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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代地主婆的幸福生活
Miss、Z_19
5763

“哼!她敢!”那叫杏子的妇人白了一眼前头儿说话的,挺了挺胸膛骄傲道:

“我娘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我爹到底是里沟村的里正。你们不知道我兄弟前段儿时间刚得县里头的赏识,可是要去衙门当差的,我家婆婆前儿个得了这个消息欢喜的如同跟他儿子得了差事一般,真真是好笑的很!

我柳杏儿可不是李春桃那样的,明明没什么家底硬要去攀那高枝,结果还不是被夫家看不起,说赶出来就赶出来,我娘家弟子好,我家大树自然得事事想着我,让着我,饶是我家公公婆婆平日里也断然不会给我脸色看。”

柳杏儿这番话说的极为得意,庞然没估计到旁人的神色,一时间那些原本还捧着她的妇人们竟然都没了话语。

虽说在场的妇人们命都要比李春桃要好上许多,可出嫁前也都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女儿,饶是其中家境最为殷实的也不过是家中有十来亩良田。

就这样的身价,虽不至于让婆家瞧不起,可也实在高看不了几分,所以任谁不是在家中勤勤恳恳的伺候丈夫,孝顺公婆,就是平日里受了委屈那也是不敢再外头说一声的,就怕被自己的夫家听到了,寻了理由让自己没好日子过。

又有谁可以与柳杏儿一般大的胆子在外这般说家中公婆的是非,真真是好命,好命的让在场的一些妇人都心生厌弃,哪怕是前头最是缠着柳杏儿,杏子前,杏子后说个不停的那个快嘴妇人,此时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似乎嫉妒,似是厌恶,又有些不甘心。

顾行亦听的有些厌烦,蹙了蹙眉,将身上的背囊拉紧了几分,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此时的他全然会不会想到,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会与那个旁人口中命途多舛的女子纠缠一生。

此时的他只想着快些回到家里将身上的这些活物先简单处理下,然后趁着天黑之前,再进一趟山里头,将剩余的活物一并都拿回家来。

看着最近的天日,怕是再过几日,这天便要全然冷下来了。北边的气候便是这样,多是说冷就冷的,或许前头几日还日头正毒,没几日便能给你下场大雪。

这天日的变化,旁人或许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可是在这小安村里头没有半分田产傍身,只能靠打猎为生的顾行亦却不能不顾及着。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等大雪真的封了山,那自己的活路便也断了。为了今年能过个好年,这几日顾行亦也不得不多走几趟。

本是想着将那些拿不过的活物事先处理了,再寻了往日里自己方便,在小安山上搭的棚子内姑且放放,等明日进山后,再一同拿的。

只是刚刚下山时,顾行亦隐约的觉得天色有些不对头,怕是夜里得下大雨,虽然现在的天气冷,那些野货并不怕坏,可也万万是泡不得水的。

若是自个儿猜错了倒也罢,可若是今夜雨势大些,那自己这几日里可真是白忙活了。

天色越发的黑了下来,阴沉沉的,甚是吓人,不过才半刻,便是那磅礴的大雨,倾倒而下。

才将剩余的兔肉用油纸装好,顾行亦便发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雨势极大,自己显然已经出不去了。

这场雨大的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明明是深秋的天气,可这雨势却如同夏日里的暴雨一般,噼里啪啦的砸的头上的小篷咯咯作响。

