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书架
目录
目录
×
公众号
关注二维码,回复“九阅”领书券
关注二维码
回复“九阅”领书券
第12章
子非君莫属
memeyejj
3650

“为什么不继续弹钢琴了?”季暖歪着头问旁边开着车的沈初阳。

“跟你无关。”他冷冷地回答。

“真可惜,所有听过你音乐的人都说你有才华。你都不知道你坐在钢琴面前整个人都在发光。我以为你喜欢钢琴,喜欢音乐,将来......”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沈初阳不耐烦地呵斥她的夸夸其谈。

季暖撇撇嘴,突然认真地唤了一声,“沈初阳,”

他瞥了她一眼,皱眉问:“什么事?”

“你做每件事都这么容易放弃吗?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也不会坚持很久?”季暖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喜欢一件事就不要那么容易放弃。”

“我没听错吧!你在教我怎么做人?”嘴角上扬,像听了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在琴行里你说以后再不碰钢琴的时候,虽然面色平静,可我从你的眼里看出了几分痛楚,要割舍喜欢的东西心也会痛的对吗?如果你坚持,就算你妈妈现在反对,等你有所成就的时候她也会以你为荣的。要是你就此放弃,也许......”

还未说完,沈初阳一脚紧急刹车,冷冷地命令:“下车。”

“什么?”季暖向车窗外看看,“这可是在高速上,不能停车的。”

“我叫你下车。”他依然目视前方冷冷地说。

季暖以为是车子抛锚,真的就乖乖地下了车。

沈初阳从钱包里扯了一叠钞票扔出窗外,一脚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喂,沈初阳,你什么意思啊!”季暖吃惊地大喊,“这里可是高速,给我钱我也没地方打车啊!你回来......”

沈初阳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手舞足蹈的季暖,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喊了半天无果,季暖只好接受被抛弃的事实,提着高跟鞋沿路边赤足而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她拿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按了接听键刚放到耳边就被那头骂道:“第一天上班就不见人影是不想在这里混了吗?还是以为就算你闯了祸我也会给你撑腰?不管现在在哪里,都快给我滚回来。”

被君长安训话可真不爽,季暖不冷不热地回答:“我倒是想滚回去呢!”

听到那头电话里的车声,君长安忙急切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季暖看看周围,“大概在哪段不知名的高速上吧!”

“找个安全的地方别动,我马上过来找你。”

季暖还没反映过来,电话那头就挂断了。她收起电话继续在路上漫步,乖乖听君长安的话怎么可能?

没多久,天渐渐黑下来。在天完全黑透之前,一辆跑车停在她身边,君长安下车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车里。

全程,季暖都愣愣地由他摆布,等回过神车子已经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她转头茫然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不知道在现代有一种手机跟踪系统吗,在这个时代要找一个人有多难?”他轻松地回答,又问:“你怎么回事?跑这里来干嘛?”

“跟你无关。”季暖没好气地说。

“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肯定跟沈初阳有关吧!他把你扔在那里的?”

从他的口气里季暖嗅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将头转向窗外,愤怒不语。

“如果你是因为他长得像李允详而有意接近,那么我真为你感到不值。至少到目前为止人家对你可没有丝毫意思,半路就把你扔下车。听说他还有个未婚妻,这个时代的婚姻和我们那时有一样是相同的,讲究门当户对。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你们之间没有可能。所以,放弃他吧!何必为一棵数而放弃整片森林?”

“那你呢?为什么缠着我不放?”季暖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我之间更加不可能,半分机会都没有,放弃我吧,君长安。”

君长安叹口气,“好吧!知道让你放弃李允详有多难了。”她的执着,和他的执着,如出一辙,要他放弃难如登天,要她放弃何尝不是。

车子驶进一个小区,一看老旧程度就知道房龄至少该有三十年。季暖是在七岁时搬到这里的,房子也是那位无名的资助者名下的资产。

季暖皱眉紧瞪着君长安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额......你刚刚不是有跟我说吗?”

“我有吗?”季暖想了想,坚定地说:“我才没跟你说我家的地址。”换了一副厌恶的表情逼问道:“你在调查我?还是跟踪过我?”

君长安一脸无辜地说:“我好歹曾经是做皇帝这个执业的,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卑鄙。再说,你留了履历在公司的,你知道我一向过目不忘,知道你家地址有什么奇怪?”

季暖这才松了口气,开门下车。

君长安见她一直不回头,突然开玩笑地喊了一句,“看这天要下雨,要是一个人害怕打雷,跟我回家怎么样?”

