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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地主婆的幸福生活
古代地主婆的幸福生活
Miss、Z_19 著
责编: 会走的娃娃菜 

古代言情

类型

34.31万

已完结(字)

本书由九阅小说发行
©版本所有 侵权必究
指南
第1章
古代地主婆的幸福生活
Miss、Z_19
5302

春桃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坐了多久,只是稍稍抬眼,便能透着眼前绯红的棉布隐约的看到窗台前,那对龙凤相对的红烛已经燃去了一大半。

屋外嘈杂的人声逐渐褪去,春桃便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就在这红烛燃尽之时彻底毁了。

此时的春桃想笑,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爹李山德为了三亩良田换给王财主家的病牢儿子冲喜的。

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王财主那儿子王石贵已经病了三年了,镇子里的大夫来了几趟了,都是摇着头走的,村子里有经验的老人都说,王石贵这病怕是熬不到今年播春种。

王财主家的老太太几乎哭瞎了眼睛,身边伺候的老婆子这次给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找个生辰八字相合的女娃子来冲喜,说不定还能将王石贵救回来。

王家有钱,这一番主意定下来,便将这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寻了来,媒婆手上有的是适龄姑娘的生辰八字。

大夏这边的规矩便是,姑娘家的等过了十五,便可笄礼正式及笄,这时候家中父母就会将自家姑娘的生成八字寻了信得过的媒婆送去,好托媒婆给自家姑娘寻个好归宿。

这一来二去的,李春桃的八字便落到了王家老太的手里。

春桃不信,自己的爹是不清楚这事,可是就是因为清楚,这才让人心寒。

幽暗的烛光下看着自己那双因着常年劳作而满是茧子的手,李春桃的眼泪模糊了双眼,都说是因果报应,前世造的孽,今世来报,可自己还了十来年了,怎么这虐债就还不够呢?

‘吱——’

房间南头的老槐木门被人拉了开来,春桃有些害怕的往里缩了缩身子,便听见悉悉索索的显得有些慌乱脚步声,进来的是两个媳妇子。

春桃透过红盖头看到其中一个媳妇子匆匆茫茫的捧着一盆子东西往床边的窗角里走,那东西有些沉,那媳妇子捧的有些吃力,可脚下的步子却半分不慢,而另外一个媳妇子则有些焦虑不安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且时不时的往春桃这里看上一眼。

春桃不敢乱动,连带着呼吸都慢了下来,可即便是这样,那媳妇子来来回回走动样子,依旧走的李春桃的心越发的发慌。

罗三家的有些慌张的将那盆子东西,小心的安放到老太太交代的东南窗角的位子,这才有些心惊胆战的拉着顺道过来作陪的李顺家的一起出了门。

直到将房门关上,罗三家的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拉着李顺家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作孽呀,真的是作孽呀!”

“可不是,没的这般作践人的,王家这样,是要遭报应的。”李顺家的也是叹气,紧握这罗三家的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家妹子,老姐姐我可是要谢谢你了,亏的你今日肯陪我来,要不我一个人可真不敢,这老太太也不知道哪里寻来的这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着真是渗人。”

“罗家大嫂,说的是哪里话,咱两的交情还要说这谢字不成,你说也是,听说这老太太年轻时可是不得了的主,据说是京里来的,落了难的小姐,大户人家,书香门第的出身,怎生倒老,反倒做出这等缺德事情来。”

“这你便不知道了吧,越是那大户人家出来的,那弯弯绕子就觉多,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莫说是京里面的,就是那咱镇上,那个有些名声的连家可有听过?”说罢那罗三家的不自觉的又压低了几分声响。

“你说的可是长平连家?”

听罗三家的这般一说,李顺家不绝脱口而出,紧跟着才发觉自己的声响太大了些,慌忙的捂住了嘴巴,四下看看,见无人这才低声道:

“是那个有名的长平连家,城西的那户?”

“自然是,咱们长平镇,哪里还有第二户姓连的有这个名声,我可听我家那口子说了,连家那个大少奶奶也是从大户人家嫁过来的,那个做派脾气可不是一般的,不止是连大少爷那些房里头的小妾通房被收拾的妥妥当当。

就连连家的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见到她都得规规矩矩的,平日里声都不敢坑。你是不知道,那大少夫人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

我家那口子那日就是去连家做短工,刚巧撞见,大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拖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头从内院出来,你是不知道,那的裙裤上可都是血,渗人的很,听说是那背地里爬上大少爷床的骚丫头。”

“这...不会是?”李顺家的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道。

“没错,就是那档子事情。”罗家的有些厌恶的啐了一口道:“大户人家的心思毒着呢。”

“这...这怎么说也是连家的骨肉,那连大少爷和连家老太爷老夫人就不会啃声吗?”李顺家的有些亏心的拍了拍胸口到:

“不说大户人家最重子嗣吗?怎么会不管呢?

