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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宫中之人悲情多
唤凤来兮
公子南笙
3131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哎呀!凤来仪烦恼的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黑暗中静静的待了一会,脑海中还是不停的回旋关雎,气馁的拉下被,恼自己没用,被一个小孩搅了心神。

今日休整一日,明日就要拔帐归宫了,恐怕又要有段时间见不到他了。凤来仪打了个滚,忍不住幻想起了未来,小小年纪风华绝对,那将来还不知能惹多少风流债呢!

“姑娘,可睡了?”

袭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凤来仪立刻说:“没有,怎么了?”

“大公主来访。”

幽暗的烛火照亮了黑暗的帐篷,袭香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灯芯,竖起耳朵留心那两人的对话。

“今日良玉跟前的侍女趁着白日人少,进了柳将军的帐篷有好一会,我后来让秋月进去查了一查,发现那侍女在茶水里放了动情之药。”烛光下,大公主素来温婉的面容出现了一抹冷意。

凤来仪细细一琢磨,觉得有些诧异,她本以为良玉也就会在制造一场英雄救美,良玉虽然看起来比较无脑,但胆子应当没这么大吧。这可是一场豪赌,即便将来柳承轲迫不得已娶了她,也未必会对她好啊!

“陈公子听说有黑熊焦急赶回而堕马,虽说没有大碍,但柳将军不放心,现下在陈公子的帐篷里呢。”

难怪今日陈初既龇牙咧嘴的……等等,凤来仪眉目一挑:“如果柳将军不再营帐那么谁在?”

大公主幽幽:“是啊,谁在呢?”

凤来仪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她是看良玉不顺眼,想设计她,但婚前失贞这种事情是女子大忌啊!像这般处于豆蔻年华,连人都没嫁过的女子若是失了贞洁,不定被人怎么唾弃呢!还怎么在夫家立足?

“姑娘,不能去!”袭香连忙阻拦住凤来仪,冷冷的目光停在大公主身上,十分不悦。

凤来仪这才醒悟,是啊,绝对不能去,不能沾上一点关系。她定眼望着一动不动的大公主,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无力的坐在床边,她声音有些疲惫,“是不是做的过了?”

“鞣然蛮族,向来不在意贞洁。”

细看之下,凤来仪发现大公主袖下的手一直在颤抖,叹息:“无论是元皇还是安郡王为了保全皇家颜面必然会让良玉远嫁,现在,你不用怕了。”

大公主被人戳破面具再也控制不住,趴在被上呜呜哭咽。永远挺直的脊背如此的单薄,不过三日,竟然眼见着消瘦,凤来仪第一次了解到皇家子女的无奈与狠毒。

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和亲事件起,所有人的命运轨迹都发生了改变,渐行渐远渐无书。

启程回宫后,元皇以办事不利之罪将所有在柳承轲营帐周围当差的侍卫仗毙,柳承轲以保护皇子不当为由自请调到西北保家卫国,帝允。

太后屡次召见安郡王妃,又让静充仪抄写十卷法华经为五皇子祈福,压抑的安宁颇有一种风雨欲来压满楼的架势。

大公主自狩猎回来以后就比较爱来栖凤阁,袭香熟练的为她上了杯普洱茶,便留两个人在屋中独处。

“整个宫,还是你这最安宁。”茶气袅袅,模糊了大公主憔悴的脸庞:“我是真羡慕你,不是皇家女子却享受着荣宠尊贵,又无需付出代价。活的潇潇洒洒,无拘无束。”

在艾青色的布上不断穿梭的线没有停,一点一点勾勒出形态,凤来仪头也不抬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活的快活?”

大公主微微一笑,看着凤来仪腰间的鸳鸯戏水和田玉佩,平和的说道:“玉之美,犹如君子之德。不知是我哪位弟弟这般温润悠远?”

凤来仪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那也不见得我欣喜。”

大公主倾身,摸了摸已经露出雏形的椭圆形青果,喃喃:“投之以琼瑶,报之以木瓜。”

做了一上午,眼睛累的生疼,见能被人认出来绣的是何物,凤来仪很是开心,顺便也就开解了两句:“人活一世总逃不过喜怒哀乐,归结一处便是感情二字。倘若你来我热情相拥,你走我坦然放手,心无所持,随遇而安,无形的枷锁即便束缚着,也能活的痛痛快快。”

大公主张了张嘴,最后叹息离去。

凤来仪把袭香叫进来一问,得知今日元皇册封安郡王为亲王,良玉县主顺势成为郡主,在宫中教养。不知有意无意,被安排在了宁昭仪所住的永和宫。

难怪最近憔悴了那么多,坏事都是一时闹热冲动做下去的,等看到结果时才会良心不安。而良心是藏在心中的三角形,没有做坏事便相安无事,一旦做了坏事,它便转动起来,每个角都把人刺痛,扎的血肉模糊……

只是若非良玉县主先设计柳承轲在先,又怎么会被大公主利用呢?其中是非,恐怕是说不清楚啊!

