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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史上第一继室
忧郁的鳕鱼
3441

金环嘤嘤哭的更凶,楚临峦也不理,只皱着眉揭了她的袜子,把一对玩具似的脚丫子拢在手心,左看右看,发现没扎破,才舒出一口气。

可抬眼,好么,金环早成了个泪人,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可这些日子依赖他成了惯性,到底还是窝在他怀里,只顾着委屈。

楚临峦无奈地想,怎么就是个这么会淌眼泪的娇娃娃?

游目四顾,炕几上摆着个鸡翅木嵌吉祥如意圆水银镜,再看她被揉红的耳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他真是想不到,她能为了两个耳朵眼儿就闹的满府如临大敌,管事常喜可是直接冲到学里把他接回来的……

要说金环相比重生前那个,性子是好了很多没错,可现代女孩任性缠人的时候,比古代学孔孟的姑娘可要厉害多了,她们绝对不是直接而蛮横的,而是瞅准了谁对自己好,只会在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面前任性,倒让人只顾得上把她疼到心里去,哪里会厌烦了?

前世那个金环怕他还来不及,是绝对不敢如此的。

楚临峦进屋时就是再冷的脸,如今也端不住了,他放轻了声音,调整了下姿势,让她窝得舒服些,才道:“说罢,这天大的委屈可不能叫你自己个儿受着。”

金环哭了一场,早明白自己是患得患失之心太重,虽担心还没消了,但如今木已成舟,她难不成还要哭死了去?只是一时下不来台,就挡着眼睛边抽泣边恨声道:“不要你管……”

楚临峦手指扑棱了两下她的耳朵,因她耳朵白生生的小巧,坠了个软软的耳垂,他玩心一起,没及时回她的话,就被小丫头一掌拍在手上,又狠狠剜了一眼:“不要你碰!”

不要他管,还不要他碰?

心火不知道怎么就窜了起来,楚临峦咬牙,沉下声音问:“就这个,会生病?你胆子这么小,也敢跟我呛声?”

他何曾这样凶过她……金环不可置信地长大了眼睛,控诉地看着他,好像他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楚临峦顿时觉得这可真是个孩子,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就是她的专利,跟她认真那不是自降年龄么?

“上回给你看诊的李太医令,已经着人去请了,你可放心了?”

侯府的环姑娘耳朵上多了两个眼儿,便大张旗鼓地请了太医令来看,这也是一奇闻了。怎料人家还不乐意,横眉竖眼就否决了:“不要他,医术不行!”

“你这小命可是别人救回来的……”

金环嗤之以鼻,那位要救的那个早没了,可见医术不能让人信服!她非常认真地说:“我害怕,你重新给我请一位吧?”

明明挺可笑的逻辑,却用那样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对视间让他说不出个不字来,不由戳了戳她的脸颊,笑问:“那你是不是就不闹了?”

“嗯!我看了大夫,就不怕了。”

他问的是不闹,她说的是不怕。

楚临峦看她红红的眼睛,又是惯常低着头、格外乖巧的样子,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娇气的宝贝?也不是没见过别人家的奶娃,乖巧可爱的也大有人在,偏只这一个入了眼,邪门了不成!

外面云妈妈和蓝歌翠袖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隔着几重根本就像没动静一般,许久才闻一声:“把屋子收拾了。”

是世子爷,听着心平气和的,让人好容易松口气。

云妈妈也不叫那三等丫鬟,只带了蓝歌翠袖进去拾掇,想了想,那小桃红是个讨喜的,就嘱咐道:“进去看看世子爷可要茶水?”

小桃红对金环今日唱的这一出没太大感想,她在家时,见过对面朱大娘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时掀了天的阵仗,她觉得,自家姑娘不愧是大家出身,真是矜持!

于是轻轻巧巧地进去,听着暖阁里姑娘细气的说着什么,想着她难过了这么一早上,该多渴了?就提了翘头案上半温的水壶,先探了个头,欢快问道:“姑娘,可要喝水?”

楚临峦招手叫人进来,看她只拎着个放炉灶上烧水的那种铜水壶,打量发现还是个熟脸,不由皱眉,这伺候的如此不尽心,也难怪能把姑娘自己搁在屋子里却没一个人敢进来!

金环哪知道楚临峦把她屋里的人都嫌弃了个遍,只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小桃红倒得水,入口不冷不热刚刚好,她不由更惭愧了,自己刚刚那又打又杀的架势,简直不忍回首!

“谢谢你,小桃红。”金环颇动情地说。

小桃红心里一个弯都不长的,立时大气地摆摆手道:“姑娘何必客气!”

楚临峦在一旁脸都黑了,觉得这小和轩的丫鬟太没规矩,实在不得用,如何能照顾好她?

脑子里瞬间过了两三个法子,换人撵人都不好,还是给填一个靠得住的,人选略略过脑,便也想出来了,只是免不了要同母亲打个招呼。

暗暗定了主意,他依旧不动声色的,哄着金环又吃了些果子,琢磨着午间就在家用了膳,下午再去学里,夫子们定是不介意,只是父亲那里又是一番言语。

又几日,顾如霜下了学同楚临宵两个结伴来了谋晨园,没见人就听她清脆的笑声,数落道:“快来看看,这是谁家的男子汉,怎么学那女人家戴的什么耳环子?”

