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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念成魔
九卿君
3450

空气里静了几秒之后,然后某种东西噼里啪啦起来,谢彦彬倒吸一口气,失手打翻手边的牛奶,鲜奶洒了一地,有些滴落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他不曾起来,黑峻峻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说完离婚也风轻云淡的女人,有些挫败。

“小染,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谈。”

“呵,怎么谈,谈你们用的什么姿势?”

前一刻还云淡风轻的女人,这一刻变得有些狰狞,楚染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尖酸刻薄的像个坏女人,所以她一直隐忍着,但到如今,她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彦彬,我已经不年轻了,不想以后就这样下去。”

谢彦彬读懂了她眼底的意思,微抖着手点了根烟,灰白的烟雾里仍旧看清她脸上的冷漠之情,就跟个锤子一样,一下下的凿在他心口,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他们互相熬着,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就像是濒临死亡的病人,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也没有将他们的心栓在一起,他可真是个混蛋,对她一点也不好。

“小染,你让我在考虑考虑。”食指点了点,长长的烟蒂掉落在烟灰缸里,他吐出烟圈站起来,楚染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外套,紧接着是关门声,然后是越来越远的引擎声,才眨巴两下眼睛,伸手摸了下,温热的潮湿。

终于在今天,利索的斩断了那断无望的感情,恋爱六年,结婚两年,是时候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谢彦彬走后,她又从新回到楼上,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容,望着镜子里美丽的女人,越发的觉得麻木,从梳妆镜旁边的抽屉里抽了张照片出来,对比上面的女人,到底是输在哪里呢?

楚染想了很久才得到一个答案,只是不爱了而已,就这样简单。

重新把照片放回去,然后关上抽屉,拎着包下楼。

她心口有太多悲伤的情绪在蔓延,甚至带着隐隐的不甘,开车的车速比平时快了点,在转弯的时候,和一辆黑色的卡宴擦了下,这种情况下,她该付全责,也没犹豫,拉开车门下来,敲了敲卡宴的车窗玻璃,驾驶座位上是个年轻的男人,带着黑色墨镜,遮住了小半张脸,看不清长相。

楚染从包里找出名片递进去,告诉他直接打上面的号码,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现在就拨下。

“小姐,我们还赶时间。”

男人的声音低沉,楚染微愣了下,后退两步,那辆黑色的卡宴擦身而过,快速驶入车流,没了影子。

厉轩一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名片递给身后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眼尾上挑,扫了眼上面的名字,嗤笑了一声,放进口袋里,倒是前面的厉轩忍不住开口:“你打算把账单寄到那个地址?”

“既然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买单,我有什么道理拒绝。”

厉轩在心里暗自骂了句,黑心的资本家。

因为路上出了点小交通事故,楚染赶到画廊时已将近中午,店里正好有位客人,阿沐带着他四处解说,她拎着包上楼直接进了工作间,脱了外套坐在画架前,面前的这副画画了足足一个多月,只剩下最后一点即将完成,但是此刻她的心情似乎不太适合作画,几次握笔都画不下来,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为离婚综合症。

“客人走了?”

阿沐敲门进来,手里端了杯咖啡,搁在她旁边的矮桌上。

“刚走,定了幅画,明天让人给他送去。”

“嗯,看来这个月生意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开业以来最好的,昨天连续卖出去三幅。”听着阿沐叽叽喳喳说着画廊的情况,楚染搁下笔,这家画廊之前的营业情况一直不是太好,也就维持基本的开销,在打算和谢彦彬离婚的时候,她曾经考虑是不是关了比较好,看来现在又需要重新考虑了。

“好,这个月给你发奖金。”

阿沐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出去了,估计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了,对员工几乎没要求,只要画廊的业绩好一点,就会给他们额外的奖金,不禁想到,曾经某个男人对她的这种做法,给过专业的分析,她当时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几乎比现在还要糟糕。

还有什么是不能在糟糕的呢,反正现在已经呆在谷底了,一个女人可以失去婚姻,但是不能失去尊严,楚染重新握上笔,强迫自己画完这幅画。

从画廊出来已经过了九点,天空黑沉沉一片,没有一颗星,夜晚的风也比白天大了些,她拢紧衣服走进停车场,刚把车开出去一段,接到顾小暖的电话,车子直接转了方向。

赶到天皇的时候,顾小暖正在门口打电话,看见她来,面色着急的和那头说了两句,然后利索的挂断电话,朝她走来。

“楚美人,你可总算来了,都要过了点了。”

楚染扯扯嘴角,天皇这种娱乐性质的场所,她虽不是经常来但也知道不会这么早打烊,而且不到十点,夜生活才刚开始。

“不过,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顾小暖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瞅了几眼,砸吧砸吧两下嘴。

楚染不以为然:“我穿的怎么了?”