她转身只喊了三个字,“神经病。”

“或者我跟你回去,我不会吃太多的。”他依然笑着,几分温柔,几分邪魅。

依然三个字,“不欢迎。”

君长安看着季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一阵苦涩,他试着以玩笑的方式向她表白,却依然被拒绝。

他们曾经相爱过的,十六岁进宫之前的慕容清河只属于君长安一人,可那份纯粹的爱却被他亲手送给了君长卿,直至她成了季暖也没能放弃对他的那份怨恨。

第二日一早出门时,季暖才发现昨夜真的下了一场雨。

小区里的桃花落了一地,黏湿的,失了昔日灿烂的光彩。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桃花又零零落落地纷纷扬扬。她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坠落的桃

细致地数起数,“一,二,......”数到十三时,茫然地垂下了头。

细数落花这个习惯源于一个赌,很儿戏的赌约。

大婚之后,君长卿对清河百般疼惜,宠爱胜于宫中任何一个妃嫔,她曾问他为何待她这般好?他只是笑着,什么也没说。清河生辰时,君长卿亲抚她的秀发说:“今日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

清河认真地瞧着他温柔地眼眸,问“什么都可以吗?”

他点点头。

“我想要自由。我想离开这座城池,去很远的地方生活。”

他的笑僵在嘴角,良久才说:“等纷争结束朕就放你走,只是现在,能不能不要留下朕一个人?”

他的江山还未坐稳,朝臣纷争不休,两年后方才有所平息。清河陪了他整整两年,他待她一如既往得好,她待他也是敬重有佳,一晚她重提了离宫的念头,他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第二日清河去太后宫里请安回来,见君长卿正望着窗外发呆,便问:“王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他没看她,只说:“你没回来之前,朕跟自己打了个赌。”

“赌什么?”清河问。

“直至你回来,如果窗外的有一片落下,朕就收了自己对你的念想。”

“那么,花落了吗?”一颗心提起来,悬着,等他的回答。

“落了,一共十三片。”

这个时节哪能不落花?一阵风过一阵花落。

“是吗?我想我该再晚些回来,这样也许正凑足十六片,那是我进宫的年纪。”一片一片落去,剥落得只剩下遇见他的这两年。

“可这场赌局……我输了。”他起身走近她,伸手她的脸颊,是夏日里的清凉,沁入心脾,他问:“清河,我可以不放你走吗?”带着哀求。

“王,你答应过的,纷争结束就还我自由。”清河缓缓地说,心里却也泛起点点涟漪,牵扯不清。

“那就带我一起走吧!”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让清河的心不由一惊,看了他半晌才问:“王是一国之君,怎么说这么儿戏的话?”

“就儿戏这一回,”他垂头苦笑了一声,“特别想儿戏这一回。”

清河抿嘴微笑,轻巧地避开话题,“明天我们出宫走走吧,就我们两个!明天是飞花节,有花市,很热闹的。”

他们撇下了整个宫廷,一起漫步在花街上。走到人声鼎沸的地方,他有意地松开了她的手,尽管心痛却还是强笑着走在前面对她说着八股文书。

她跟着,只看着他的背影,抿嘴微笑,一语不发。

他停在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眼睛直直地盯住昆仑奴的面具,眼前晃动着清河戴着面具吓他的场面,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公子,要买个面具吗?”卖面具的老板见他久未离开便问。

他上前一步,俯身认真地挑了挑,突然带着孩子气的笑回头询问道:“你觉得什么比较……”话未说完,背后空荡荡的,无人回应,他的身后早已经不见了清河的踪影。

“公子,……”

“不必了。”他直起身子摆摆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转过身对着一路走过的灯光烂漫暗下眼色。

多少他都觉得庆幸,这诡谲的深宫终是没有困住她,走在自由里她还会是那个直言直语眉宇间透着淡淡忧伤的美好的女子。他爱她,这爱可以自私,可他不愿意,他给了她选择,即使这选择会让他的爱毁于一旦。

桃花烂漫了整条街,他走在街市里突然觉得要去的地方让他沉重地迈不出步子,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从没有一次,如此渴望做一个喧嚣尘世里的俗人。

新婚那一夜,清河问他,“您有没有想要相携白首的人?”

虽然他觉得每个人都该有,可那时的他确实没有,爱上一个人一眼都嫌多,可他并没有在之前的每一眼里幸运地遇见那个人。

他想,此生也许不会再见了吧!

“你要一个人回去的话,我会迷路的。”

他听到身后传来清河的声音,灵动悦耳。他定定地转过头,正见她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笑。

清河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抬头对他狡黠地眨眨眼睛,然后拉着他就往皇宫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我想吃宫里的点心了,我们回宫吧!”

至于清河消失的这期间到底去了哪里,又是怎么想的,长卿没问过,只是待她更好,这份好让清河到死都难以割舍。

那一天,就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心会不舍,会痛,会装着对长卿满满的牵挂,她曾经以为此生不会再像喜欢君长安一样喜欢一个人,可此时对长卿的爱已然超出所有,包括自由。

想想沈初阳昨日的绝情,季暖顿感委屈,曾经被他呵护在手掌心的她,如今于他,什么也不是。

有人告诉她执念是错,一厢情愿的执念更是错上加错,可自己的心依旧执迷不悟,她相信宿命,终究他们会相爱,就像她注定要遇见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