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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子非君莫属
memeyejj
3813

先任帝王过世,月影王朝首席卜臣慕容衍受命保管象征王权的玉如意。同年慕容府出阁了两位小姐,大小姐慕容清落,二小姐慕容清河。

大小姐的嫁妆,良田千亩,十里红妆;二小姐的嫁妆,一乘轿撵,一只玉器。

清河手捧玉如意坐在轿子里,满眼的落寞满眼的讥笑。她真想看看君长安此刻的表情,娶姐姐为了得玉如意,可偏偏爹爹却把玉如意赔给了她这个庶出的女儿。良田千亩又如何,千金万金又如何,在他眼里,象征大邺王朝权势的这只玉如意才是最重要的,可却被她双手奉给月影王朝第三十五代帝王君长卿。

在月影王朝玉如意不仅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还传说有缘者得此物方可掌控生死。

她坐在床上,听着门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却平静得出奇。遮住视线的红盖头被掀开,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夫君,当朝帝王,君长安一母同胞的哥哥君长卿。

“清河?”他笑,浅浅的酒窝,那么好看。

她不说话只出神地瞧着他,这个即将主宰江山、掌控生死的男人。他见过很多女人,可没见哪个女人敢如此放肆地看他,不羞怯、不谄媚,平静如水、毫不掩饰。

“慕容将军说你是个有胆量的女子,起初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有胆量?爹爹说的想必是姐姐吧!只是最终被送进宫的却是她这个被爹爹指为逆女的女儿。

“我没有胆量,熟悉我的人都说我是胆小鬼。”清河说。

长卿扬扬嘴角似有若无地笑,“以后恐怕连朝臣都不敢这样细致地盯着我的脸看,你若胆小他们就成酒囊饭袋了。”

“王生得并不可怕,而且…很俊朗。”声线并无波动,眼神认真,仿佛那正是她心底的话。

“哦?”长卿听着更带玩味,“你觉得我不可怕?以后月影王朝的人都会怕我,你竟不怕?”

“王若是哪天要我的命了我便怕了,可今天,您不会。”

她很特别,不同寻常,模糊得真实。

翻身欺下,疑惑地看着她,轻声问:“为什么哭?怎么突然就哭了?”

这才恍然大悟,慌张地用手抹了抹湿润的脸颊,埋着头不着一语。

“如果你是想让朕记得你,那么,你成功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风中的蝴蝶,只要他一吁气,她就身不由己地飘移。她想起了君长安,在他身边她也从没觉得安定过,不像蝴蝶更似柳絮,如今他依然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只是他身边的女人再不可能是她。

红帐外的光晕微弱地映入帐内,摇摇晃晃的,仿佛萤火,她恍惚地伸手去抓,抓住的却是一手空白。正想收回手之际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紧紧的,却无多大力道,带着她的手一齐落下。

“怎么还不睡?”他看着她明媚的眼眸低沉地问。

“王怎么也没睡?是我吵醒你了吗?”她问。

“是我先问的你。”

看着他较真的样子真像个与人争夺糖果的孩子,她不由抿嘴笑了笑,然后回道:“我只是在想,这玉如意究竟有怎样的能力能让王指点江山。”

他扬扬嘴角,不以为然,“能指点江山的是我,可不是玉如意。”

“可爹爹说,只有拥有玉如意的人才能成为月影的王者。”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他她的脸颊,像看着一只宠溺的猫,“你知道有时候实话是不太讨人喜欢的,常常还会置人于死地。”

“那么,王喜欢听实话吗?”

“我不喜欢听实话,不过比起谎言,我更宁愿听到不太喜欢的真实。”

清河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她竟同情起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一生里到底曾经听过又即将听到多少谎言,有多少是他讳莫如深却自欺欺人的?生活在谎言里不可怕,可怕的是清醒地生活在谎言里。

“可我想听王说句实话,”清河正正脸色,对眼前尚还陌生的夫君问道:“您视王权大于一切吗?”

他看着她,顿了好一会才反问,“你觉得还有什么比王权重要?”

她暗下眼色摇摇头,声音空灵,“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不该是最重要的。”

他轻笑了两声道:“你…似乎并不怕得罪朕。”

“只这一夜,”清河依旧平静,“娘说,新婚之夜可以肆无忌惮,以后,我得学会收敛,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会懂得分寸。今夜,王就当只是一个小女子的信口胡说,饶恕我的罪吧!”

“清河,我也想听你说句实话。”

清河抬头,他的眼眸深得看不到尽头,可她不慌乱,唯一一次成功地用平静掩饰了所有的害怕畏惧,而且是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想,她大概是绝望透了,连神志都不大清醒了,不然怎么敢对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说一夜的实话。

“刚刚为什么突然落了泪?”他问。

她动动唇角,露出魅惑众生的笑,“突然想起过世的娘亲了,她连女儿的大婚都没赶及参加。”是的,她还是擅长说谎的,偶尔的几句实话没送了她的命只是王发了善心,她并不能指望他的善心会眷顾她太久不是吗?

“等过些日子我闲下来带你回慕容府看看。”像是情人间的絮语,温和甜蜜。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对你好的。”

殿堂散漫着悠渺的清香,闭上眼恍若能见春风酥雨的景致。清河鼻尖一酸,将头埋得更低,不再言语。

以后,她便只能是君长卿的女人,一个与君长安再无关联的宫廷女子。他说,清河,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今日他如愿以偿地娶了姐姐,她不再欠他了。

“你怎么哭了?”