“太……良家妇女了。”

“……”

良家妇女这个词其实算是个褒义词,只是现在楚染听了觉得莫名的讽刺,这年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股子里骚的女人呢,所以她才成了下堂妻。

顾小暖见她垂下眼睑,心道不妙,拍拍她的肩膀,挽着她往里面走:“反正已经打算跟谢贱人离婚了,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呢,你不知道这几年,我看着你俩折磨的那劲儿,真恨不得你早点离婚,也图个逍遥自在。”

楚染没接话,抬了抬眼角,跟着她进去,这年头,闺蜜已经被黑的不成样子,但是她和顾小暖依旧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天皇总共有四楼,她们没上去,就在一楼大厅的吧台边坐下,顾小暖是喝酒长大的,酒量十分好,点了一大堆红的绿的堆在吧台上,楚染酒量一般,为了怕真醉了,只端了一杯过来,细细的抿着。

五光十色的舞池,劲爆的音乐,扭动的人群,恍惚觉得自己是误闯了地方,直到被顾小暖拉着进了舞池。

顾小暖经常来这里玩,跳的十分好,楚染也只是照葫芦画瓢,没想到跳成这样还有人来搭讪,男人长得很好看,和谢彦彬属于同一种风格的男人,皮肤白净,动作中带着绅士的味道。

“小姐,一个人来这里玩?”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连呼吸都隐隐喷在她脖颈,楚染往后退了一步,舞池里人多,她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正好被他揽住,那一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下子推开他。

男人被博了面子,在后面骂骂捏捏,楚染觉得可真是恶心,虚伪的要死。

…………

佣人低头,不敢去看先生铁青的脸色,窗外电闪雷鸣,偶尔闪电一闪而过映在男人铁青的脸上。

谢彦彬再次拨通手机,那头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提醒他用户已经关机,雨声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佣人大气不敢出,先生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就发火。

“太太早上出去有没有交代什么?”

“没有,跟往常一样。”

谢彦彬吸了口气,一脚踹翻茶几,拎着外套匆匆出去。

楚染早上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推了推睡在她身边的人,顾小暖起床气非常大,先是骂骂捏捏一阵,才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等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脑子一下子清醒,用身子堵住门口,企图不让他进去。

“小染呢,我要见她。”

“她现在不想见你,再见。”

谢彦彬一只手抵住门,一用力人就进来了,楚染听见门外的声音,已经知道是谁来了,穿好衣服出去。

“见也见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昨夜她睡得并不好,眼睑下还有着淡淡的青色,因为血糖低的原因,现在整个人有点恹恹的,在谢彦彬看来,她是因为离婚的事情,而忧伤成这样。

原本找了一夜肚子里的火也慢慢的熄灭了,走过去拿起她搁在沙发上的外套和包包,就要带她走,楚染也没拒绝,跟顾小暖说了两句,便跟着他走了。

上车的时候的,她扫了眼眼前的这辆黑色的轿车,心里堵的难受,拉开后座坐了进去。

谢彦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正好手机响了,楚染看向窗外,因为车里过度的安静,她隐隐的听见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

一路无言,在到别墅的时候,楚染出声:“明天去民政局,时间你定。”

“小染。”

“再见。”

别的夫妻离婚是什么样子,楚染不知道,但是他和谢彦彬的这场婚姻,开始的时候悄无声息,就连落幕的时候也依旧是悄无声息,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他们始终冷静的坐在桌子两端,听着律师的朗读,她一言不发,直接在协议上签字,然后是公正,等从民政局出来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谢彦彬提议去附近吃个饭。

“已经没有必要了,再见。”

她没回头上了辆车租车,离婚,她从谢彦彬那里拿到的东西不少,房产,支票,但这些远远不如他的身价,或许换做别的女人,宁愿痛苦一辈子,也不愿意结束这段婚姻。

婚房那边肯定是要搬出来的,其实她早有打算,连房子都已经弄好,若不是前些天被刺激了一下,还不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她带走的东西不多,只是几件衣服还有画板,至于其他的,她统统留在那栋别墅,还有她破碎的心,也留在那里。

搬家结束,她躺在床上,打算从包里找出离婚证,想瞻仰一下,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愣了一下。

黑色的本子,她确定这不是她的东西,外面裹了一层透明的东西,她撕开的时候心跳漏了半拍,扫了几行之后迅速合起来。

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天皇离开的时候,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大概是那个时候被放进去。

楚染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个东西,正好门铃响了,她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