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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古代地主婆的幸福生活
Miss、Z_19
6196

春桃猜不透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家中这般多的吃食都远远不够一般。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天气也越发的寒冷,几日前便已经下过一场小雪,虽说不算大,可依旧冻的人浑身颤栗。

这月,顾行亦去山上的次数也更频繁了些,只要日头一好,便都会上小安山上去,少则一两日,多则四五日都是寻常。

院中的寒风凛冽冻的春桃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只是春桃依旧站在原地半分也不曾动弹。

不知道怎么的,穿越来的这些日子里,她逐渐的将这个陌生男人当成了自己的依靠,这种感觉十分的可笑,每每意识到是,春桃都不自觉的笑话自己,可是笑话过后,这样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顾行亦是个比较内敛的人,平日里话不多,可也因着他的话不多,却越发让春桃觉得安心。似乎只要他在,不管往后的日子有多难过,也依旧会一切安和平稳。

吱呀。院门被打开。门外的男子带着满目尘霜走了进来。

顾行亦抬头便看到站在院中浑身颤栗的春桃,不自觉的蹙了蹙眉道:“这几日天寒,怎生穿的这般单薄便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快些进去。”

“回来了。”看着眼前温和而坚毅的男子,春桃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道:“我无事,你快些将这些东西暂且放放,我做了午食,还是热乎的,先去吃些。

“好。”顾行亦轻笑:“远远的便闻到香味,便知道是你做了吃食。”

“胡说,莫不是闻了旁人家的。”

“不会,这村子里无一人有你做的好食,我知晓的。”

说罢顾行亦嘴角微微轻扬放下手上肩上的活物,便净了手,拉着春桃进了屋子里。

顾行亦的手很暖,不过才短短几步路,便暖的将李春桃一身的寒意都融了去。可好似还不够一般,连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也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来。

“你且坐坐,我去给你将小米粥盛来。”

挣脱开顾行亦的手,李春桃几乎是踉跄的埋头苦走,她是真的害羞了,甚至觉得自己是有些魔障了,饶是她两世为人,却依旧觉得心跳的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

吃过午食,春桃想帮着顾行亦处理活物,可顾行亦怎么也不肯,只让她回屋休息,说是那些东西处理起来麻烦自己做不来。

其实春桃知道他是怕自己见着血腥会害怕,顾行亦是个细心的人,这一点春桃从一开始便是知道,她也不说破,只是含笑着进了屋子,将顾行亦的洗净的旧衣收拾了出来,一一缝补。

这活计不难,不过量却不少,春桃来之前,顾行亦便是一人生活的,饶是他是个细心稳重的男人,可终究只是个男人,又经常上山打猎,对这些缝缝补补的事情总是不在行。

李春桃的手艺不行,又怕自己做的难看,顾行亦穿出门会被人笑话,便做的慢些仔细些。这一来二去的,缝补了三四天,却还是差一些。

“嗯?”显然是没想到顾行亦会忽然这般说,春桃一愣,随后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怎么会,我就在家中待着,你一人去便是。”

“还是和我一道去吧。总是闷在家中却也不好,我瞧你这几日身子骨已经好了许多,不妨也出去走走透透气。等再过些时日,怕是会下大雪,到时候绕是你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 ... ... ”

一时间春桃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她抬头看来一眼顾行亦,看不清顾行亦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明白顾行亦的心里头的意思。

这种未知的茫然让春桃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就在前日顾行亦出门前依旧郑重的嘱咐自己,等他回来,千万不要开门,可今日却叫自己一同去镇上。

“你莫担心,有我在。”看着眼前女子诧异而慌乱的模样,顾行亦忽然觉得心头一阵酸疼,神色也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这一刻他想伸手去握住那双在空气中纤细而冰冷的双手,可那念头也只是稍稍动了下便被他埋在了心底,伸出去的手,愣了半晌最后还是缩了回来,不敢表现半分。

“我没事,我很好,只是去镇上远的很,我的脚程不行,怕耽搁了你。”忽然有些明白了顾行亦的意思,春桃的心头微微一暖。

其实如今出不出门,对春桃的意义并不大,她从来不是娇纵的女子,知道自己的境况,便绝不会无理取闹给自己找麻烦,更不会给顾行亦找麻烦,她要的是他的那份心,如今见到了,听到了,这心便是裹了一层厚厚蜜糖,似乎有些甜的能将人沉没进去。

见春桃这般模样,顾行亦便不再劝说,只是沉默片刻才道:“你有什么缺的,想吃我于你带来。”

“家里头的吃食已经足够了,并不缺。只是,前几日这针线用的有些多,你且于我带些回来,若是能寻得弹好棉子和布料也一并带些回来。”

说道此处,春桃的脸不由的有些泛红,却也只是稍稍顿了顿,便装作不在意的稍稍偏过头去:

“快入冬了,你总是住在外头也不是办法,不如还是搬进里屋来吧,我于你做一床新被子盖,你且拿就被子垫垫,想来会暖和些。”

“嗯?