李婷在博物馆里逛了一圈,回来见季暖呆呆地盯着陈列框里的玉如意一动不动,再一看,竟是满脸的泪。

季暖忙低头用手抹抹脸颊,笑着敷衍了一句,“眼睛进了沙,痒痒的,怪难受。”再一回头,已经不见了君长安的踪影。

走了吗?还是看错了?如果他真的出现在她这一段生命里,那么,她要如何去面对这个害她爹爹慕容衍不得安享晚年,害君长卿不能安枕江山的男人。

“别愣神了,”李婷推推季暖,凑近陈列框好奇道:“这个玉如意你看了那么久有什么特别吗?说是价值连城,这玉石成料也是极为罕见的,听说背后还刻了段奇怪的文字,专家研究了一年都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文字,更加推测不出意思。你说捐赠出来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要卖出去得赚多少钱。”

季暖想想君长安,坚定地点点头,“他脑子的确有病。”

回到学校正值中午,季暖和李婷在食堂冲冲吃了几口饭便抱着书跑向教室,路过篮球场时李婷突然拉着她改了方向,季暖忙喊:“走错了,在那边。”

李婷根本不理会,一眨眼两人已经混进篮球场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季暖一阵不安,这节课可是美术系魔头教师的最后一堂课,去晚了不知道要受怎样的待遇,这是大学最后一年,要被当课就麻烦了。

“看看那是谁,你的白马王子,别说我不够义气,这节课我陪你逃了。”

季暖在篮球场里寻找了一圈,定眸处正是熟悉的身影,这才注意到周围尖叫的女生异口同声地在喊三个字,沈初阳。

沈初阳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也是校学生会会长,属于经济学院却因一手钢琴在音乐学院声明远播,算得上大学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有他的比赛训练篮球场周围总是围满尖叫的女生。

“传球,沈初阳传球。”教练在篮球场边对特立独行的沈初阳大吼,沈初阳从来我行我素毫无团队意识这一点让教练伤透脑筋。

他在球场里横冲直撞自己投出了最后一球,一声哨响比赛结束这一球撞篮弹回地面跳了几下又回到安乐天跟前。

“靠。”他抓住球高高举起猛力将篮球甩向地面,弹起来飞出去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像命运的触角伸向站在球场外的季暖。

“啊!”一声惨叫。

沈初阳转头,季暖正捂住脸蹲在地上身边散乱一堆书籍,篮球安静地躺在书堆里沉默地指证这一场事故的肇事者。李婷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沈初阳急忙上前蹲下来询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季暖已经痛得麻木根本说不出话,沈初阳看到从她的指缝间流出一缕血迹,他意识到事故的严重性立刻把季暖抱起来往医院跑。

“能看到吗?”医生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点点头,医生又问:“模糊吗?”

“很清晰。”她答。

“她……她流血了。”沈初阳坐立不安道。

“没事,额头上的伤用刘海可以遮住,不会留疤。可因为受撞击的部位离眼睛太近,虽然没影响视力可泪腺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泪腺?那是什么意思?”沈初阳着急地问。

“其实泪腺对健康没什么危害但是以后可能眼泪泛滥。”

“就是说会经常哭吗?”季暖问。

“医生,能不能帮她治好,费用不是问题。”沈初阳说。

“泪腺很脆弱,虽然不能说治不好,可机率很小。”

医生帮季暖处理了额头上的伤,贴上纱布后放下刘海一点看不出来异样。她走出医务室看到沈初阳正神情肃穆地坐在门边的休息椅上。

“你的手累吗?”季暖探身问。

沈初阳抬头疑惑不解。

“我最近长胖了不少,抱着我跑这么远的路手不累吗?”

他苦涩地扬扬嘴角说:“你都不责怪我吗?我可是被吓坏了,因为我的鲁莽差点害了一个女生。”

季暖坐在他身边轻松地说:“其实多流点眼泪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好,以前有人说我太能忍耐了,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难过,什么时候开心。现在多好,一受委屈就能哭。”

“你男朋友这么说的吗?”他问。

“我没有男朋友。”她看着他,笑若桃花,自信地宣扬,“不过以后就有了。我是说,我喜欢你,沈初阳。”

看着眼前酷似君长卿的沈初阳,她按不住心头的狂喜第一次主动表白,她相信这样的表白一定能让他记忆深刻。突然有些感谢飞过来的那一球,若不是被砸伤,她哪能从众多条件优越的追求者里脱颖而出,得到单独向他表白的机会?

沈初阳被她突然的表白吓得站起身,茫然地退后几步,不可思议地笑道:“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这种事,女人的思维是不是都不正常?还是只有你不正常?”

“你就当我不正常好了,”季暖撇撇嘴自以为是地说:“我叫季暖,季节的季,温暖的暖。季暖,这个名字你可要记住了。”她缠了他四年,他却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想到这一点,就憋屈。

瞧了她半晌,沈初阳才蹙眉盯着她无奈地说:“你有病吧!”

季暖只是笑,长卿总说她太感伤不容易快乐,她想许他这一世笑逐颜开。

当时的沈初阳真觉得季暖脑子有病,至少和正常人的思维不太一样。可奇怪的是他一直没能忘记那时的季暖是顶着怎样绚丽的光环,那光环下是怎样明媚的一张笑脸,眼睛里闪烁的是怎样痴缠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