本就是临时搭建的小篷,并不防的这般大的雨水。

顾行亦看了下外头的情况,犹豫了片刻,便还是决定带上刚刚准备好的东西下山去。

这事情容不得他太过优柔寡断,从太阳下山那刻开始,小山上的温度就不断的下降,若是天气晴好,倒也还能忍受,可偏生下起了这般大的雨来。

冷冽的寒风伴随着雨水一起打在自己身上顾行亦,饶是他身体一贯强健,穿的也还算厚实,可依旧觉得层层寒意像是要浸透他的衣衫渗入骨骼中一般。

虽带了简易的雨具,可看着雨势,怕是也用不上,顾行亦索性,将一块油布纸全部盖在猎物上,自己则随意的戴上斗笠便冲入雨水中去。

自己必须快点下来,在雨水完全浸透泥土将山路泥泞的不便行走之前,才可。

雨越来越大,李春桃单薄的里衫早已被雨水完全浸透,干瘦的身上,脸上被周氏抓打的伤口因着雨水的冲刷,不但没有愈合的迹象,反倒像是深深被扯开了一般,血肉模糊的吓人,殷虹鲜血不断的从里面涌出,可随即又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春桃的脸色早已青白的如同一张纸,没有半分的血色,可饶是此时透骨的寒凉都敌不过她心里的冷。身上再生疼的伤口也没有她心头深处最绝望的疼。

仿佛人生是到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万念俱灰,李春桃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忽然明白她是要消失在这个让人恶心的世道了。

她是应该满心欢喜的吧... ...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很多,她看到出嫁前自己的母亲抱着自己嘤嘤哭泣,饶是她软弱无能救不得自己,可她还是说了:“春桃,我的儿,你要好好的,不管怎样,你要好好的!”

随后她似乎又看到周氏怨毒的眼神,她似乎要将自己生生撕裂了一般的怨毒眼神,李春桃明白她眼里的怨,心里的痛,可是难道她就不怨吗,她就不痛吗?

李春桃知道,大夫人周氏恨她入骨,原是想指使着王家的人将她打杀了去与她的儿子王石贵陪葬的。

因着王家二房的小儿子如今正在考功名,怕此事一旦被旁人宣扬出去会折了那小公子的仕途,王家老太太心里头害怕,这一番阻拦,这才留下了李春桃的命。

只是这样王家的人又怎能解恨,即便要不了她的命也定要毁了她的一生。

她便是这般绑了送回了李家,一路上王家的人敲锣打鼓,让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她这个新婚之夜克死丈夫的毒妇。

同在小安村内,王家和李家离的并不远,这一路过不二里地,也算不得长,可在李春桃的记忆里,这一路如是过了一辈子般的漫长、难熬。那些人谩骂嬉笑嘲弄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的心,她的魂生生的给吞噬了。

可饶是这样,她都没有想过了结了自己,一了百了。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全然当作自己看不见,听不到,因为她想着家中的哥哥姐姐,想着出嫁前她哭泣的娘亲,她便不能死,她要回家去,饶是日子再苦再难,至少她是有家的。

可是记忆到了这里就断了该多好?

一些都在这里结束了,消失了,该多好?

可是为什么又让她想起来了呢?想起来在她还没有这般屈辱的回到家中时,自己的父亲便已带着哥哥嫂嫂在半路里将她拦了下来。

她眼见着他的父亲和她的哥哥嫂嫂们痛哭流涕却没有半分是为了自己!

亦或者全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过错?

他们仿佛陌生人般厌弃、责怪的看着自己,如同看着让人一坨让人恶心的赃物。

李春桃忽然想起她的父亲,可笑在与王家送人的管事下人磕头认错时的模样。

他说他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说他早已与她断了关系。说她的一切过错都与李家无关,让王家的人随意找了地方处置了便可....

记忆在这一刻反复的轮转着,她一次一次的看着她的父亲和哥哥嫂嫂们那一张张诚惶诚恐的脸,看他们眼里的畏惧可恐惧......

她想她应该要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在最后的意识里她忽然笑了,笑的眼泪混着雨水消失不见,如同她曾经的欢笑、信念和痛苦一同埋葬....