... ...

好”

顾行亦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动的厉害,似乎半点都不受自己控制,这种感觉很奇怪,可是顾行亦不知怎的却觉得十分愉悦。

次日早上,天还不过蒙蒙亮,顾行亦便带上了处理好的活物出了院子,踏着清晨浓重的雾水往镇子里走去。

春桃睡的浅,饶是顾行亦起身时特意放低了声响,依旧还是醒了过来,只是春桃并没有出身。

等顾行亦关上房门后,这才粗粗裹着外穿的棉衣,连袜子都未来得及穿踏着空荡荡的鞋子出了门,将禁闭的院门拉开了一条看着顾行亦逐渐远去的背影傻傻的发着呆。

这日是大夏官历:十月二十有一,单日,施家的牛车今日不进镇子。

顾行亦将其他活物单独放了放,从口袋里寻出一串赢钱又提了一只山鸡,进了施家大院。

施家的老管家正在院子里扫尘见顾行亦走进来,原有些差异,随即脸上带了点郁色道:“你来这里做甚?快些出去,施家不欢迎你。”

大抵是早就知道这老管家的脾气,顾行亦并没有什么异色,神色平静的道:“严叔,施家老爷在吗?”

“不要叫我严叔,你这小子找我家老爷做甚?”一听顾行亦这般说,老管家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扫帚往顾行亦脚下一扫道:“你还有脸面来找我家老爷,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

“老严,莫要胡说。”严管家口中骂骂咧咧的还在说些难听的字眼儿却被一声浑厚的男声打算。

只见一个穿着灰褐色缎锦袍子的身板挺拔的中年男人,蓄着山羊胡子,面色威严,从里屋跨步而出,那老管家看见是自家老爷出来了也不敢多话,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看向顾行亦这才退了下去。

施家老爷站在原处有些愣神的看着顾行亦,那双神色坚毅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温和,如同一个谦和慈爱的长辈在看着自己的晚辈一般,半晌才笑道:“行亦,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莫不是真打算与我这老家伙断清了关系不成?”

“施老爷,行亦不敢,只是年前事多,便耽搁了。”说罢顾行亦便拿出那只山鸡道:“也没甚好东西,这只山鸡让夫人炖了让的松山和松柏好好补补身子。”

顾行亦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话客气平和,微微屈着身,看到去对施家老爷十分恭敬,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如今脸上的神色与刚刚进来时是一般的淡漠。

如果换做春桃在这里一定会发现,此时的顾行亦与自己寻常见到的那个人全然不同,即便是他脸上如今挂着客套的笑容,可这笑容里却没有太多的感情。

施家老爷也是个过来人看了看顾行亦的神色,自然也是明白的,原想着于以往一般自欺欺人,可到最后叹了口气道:

“你还是同小时候一般样,罢了罢了。这只山鸡你就拿回去吧,松山和松柏不缺吃喝,反倒你一个人或者也不容易多攒些钱财,你如今也大了,该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才是。”

顾行亦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村人间的客套推搡他也不甚能做,见施家老爷推脱,顾行亦也不多言,只是将拿麻绳困了的山鸡放于了院子的一角道:

“施老爷,行亦这次前来是有一事要劳烦与您。”

“哦,什么事这般客气,你且说说。”一听顾行亦这般开口,施家老爷的精神一震,原等着顾行亦说出什么十分难办的事情来,却不想顾行亦只是道:“想借您的牛车一用可行?”

“啊!”施家老爷一愣随后才反映过来笑着道:“自然可行,车就在院后头,你若想用自己去牵便是,对了今日反倒也无事,要不我叫老严于你驾车?”