说着走近了就要摸金环的耳朵,如今金环是最紧张她这对耳朵,忙灵活地拧着腰躲过去了。

那日太医令来看了,抽着嘴角诊了脉几乎是掩面而逃,估计毕生没见过这么娇贵的耳朵……好在他发须皆白,看着就十足德高望重,金环可是放了七分的心,可犹有三分悬着。

裴氏就万幸这还是春天,并不热,若是夏天热时,没照料好一时红肿了,虽无大碍,也怨不得她又该哭天抢地的。

“就你有个耳报神!”金环斜了楚临宵一眼,那个是知道什么都要和顾如霜说的主。

顾如霜就捂着嘴,秀气地笑道:“这可是大喜事,你还要瞒着我不成?”说着打量她耳朵上钉着的那对米粒大的荧绿色翡翠耳珰,是个的形状,由衷赞叹道:“这做得倒十分精致,戴着也舒服,比我给你备的那份要好!可见还是舅妈这儿的好东西多。”

“这哪里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只是边角料打的,手艺还有些难得罢了。”说着叫映春取了她妆台上的一副抛光的翡翠耳坠子来,递给顾如霜,“郡主给环姐儿的那秘银环才叫精致,寓意还好,我这个是比不上的!”

顾如霜也大大方方地接过细看,是拇指盖大椭形的翡翠,色泽极好,移动时像是有水在流动般,不由爱不释手道:“这回可是我占了便宜!”

金环见那水绿色好看,跪坐在一边一眼不错地盯着,裴氏就指着她骂道:“前儿也不知是哪个,哭得外院人都听到了,一气儿恨着没投身成男子汉呢!怎的如今倒来眼馋女孩子的玩意?”

金环有些不好意思,发现楚临霄咧着嘴笑得最欢,又是剜了他一眼,啐道:“长舌小六!”惹得屋子里人都撑不住笑了。

用膳时楚临霄还有些讪讪,又郁闷环妹妹都不叫他哥哥,好令人泄气的……

顾如霜则抽空好奇地凑到裴氏身边问:“怎么环姐儿身边换了个妈妈?”

裴氏有些无可奈何地解释:“是你三哥哥硬要把自己的乳妈妈给环儿使唤,嫌她房里人不得用呢!”

“我说呢,这妈妈看着可眼熟,是太后娘娘赠给三哥哥的?”

“可不是么……”裴氏想着也好笑,才多大的人儿,就开始给妹妹挑伺候的人了,“你表舅舅若知道峦哥儿这般‘通庶务’,不知道该发愁还是高兴呢!”

顾如霜便眉飞色舞地冲金环做了个鬼脸,悄声道:“自然是高兴的!”

见金环没看到,反而引得那娄嬷嬷注意,顾如霜便低眉敛目、规规矩矩地用膳,一面同情金环,心想这嬷嬷看着就够厉害的,不愧是宫里待过的!

这点却是重宁郡主想差了,王府的教引嬷嬷们俱都严词厉色不假,可这个娄嬷嬷却难得是个和暖的,待楚临峦如眼珠子一般疼了这么些年,如今世子一片恳切地让她来照顾环姑娘,她自然也一心扑在姑娘身上,金环自然欢喜。

自此她院子里三个管事的,一个云妈妈主要贴身照顾她,裴氏给的奚嬷嬷就专门去调理丫鬟们的规矩,而娄嬷嬷是小和轩里头一份的体面,再没有越过她的。

每日盯着她的耳朵,直到草都不长了莺也飞累了,金环可算是熬出头,翠袖为她戴上了漂漂亮亮的玉兰花耳珰,蓝歌在一旁给她系腰上的络子,小桃红羡慕道:“姑娘这玉堂春样子的耳坠子可真漂亮!奚嬷嬷手也巧,袖边的辛夷绣的跟真的似的!”

“玉兰花还有这么多名字?”金环耳朵,歪头问道。

翠袖看她大眼睛眨呀眨,一派天真懵懂,不由脱口而出:“姑娘当真不知?木兰花中白如玉色的称玉兰,不过咱们多称为玉堂春,也雅致。这辛夷是说红紫色的,可是好药材呢!”

金环顿时觉得长见识了,云妈妈却有些黯然神伤,姑娘在金府到底是受了冷落的,夫人病重没精力教养,亲爹也不疼不喜,在金府时那沉闷内向的样子,哪里像个孩子?

比起如今的日子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梳妆好了,金环也不要人抱,她如今走路虽看起来还有些跌跌撞撞的,但已然很有进益。出了屋子鸟语花香的,她一路动看看西瞅瞅,用了一刻多钟,可算到了裴氏屋子里。

裴氏笔挺地坐在罗汉榻上,见了金环自然露出个喜悦的笑来,想上前两步抱她呢,却听身边罗妈妈‘咳咳’两声,她就有些别扭地收了动作,又端庄地坐成个闺秀模范的样子。

金环一头问号,习惯性地蹬了两下腿酝酿地冲过去,临了却没扑到裴氏怀里,被秋桂姐姐拦腰一把接住,她扯秋桂的袖子,凑到她耳边问:“大家怎么这么奇怪?”

秋桂忍着笑还没说话,裴氏就忙忙地说道:“环姐儿说什么呢?不给姨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