就说我家那口子要是哪天得了钱财吃了混给我弄个野女人还大个肚子,莫说我敢动手,就是心里不乐意,那也不能说出来,这话只要敢开口,只怕家里的婆婆能合着我家那口子将我给打出去。”

“噗!这话也就你这口无遮拦的能说。”罗家的被李顺家的给逗乐了,拍了拍李顺家的肩膀道:

“不过你说的在理,男人家的最是靠不住,没心肝的很。只是这与那连家的情况不一样,听说那连家大少夫人姓魏,娘家是临云城的大户,听说还有个嫡亲的哥哥在京里头做官,那做派可比连家大多了。说句不好听的,那大少夫人这下嫁人,底子硬着呢,她要做什么,那大少爷和老太爷老夫人哪里管得着。”

“呦!这可真正是好福气呢,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修了多少功德才投胎投来的好人家。我往常只道这嫁到大户人家的闺女都是得了菩萨保佑,祖坟上冒了青烟的。可如今才知道这嫁的好不好,做不得数,到头来还是要看你生的好不好,娘家底子硬不硬。”

“你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嫁的好,不过是旁人看的热闹,这过的好不好却是心里头自己知道了,咱们做他人媳妇的,在夫家说话有没有底气可不就看娘家父母兄弟家底够不够吗?

你瞧那连家的大少妇人就是顶天的好命,若是自家底子不够硬要攀上高枝,说远了看看连家那个被拖出去的丫头,说近了,看看咱这屋子里头的那位就知道了。”说罢罗三家的朝着身旁贴满喜庆红字的窗子喏了喏嘴巴。

李顺家的顺着罗三家神色也同着往那窗口看了一眼,叹气道:“这位,可不就是命不好吗?真真是作孽的。”

“莫说了,省的被旁人听了去,老太太交代下来时可说了,事情咱们办好了,得去她那屋指挥一声,等下咱们领了赏钱吗,就当这事没了,便成。”

“那行,咱赶紧走吧。”

暮色深沉,窗外的人影渐行渐远,窗户内红烛摇曳,已过了初春的天气,李春桃穿着厚重的喜服依旧觉得浑身寒毛耸立,冷的颤 栗。

饶是满目的嫣红烛光,可在这寂静的夜里也不过是只是照着人晃了眼神,只觉得满心的凄凉苦楚,无限寂静里只剩下透骨的悲凉。

王家是个有钱的,王家的独子成婚,虽说娶的不过是一般的农户家的闺女,可因着老太太高兴,也是要大办的,家中人手不够,就将庄子里佣户家的媳妇子都招了来帮忙,这罗三家的和那李顺家的便是其中两个。

说起来,李春桃家世代都在这小安村过日子,家中也有些薄田,可到了李春桃她爹李山德这辈,因着子嗣太多,分了家,便也只得了六亩薄田,还是最孬的那种,肥田更是一分也无。

李春桃前头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后头还有一个未足岁的弟弟,一家八口人。全是张口要吃食的,这六亩孬田扣去要上交的租子,哪里还够吃,不得已,李山德又与王地主家租了十亩肥田。

这样一来李山德家随比那外来的无根无宗的要好些,却也着实不算太好,也不过是王家庄子地下半雇佣的农户。

平日里李春桃没少帮着家里头去地里做活,与那两个媳妇子自然也是熟悉的,刚刚她们一开口,李春桃就凭声音便知道是罗三家的嫂子,和李顺家的嫂子。

这就因着知道,这心里才更加不好受,刚刚那两人在窗子底下的话,是一字不落的全进了李春桃的耳朵里,饶是春桃大字不识几个,却也知道自己自己往后日子是怎样的境界。

透着绯红的盖头,李春桃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那一处,被罗三家的不知道放了什么物件的位置。

春桃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可是她却没有这个勇气将自己头上拿块重的快要将她压垮的红盖头拿去,更没有勇气离开这床榻去看看那个被罗三家的摆放在窗台下的那盆子古怪东西到底是什么。

出嫁前,春桃的娘是几乎哭昏再春桃的床前的,春桃不是没有怨过,不是没有恨过,可饶是这样不甘,她又能如何呢?

她能看着自家忙活了几年的地被王家收回去吗。自己能看着自己的娘被爹打的半死却不开口吗?自己能看着自己那个还不足周岁的弟弟没饭吃吗?

全家老小都指着王家的那十亩肥田过日子,自己能说不吗?

更何况王家还给了三亩良田做聘礼、这是十里八乡的农户嫁闺女都指望不得的大手笔。

春桃是看过那礼单的,良田三亩、聘饼一担、八式谷粮、两对鸡鸭,两雄两雌、四京果、四色糖、外加一盒子银钏、银锭、银幢坠和一支银镶金的钗子。

这般给足了面子,若是夫家是个好的,这说出去,是要羡煞多少人?可如今呢?自己依旧不过是旁人嘴里可怜的对象,茶前饭后打发时间的话段子。

春桃不是心高气傲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加个多好的人,过上多好的日子,她只想与村子里那些小姐妹一样,挑个老实忠厚的,待自己好的,便知足。

可是事至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呢?