不管大事小事,这还是顾行亦第一次有事上门求与自己,想明白此处,不由的让施家老爷心头一暖,喜不自胜,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藏不住的洋溢了开来。

“不用麻烦严叔,我自己可行的。”顾行亦神色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施家老爷是最清楚不过顾行亦性子的,虽说心下还是觉得有些寂寥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顾行亦肩膀便转身回了里屋。

春桃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实在觉得有些冷的受不了这才进了里屋重新穿好了衣衫,理了理自己有些的头发,惯常的梳了个后髻,将最后一缕发丝也一同盘妥后顺上便伸到枕头底下摸出一物,只是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本应是粗糙的手感,怎生的变得圆滑起来?抹着倒是还有些熟悉的冰凉感。这不是自己惯常用的细竹签子,春桃疑惑,将手上的东西从枕头里拿了出来。却见是一支细长圆滑的雕花镂空银簪子。

分量不算重,可看着却是精巧压制,春桃好奇便拿起了细看了一翻,却发现这镂空的花纹雕的竟是朵朵盛开的桃花,最是细致的地方,是每朵桃花的处有用细碎的珠子做点缀,让这簪子看着素雅却也十分耐看。

李春桃...春桃......桃花簪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春桃只觉耳后根一热,一张小脸便早已红透,一双手更是不自觉的细细摸索着手上银簪子,连带着胸口也跟着碰碰的跳的厉害。

春桃于自己打了一盆水,看着水中倒影出自己有些陌生且亦有些熟悉的脸孔,带着满心的欢喜,将手上的银簪子别入发髻之中。

十里八村的也不是只有顾家一家做猎户,只是打猎这行多少有些靠天吃饭的意思,寻常人家为求得安稳多少还是将心思放在自己田头里的,只是多在农闲之时拉帮结伙的进山里头一趟打打牙祭补贴下家用。

可是顾行亦在村子里没有田地没有根基,平日便也只能靠打猎维持基本的生计。好在顾行亦是个有能耐的,能看的懂老天爷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山,什么是不又不能,能进怎么样的山,进的多里面都比旁人熟识。

若是觉得日头一般,他就在小安山外围处打些野山鸡野兔子什么的用于平时的嚼用,若是遇到极好的日头,顾行亦便会寻思着到深山里打些野山猪或者野熊什么的拿来卖银钱。

只是小安山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这般好货饶是顾行亦是个有能耐却也不是常能寻得的。

春桃知道顾行亦倒底是一个男人家过日子,在加上平日里本不是能计较的人,打得好物拿去镇上卖的营收也不甚多。

春桃也知道在这个时代金银物件都不是寻常农户能见着的东西,正因着知道,春桃才觉得心里头特别的暖。不是单单因为收到一件饰物而感动,而是因为这件饰物上头所花的心思,更是因为这件饰物还后背后所代表的意思。

将昨天顾行亦进山时换下来的衣物一并洗了,春桃又从后院搬了些平日里顾行亦事先劈好的拆柴火到灶头边上。

在这小院中生活也有些日子了,虽说头几天还有些不适应,可到了今日早已习惯了院中的简陋,甚是有些喜欢上这里的简单。

春桃如今不能轻易出门,每日能做的事情也不多,除了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外,便是隔日替顾行亦洗洗衣服,再则便是到了饭点做些简单的饭菜足以。

春桃原是有些畏缩的,怕自己手艺不好,顾行亦吃不惯,却不想第一次做饭,顾行亦便吃的极是欢喜。

春桃原当他只是客套,可瞧着他将一桌子的菜都下了肚后,这才确定顾行亦并非只是客气作假,春桃心下欢喜,便觉得前世花了这么多时间去报班学厨艺竟也不算全然浪费了。

眼看着就要到吃午食的时辰,见顾行亦还未未归,春桃便知他多半是在镇子上耽搁了,想着他大概是在外头填了肚子的,便自己一个人将就着吃了一点烤饼子。

顾行亦去镇上的次数不算多,但春桃在时也是见过三四次的。直到小安村离长平镇还是有些路程的,平日顾行亦多是去的早回来的也早。若是过午食的时辰还未回来,便多是有事情耽搁了,想来要等到吃夕食才行。

吃过饼子,春桃收拾了屋子一个人缩回屋子里,与自己掩了被子,这才拿了针线篓子纳起了鞋底来。

大概是之前穿越时落了病根,饶是最近几日身体好上了许多却依旧容易乏,也不得多吹风。 如今天气寒了,只要稍稍在外面站上许久,春桃便冷的直哆嗦。

虽然十分不愿,可每日到了这个时辰,春桃便也只能钻到炕上拿了被子子与自己掩的厚厚实实的才行。

春桃前世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从来不是养尊处优的主,如今自己身体如同病西施一般整日里无事可干,多少也有些不自在,便想着与顾行亦纳几双鞋来。