其实,李春天穿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了,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逐渐的好奇疑惑。虽说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可是她已经渐渐的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了一些了解。

眼前这个男人长的甚好,倒不是一看就觉得帅觉得好看的那种,而是一种舒适。

剑眉星眸,高鼻薄唇,身形修长健硕,却并不显得肌肉有多凸起夸张,似乎一切都极为融合,都恰到好处。

饶是皮肤有些黝黑,饶是衣衫破旧不修边幅,可李春天仔细看着,倒觉得他眉宇之间有一种英锐之气,且之中英锐之气很是内敛,没有半分趾高气扬的嚣张味道。

隐约的李春天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几分好感,饶是最初的戒备也从这男子的一举一动间逐渐消失。

李春天趁着那男子没注意,拉了拉身上单薄的杯子,依旧装作熟睡的样子,却半眯着眼睛透着半掩的木门看向外间忙碌的陌生男子。

刚刚才自己半睡半醒迷糊不清间,他便熬了姜汤进来喂自己喝,现在他好似在生火做饭,不是说古时候男子都是远离厨庖的吗,怎生的他倒是不忌讳呢?

可不知怎么的,好像就是这种没有半分傲气的一切都极为自然的亲力亲为,让李春天不知不觉的对他心生好感。

李春天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态,便是这样一直看着看着,好似身上,脸上的伤痛都逐渐忘却,只剩下眼里这个男子忙碌的身影。

大概是太久没有这么直白的盯着一个男子看,李春天的心忽然快速的跳动起来,扑通~扑通~跳的人心神不安,连带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苍白脸孔,都不自觉的翻出丝丝红晕来。

李春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穿越时,脑袋先落的地。要不然怎么会头脑发热,不过半天就对一个陌生的古代男子,心生好感,关键还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

“你醒了?”

李春天一度沉浸在纠结和自我纠结的过程中,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装睡,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着,半分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已经进了里屋。

“啊!”

李春天一愣,等再回过神来,脸腾的不自觉的红到了耳后根,半晌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被子拉了又拉道:“嗯。”

“从昨夜到如今,已有七八个时辰了,你如今才醒来,怕是饿了吧,我做了饭菜,你可起得?”那男子显然没有注意到李春天的尴尬,反倒放低了声响柔声道。

“嗯。”李春天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想要支撑着起身。

可她着实有些高估了这具身体如今的状态,原先一直躺着,虽说也不舒服,却也没想到是这般差的。

只是稍稍一动,便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酸疼的没有半分力气,还未起来多少,便又摔了回去。

李春天有些不甘心,想再次起身,却被一双炽热额厚实的手掌给按了下去:

“倒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你如今身子不妥,便先别起身了,我去将吃食拿进来,你且等等!”

很快,那男子便端着托盘进来,将吃食放于一边,便又从老旧的木柜里寻了两个枕头过来,小心的将李春天扶起,这才从新将吃食拿了过来道:

“你饿了许久,如今不宜吃的太多,我刚刚熬了稀粥,你且先喝些,缓缓后再吃些旁的。”

李春天一愣,傻傻的看了一眼那男子,心头暗流涌动,本就觉得是个特别的,却不想这般细心。

不过眼下,李春天已经顾不上旁的了,她着实是饿极了,先前是因着身体不舒服,昏昏沉沉的倒也顾不上自己的五脏庙,可如今恢复了些精神,这才觉得腹内空空,实在难受。

顾行亦见李春天没有反映,只道她身体不适,拿不起那碗筷,便自己拿了粥与勺子:“你若起不来,便别勉强,我喂你即可。”

“啊!”李春天早已羞红了脸,尴尬的接过顾行亦手上的粥与勺子用几乎轻的快要听不见的生肖小声道:“我自己可以的。”

虽然李春天已经十分小心的克制着自己的吃相,可因着实在太饿,虽说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可没多久,那碗粥还是见底了。

“可还饿?”

“......”李春天没好意思开口,不过看着托盘上的不知名圆形饼子,还是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你且先忍忍,等下再吃个馍馍。”

“嗯。”李春天尴尬的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妥当的,气氛一时间尴尬了下来,李春天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便将头越压越低,都快埋到被子里去了。

顾行亦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可是害怕?”

“......”

