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白忘川做的,先不说手艺如何,因为夫妻二人心情都不好,吃这顿饭不过是在应付自己的胃而已。
正在吃饭的小宛如一抬头看到雪梅的眼睛红肿,她就惊叫起来;“哎呀妈妈你的眼睛怎么肿了呀?“同时她又看到白忘川有了黑眼圈就更讶异了;“爸爸怎么长熊猫眼了?”
十分心焦的雪梅听到小丫头不吃饭在惊嚷心里更加的烦躁;她先是瞅了小丫头一眼,然后厉声斥责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吃饭的时候别大声嚷嚷,怎么就记不住?”
挨训的小丫头委屈的一噘嘴,继续低头吃饭,如果是在平时白忘川一定出来帮小丫头说话了,可他现在没心情,饭桌上重新回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压抑中去。
雪梅虽然对小宛如严格要求,但很少大声训她,即使训了她自己这个当娘的心里头也不舒服。
有那么几个瞬间雪梅是怨怼小宛如的,为什么你早不投胎晚不投胎偏偏要在那一晚上投胎,可这怨怼只是昙花一现,雪梅更是怨怼自己,怨自己和秦海宁重逢的那一晚喝醉,怨自己允许秦海宁送她回酒店,怨自己酒醉情迷,做了糊涂事,酿酒了小宛如这一枚苦果。
因为小宛如的身世这八年来雪梅对白忘川一直是心存愧疚的,因而不惜舍弃自己的骄傲,把丈夫奉为君王,只要是白忘川不喜欢的雪梅一定不会去做,只要是白忘川喜欢的,雪梅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去取悦他。
雪梅喜欢小宠物,曾经养过一条小狗,发现自己怀孕后小狗狗被雪梅依依不舍 放给朋友寄养,等孩子出生后在取回来,而白忘川一直不喜欢小动物,也就反对雪梅养狗,他一直不支持雪梅把小狗狗再弄回来,可雪梅在加持,直到小宛如出生雪梅知道了女儿的秘密以后她就放弃了要回小狗狗的念头,牺牲了自己的爱好来去取悦白忘川,只因为心底里那份深深亏欠。
吃过早饭以后小宛如习惯的背起书包提前出门,去楼下等着爸爸送自己去上学。
等小宛如走了以后白忘川冷不防的抓住雪梅的手,旋即将她的身子纳入怀中,不等雪梅反应白忘川霸道的吻上了对方的唇。
以往俩人如此闹别扭了白忘川不习惯主动说抱歉,喜欢用一个深切缠绵的吻亦或者一次霸王硬上弓的床第之爱来让彼此紧张的关系解冻,夫妻多年他对于雪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明白怎么对付她是最好的。
这一次白忘川同样试图用一个霸道炽烈而且缠绵婉转的长吻来缓和矛盾,可他错了,始终怀里的女子都如一块暖不热的冰。
许久,白忘川才缓缓的将嘴唇从雪梅唇上挪开。
雪梅的脸依旧是冷若冰霜。
白忘川没有在说话,将雪梅慢慢从怀里推开,然后整理好衣服,拿起公文包就离开了家门。
雪梅独自站在客厅里定定的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无力的坐在地上,顷刻间眼泪夺眶而出,心下五味杂陈,是委屈,是无助,是脆弱,是失望,是……
因为自小失去母爱这是雪梅最大的遗憾和伤痛,小时候渴望母亲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疼爱,可长大以后渴望自己有了委屈和心事以后可以说给母亲来听,渴望母亲的安慰和无原则的倾听,可自始至终母爱都是雪梅要不起的奢侈。
这次和白忘川发生矛盾以后雪梅只想找一个人好好倾诉倾诉,希望得到一个安慰,可最好的姐妹心偏偏去了北京为新剧配音了,而其他的朋友又不合适说这些。
雪梅第一次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一整天她都过的那样痛苦,不知如何才能给让心不在疼。
好不容易到了日落黄昏。
雪梅按照习惯去学校接小宛如放学,离开学校母女俩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妈妈;这不是回家的路啊.”就在车子拐弯的时候看到有些不对劲的小宛如突然叫起来。
雪梅扶着女儿的肩,轻声说我们回姥爷家。
一听要去姥爷家小丫头立马兴奋起来;“太好了,我都想姥爷了。”
看到小丫头天真无邪的笑脸雪梅的心里是百转千回。
自从父亲再婚以后雪梅就很少回家里,和父亲见面多半也是约在外面,不是不想回,只是雪梅不想看后妈那不善的脸,因为当初林爸爸和现任妻子结婚女方提出把房子写上她的名字,可这套房子是雪梅给林爸爸买的,里爸爸没有答应,主要是雪梅不乐意,因此就和后妈结下了梁子。
这次回家只以为雪梅不知道如何面对下班回家的白忘川,她想找一个暂时见不到他的地方整理一下思绪,父亲家便是唯一的去处。
雪梅有家里的钥匙,她没有敲门,直接用钥匙开了门儿。
此刻林爸爸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拉呱》,听到门口有动静他忙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
“姥爷我和妈妈回来看你了。”
“哎呀我的宝贝儿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女儿和外孙女林爸爸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喜悦暖心的微笑。
“小梅呀怎么就 你和如如回来,忘川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自打结婚以后雪梅都是和白先生一起出现在林爸爸面前的,因而这次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婿林爸爸才觉得有些意外。
雪梅忙解释说;“忘川有饭局,所以就和我和如如回来了。”
因为好怕父亲担心自己所以雪梅才选择了说谎。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从厨房里出啊了出来;“哎呀,我们家大小姐和小公主回来了,怪不得今天下午我听到外面有喜鹊叫唤。”
人未到,声先至。
紧接着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位身材略显丰满系着浅蓝色围裙的女人,这就是雪梅的继母黄秀容。
“姥姥好。”女人刚一走出厨房小宛如就忙上前打招呼。
“阿姨,不好意思突然回来也没有跟您和我爸爸打一个招呼。”雪梅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后妈,但还是尽量装出一副晚辈对长辈的谦恭姿态来。
黄秀容先是淡淡的向雪梅一笑,而她那双丹凤眼就像两把刀子一样凑个雪梅脸上迅速的划过,然后用她那沾着油星的手轻轻的捏了一把小宛如的脸,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口吻说;“几天不见我们宛如又长高了。”
“我真的长高了吗?可为什么爸爸妈妈没有看出来啊?“小丫头最喜欢别人夸她长高了,因此当被摸了自己一脸油星的所谓姥姥夸长高了小丫头欢喜的不得了,来回的打量自己。
刚刚黄秀容用油手摸小宛如的动作被雪梅看在眼里,心里好不痛快。
“快去洗脸,一会儿去客房写作业。”雪梅没好气的把小丫头推去了洗手间,然后回头把宛如的书包送到了客房,所谓客房就是雪梅回来住的房间,但她很少在家里住,所以这里也是林爸爸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