说起纳鞋,却要从那日见顾行亦从山上回来说起,那日顾行亦回来是带了几只山鸡还有两只灰白的山兔子,春桃原是见着兔子欣喜想要上前去摸摸,却不想看到站在院子中间的顾行亦脚上的一双灰青色布鞋竟然被染成了暗红色,十分吓人。

春桃哪里会看不出来这竟是被血水浸透了才会这般,当下便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便要顾行亦将鞋子脱下里。

顾行亦自然是不肯,可左右拗不过春桃这便也脱了。鞋子才一除去,春桃便看到顾行亦的一双脚上都细细的伤痕,有新的也有旧,密密麻麻的整双脚上竟然都没有完整的地方。

这倒也罢了,最为严重的却是那一双脚底,顾行亦的脚底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可饶是这般厚实的茧子却依旧被划开了几道极深的口子。

显然是受伤没有及时才处理,又走了这许多山路,那口子上的皮肉便如同炸开了一般,血肉模糊,期间还有殷虹的血水混着泥沙不住的从里头涌出来,十分怕人。

春桃触目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半日里说不出话来。只是鼻子酸疼的难受,眼泪也不自觉的堆满了眼眶。

“莫要哭,不疼的。”顾行亦心头一软,眼里浅浅的心疼柔声道。

“这脚都这般了,怎么会不疼?你做什要骗我。”

顾行亦不开口道还好,他这般一说,倒像是在春桃的心头补上了一阵一般,原就是强忍着的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怎么也收不住。

“怎么哭的越发多了,这些伤常见的很,哪个男人家进山没留下些。看着渗人其实一点都不疼,真不疼的。”

春桃这一哭到让顾行亦一下子乱了手脚,慌乱的解释着。却见春桃依旧哭着没有停的意思,就越发着急起来。他不是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人,当下竟有些厌恶起自己笨来: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笨,走路不小心,你莫哭了可行?你看那两只兔子你可喜欢?若是喜欢,我下次寻个毛色好的让你养着打发时间?”

“明明是你受伤,怎么反倒来安慰我了。”春桃觉得自己有些丢人,抽泣着将自己的眼里擦了道:“你且先等等,我去与你寻了草药来,再小的伤都不能大意,万一烂了可不好。”

“听你的便是。”见春桃不哭了,顾行亦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明朗了起来,脸上亦不自觉的挂着暖暖的笑意。

“可不许乱动。”怕顾行亦脚上的伤口列的更大,春桃担心的嘱咐道。

“放心,我不动。”

草药是顾行亦往日进山一同采下来的,被春桃收拾到一处,不算值钱的东西,却也是万万少不得的。山里人皮子厚实,寻常划着伤着的谁也不会花那闲钱去找大夫,多是自己寻些草药捣碎了敷一敷便是了。

顾行亦是猎户这类的草药最是缺不得,春桃在顾行亦第一次进山时便意识到这个问题,自然寻了时间好好与顾行亦学了草药的辨识之法,这才不至于像如今一般睁眼瞎般什么都不清楚。

与顾行亦清理的伤口又敷上了止血生皮的草药,春桃这才问道:“怎会伤的这般重,倒像是没穿着鞋光脚走的一般。”

顾行亦一听愣了下,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晌才露出一抹尴尬的声色,顾左右而言他的却怎么也不说清楚。

春桃原只是随口一问,可如今见他这神色,便知道里头定然有些问题,当下便将那脱去的鞋子寻了来。

只是一看春桃便懂了顾行亦的脚为何会伤成这样,也知道了他为何不愿解释。原来真如自己说的一般,他这鞋穿的与光脚走真没什么区别。

这是一双最普通不过的灰青色布鞋,唯一不普通的地方便是那前头的破了许久却一直未补上的破洞还有那早已被磨的如同纸一般薄的鞋底,上头还有许多被石头划破的地方,露出一个个的口子,这样的鞋子哪里还能叫鞋子,穿成这般去山里头又怎能不受伤。

春桃手里头的针线顿了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那日两人虽没有多说什么,可即便是如今想来,春桃依旧觉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