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可这家里实在难,他再不动,就等着饿死吧。

出海的头一晚,沈父将江盆叫到屋里,手边放着一把杀鱼刀。

江盆瞟了一眼拿刀,锋芒晃眼,想起这几夜,夜夜听到那磨刀石,想来是没少琢磨。

沈父这把刀夜夜琢磨,心里也反反复复合计一件事,刀磨好了,他的狠心也磨没了。

沈父抬眼瞧了江盆一眼,这孩子是他一手养大的,他是疼的。若是柱儿还在,不论是女儿和媳妇,他都会好好疼,可如今柱子不在了,又有好事者在他面前说嘴,让他对江盆不禁心生芥蒂。

“我出海几日,你不要乱走,没事不要出门了。柱子刚走,虽说你还没过门,可大家都知道你是他的媳妇,咱们渔户家虽不像大户人家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你也得处处端正些,可不要让他死后名声受累。”沈父叹了一口气,满心忧虑,等他先赚些银子再说吧。

江盆心里叫屈,可也不敢在沈父面前过多辩驳,心里想着以后日子还长,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爹说什么便是什么,听爹的干脆将小院门一关。

沈父不在,江盆不用早起,不用晚睡,不用劳作,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过得悠哉悠哉,十分惬意。

家里没什么吃食,江盆也懒得下厨,洗了一块地瓜,歪在炕头啃着,汁液丰沛还挺甜,江盆吃得正高兴,就听得院门被人拍得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