“姑娘,陛下下旨准怡亲王从返故里,怡亲王请姑娘去做个别。”

凤来仪回过神,一盏茶已经凉了,连大公主小坐留下的花香也都散去。

人走茶凉。

凤来仪想不通为何怡亲王会请自己赴宴,毕竟两人仅有的几次接触都是不欢而散的。

席宴备在殿外的澄瑞亭之中,顶盖的是天圆地方的重檐攥尖,造型纤巧,十分精美,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单一个小亭子就如此,不难看出惠贵妃当初是有多受宠。

比起前几日的阴郁,今日的怡亲王眉宇间一抹神采,一身月色白衣领边绣金,束起白玉腰带,与头上的镶蓝宝石玉冠相得益彰,璀璨夺目。

自嘲的笑了笑,怡亲王说:“在这宫里我想不出还能和谁告别,所以就请你来了。”

“别说你舍不得。”凤来仪敬了他一杯酒,辛辣的酒入喉呛出了眼泪,怡亲王勾起嘴角:“此酒名唤烧刀,意思是这酒烈的和烧过的刀子一般。”

凤来仪掩帕咳嗽了两声,夹起精致的小菜吃了两口,咽下浓烈的酒气。

“怎么着,喝了这酒即便是哭出来也可以说是辣的?”

“我要走了。”怡亲王勾起一抹笑意,剑眉舒展,自由傲气。目光随意的洒在院落之中,春意正闹,到也有可看之处。

“你这祸害,走了也好,祸害祸害其他地方去吧!”凤来仪笑着应道,许是因为饮酒,脸颊绯红,眼眸锃亮,很是动人。

怡亲王慢慢凑近,近的可以闻到熏香,潇洒的眼眉弯起,“我总觉得你此次有了变化,似乎一夕之间长成了大人。”

“人总要有了经历才会长大。”凤来仪别再头,故作挪移:“至少比怡亲王通透的早。”

怡亲王也不恼,靠着椅背一副懒散,笑意盈盈:“我都要走了,没些礼物?”

凤来仪哼笑,“送你干嘛?扔进湖里还能听着一声水漂响呢!”

怡亲王饮下一杯酒,闭眼享受着割喉的快感,突然牙齿一露,睁眼乍起微波,冲着凤来仪勾了勾手,“我却是有一份大礼给你!”

凤来仪嗤笑他故作严肃,但还是把身子凑前,怡亲王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安亲王要造反。”

一语激起千翻浪。

凤来仪沉了沉心,问:“你喝多了?”

怡亲王晃着酒杯,看不出情绪:“我既然想做逍遥王爷,那就不想在掺入乱子之中,今日这番话,便由你传达吧。”

凤来仪仔细的观察着怡亲王,却看不出这话有几分真假,最后作罢。

“我转达就是了。”

怡亲王离开当日,元皇站在瞭望台远望马车离去,直到没了身影才收回目光。他负手而立,阴影投在地面,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也不知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凤来仪垂眸,从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她都不怎么相信怡亲王这人,但造反一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

元皇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来仪可知那场刺杀是谁安排的?”

凤来仪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除了他自己还会有谁?”

元皇笑而不语,凤来仪心生疑虑,受伤是不上战场最好的办法,即便是明显了些。

“战场纵然凶险,可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且将士们大多都是先皇时期的旧人,作为先皇最宠爱的皇子,你觉得他真的会怕么?”元皇还在笑着,可眼中却是一片幽暗,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飘渺,“来仪,比言语更直接的东西你要学着分辨。”

骄阳似火的八月迎来了李世晟的生辰,他与李世昙的生辰相差不过一月,若非皇后早产,如今的大皇子是谁都不一定呢。

今年元皇吩咐将两人的生辰充到一块,以李世晟为准,按着半帝礼做宴会。

半帝礼是什么,不就是太子礼么?一时间朝野后宫议论纷纷,有人说陛下要确立东宫,提前为李世晟加冠。只有凤来仪清楚,元皇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