李春桃忽然想起那日自家爹看着那地契喜得几乎要给那过来下聘的媒婆子和那王家的管家下跪的模样,胸口就觉得气闷难过。

春桃知道,莫不说家里已经穷的快要揭不开锅子了,即便是衣食无忧,为的这些个好东西,只怕家中也是依旧会将自己送来的。

饶是平日里与自己最为亲厚的两个大哥和大嫂因见到王家送来的聘礼里那盒子银物件,便当着外头人的面大打出手。

旁然不记得,自己要嫁的是一个病痨,旁然不记得为了这些,要将自己这个亲妹妹送去火炕里。

外头的烛光盈盈隔着厚厚的盖头慌的人眼晕,可饶是这样,春桃的双眼却一直便没离开过那盆子古怪东西。隔着厚重的盖头挡着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可她不甘心,仿佛这般看着看着,就能穿透这一切,将那东西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耳边是出嫁前,娘哭哑了声响说与自己听的话,娘说:‘春桃呀!娘知道你心里头苦,可是娘没有办法。’

她说:‘春桃,你听娘说,你要听话,要懂事,去了王家便要安安分分的照顾夫君孝敬公婆,万万最不得不规矩额事情。我们全家可都指着你一个人过活了。”

李春桃知道,自己必须要听话,必须要懂事,所以她只能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里,不能掀开头上的盖头,不能去看看那窗角下,罗三家媳妇口中那害人的东西是什么。

时辰一个一个过去,外头的夜色寂静的几乎可以听到秋风刮过树枝,发出莎莎的摩挲声,春桃知道,这酒席怕是早已散尽,可自己这里却依旧无人理会。

春桃不知道要怎样描绘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忐忑,是不安,是庆幸,又或者是悲凉......

恍惚间,春桃视乎问道房间内开始隐约的弥漫着一股浓郁腥香的气味,似乎好闻的如同春日里满山的鲜花的香味,又一时觉得里面参杂着恶心腥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春桃原先还不慎在意,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奇异古怪的气味不但没有散去,反倒越来越浓郁,一时间,竟然浓郁的让春桃觉得窒息。

春桃想起身出门,却突然觉得一阵发软,又觉脑中一片浑沌,随后便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春桃是被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声给吵醒的,凄厉惨烈的呐喊声扰的人份外心惊。春桃动弹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敷住了一般,怎么也动弹不了。

春桃慌张的真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不再自己熟悉的土炕上,也不在自己记忆中昨夜那满屋嫣红中的张高床软枕之上。

眼前是一片肃穆的黑白色,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乎要穿过那满堂的的黑纱白帐,随着秋日里萧瑟的凉风吹得春桃浑身一阵寒颤。

春桃这才发现,自己昨日里没来得及换去的厚重嫁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被人拖去,只留下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

而捆绑在里衣外的是,三指粗细的麻绳,五花大绑的将自己的手脚全部帮了起来,浑身没有任何可以使得力气的地方,

只有双膝几乎要碎裂办疼痛的正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而自己的身边则是一座厚重而庞大的漆黑棺木。

死.......死...人,是死人......

无尽的恐慌与寒冷蔓延李春桃的周身,本就干瘦的脸孔上,那双原本灵通的双眸,此时已深深凹陷进去。

李春桃想要逃开,却被捆绑着如同待人宰割的猪羊一般无法动弹,慌忙见她只想要大叫,却在那凄厉的声音漫过自己的喉咙时,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

“你个下作的丧门星!想做什么?!克死我的儿还不够,还想让他死后还不安心吗!”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出头,保养的甚是妥当的年轻妇人,穿着素白的边角绣着浅灰色华贵纹样的织锦袍子,略施脂粉的脸上,有一双因为怨恨而显得极其恶毒的眸子,吓的李春桃一下子将喉中的喊声给噎了回去。

看到李春桃如此惊恐而凄凄的模样,王家的大夫人,周氏便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对眼前事还是一无所知的李春桃脸上。

只听一阵极为响亮的“啪!”声,将满堂的哭泣时打断,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春桃只觉脸颊一阵发烫,伴随着口舌之间的腥甜难受,耳旁嗡嗡作响,随之而来便是头晕目眩,昏沉不清.......

“装什么死,下作的丧门星,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儿子命来!”大夫人犹是不解气,又身旁的婆子搀扶着,一脚重过一脚的落在李春桃的身上,脸上,心上。

这一刻意识还不算太清新的李春桃,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猛的转过身去,呆呆的看着那漆黑沉长的棺木,半晌都发不出声音来。

“不可能!不可能呀!那大师明明就说了找个八字是坤造、癸亥、辛酉、戊辰、癸亥的女娃,就能救我家石贵的呀!”

一个依然两鬓白发,穿着青灰的大袄的老妇人退开了身边伺候的婆子,跌跌撞撞的扑到棺材盖上,助手的拐杖早已摔在边上。那妇人老泪纵横,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我花了两百两银子才换得的宝贝来就我家石鬼的命呀!怎么这个下作的娼妇没有死!怎么这个下作的狗东西没有死,反倒还是夺了我家石贵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