见李春天也不言语,顾行亦也不在意,继续道:“你且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些,这算不得你的错,且不可再去寻死了。”

寻死?自己?李春天一愣,这才反映过来,他原是认得自己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而自己不过是个魂穿后,还一无所知的占据者。

李春天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事情大条了,若是被揭穿了可怎么办?因着心里头慌乱,连带着眼神与声音都不自觉的开始恍惚不安,可饶是这般,李春天还是打着胆子,小心的问道:

“你知多少?”

“我知晓的不多,只知前头夜里,你丈夫去了,昨日王家的人,将你赶了出来,还有...还有你家...”

说道这里顾行亦顿了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半晌才道:“你且莫伤心,这事算不得你的错。”

丈夫去了?!李春天有些傻眼,刚刚自己是检查过自己的身体的,十分瘦小,虽不能起身去看看自己的样貌,可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膛,细的如同孩童的手腕,便知道年纪应该不大。

最多不过十四五的模样!怎么就成了死了丈夫的?亏的自己前头自己还安慰自己,穿越也不错,好歹在年龄上占了大便宜。

更要命的是刚刚自己还对眼前的男子有诸多幻想,感情自己不过是个被婆家赶出门的寡妇?

顾行亦见李春天半天没有出声响,且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了几分,神色都有些恍惚,便道她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你莫听我胡说便是......”

李春天如今哪里还顾及的道那许多,思绪早已飞到旁处。自己是个已经死了丈夫的寡妇,那自己被夫家赶出来后,自己娘家的爹娘又在哪里?

为什么自己不在家里却反倒会出现在这里?原以为这个男人与自己是有些牵扯的,可听这言辞见,却是旁然没有半分关系。

“我有些头晕,记不得了一些事情,我是怎么会在你家里的?”

虽然李春天也知道装失忆并不靠谱,可偶尔装下短暂意识模糊,也是异界生存手则必备法则之一,无可厚非。

“昨日我从小安山上下来,在半道上便看到了你,这么大的雨,你一女子也不知道怎得,竟然衣着这般单薄昏死在山里上。”

说到这里,顾行亦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昨日夜里的场景,眼前女子脸色青白的倒在雨水里,身上只有一件最为单薄不过的白色里衣,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少女玲珑有线的身姿。

饶是他顾行亦并不是轻浮之人,当时也全心都在救人之事上,可看到了还是看到,昨日情急并不觉得如何,可今日想来却....

想着顾行亦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殷红。

顾行亦有些尴尬,却见眼前女子的眼里满是思虑,显然并没有在意到他的异样,这才又正了正神色道:

“如今这天气,夜深了,山里头可呆不来,我怕你出事,便也顾不得其他许多,这才暂且带你过来。

我知道,我一男子这般带你来家中,是有些不太妥当,只是当时夜已深,且你家里.......”

剩下的话顾行亦没有再说下去,可李春天也大致有些听明白,只是却一时有些想不通。

眼前这男子几次三番在说道自己家时都将话截了下来,似乎有些什么话难以启齿,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春天虽有些害怕自己会露馅,可是如果有些事情不弄明白着实也有些不妥当,当下便小心意义的道:“我爹娘...?”

“你爹娘......他们或许有自己的难处,你且.......”

顾行亦原是想说几句让李春天宽心的话,可是这样的事情,搁在谁身上又能受的了?自己又要怎么说才能让人宽心?

怕是怎生都不能吧?

这样的痛自己又不是不知?那些个话,旁人又何止一次说与自己听过?自己可有信?怕是谁也不会信的。

想着,顾行亦的眉宇间闪过一抹郁色,半晌才言语坚定道:“你若是真难过便哭出来,将那些个伤人心的东西都哭个干净。如若你还是恨那些人,那便更要好好活着,活给他们看看!

本不就是你的错,为何将那些痛都压在自个儿身上?如若你昨日若真那般去了,谁又会为你哭?为你痛?

没有!不会有任何人会为你难过,只能平白的让那些个人得了痛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