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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回来
渣男从良记
玉秋鲤
3165

方姨娘刚出了玉兰院百十来米,就听见后头有人咋呼着跑了过来,“姨娘,姨娘!二姑娘不好了!”

方姨娘正是高奏凯旋歌的时候,乍然听了这一句“不好了”,犹如要结丹的修士渡劫失败,心情可想而知。因此,她回身就给了报信的丫头一巴掌,把人打了个趔趄不说,还一下子被摔倒在地上。

成氏也觉得不吉利,上前踹了那丫头一脚,“没大没小,规矩都忘了?我看你这张嘴是该被烫烂了卖到柳巷去。”柳巷么,顾名思义不是什么好地方,是贩夫走卒有了几个钱也爱去逛一逛爽一爽的去处,比不上得月楼高雅。

那丫头挨了打却不敢分辩,眼泪都涌了出来也不敢哭出声,只跪好了等着方姨娘问话。

方姨娘自从得知大姑娘失踪,护卫们都死透了之后,就有一种隐约的不好的感觉,她迫切的想抓住点什么,定了定神,才冷着声问,“二姑娘怎么了?”

成氏又借机拧了那丫头一把,狠声道,“仔细着回话。”

“是,二姑娘今儿早晨起来就有些惫懒,过了午睡醒起来,忽然,忽然,身下血流不止,仿……仿佛来了月……月事……,还嚷着肚子痛。”

方姨娘没有儿子,二姑娘就是她的命,一听拧了眉头,“先随我回去看看。”

一行人走了,报信的丫头才敢爬起来,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唇角,看到手背上的鲜血,恨恨的瞪着方姨娘的方向。

**

绘春居的大门紧闭,任凭外头的这一切纷繁嘈杂,没有一个人出来开门看一眼。

保琪上前敲门,开门的婆子一见是阿臻,连忙笑着大声道,“姑娘回来了!”

她这一嗓子,就如戏台上好戏开场的锣声,安静的小院子里头,顿时纷纷的回应着,“姑娘回来了!”

阿臻妙目望去,只见院子里头原来挂着的白灯笼都统统不见了,换上了茜红色写着绘春居的灯笼。

王妈妈亲自上前打了帘子,阿臻再进屋里一瞧,日常的用品大都换成了橘红色,不算过分的鲜艳,却呈现出恰到好处的温暖。

受了大半日冻的人,便露出一个快活的微笑。

王妈妈看着她的样子,大大松了一口气,“姑娘快换了衣衫上炕上去暖暖。”

阿臻笑着点头,“辛苦妈妈,我很喜欢。”

阿臻喜欢枕头,因此她的屋里,旁的不说,处处都能见到枕头,引枕,靠枕,抱枕不一而足,样式也不尽相同,只颜色都是一样的橙黄,上头用金线绣着十二团的团花吉祥纹样,微微露出几分富贵乡里的奢华。

上了炕,王妈妈一摸她的脚就皱眉,扭身吩咐保琪,“去小厨房给姑娘端那一直喂着的鸡汤过来。”

阿臻道,“保琪也累了一天,先去歇着吧,等保荷回来也让她回去歇着,妈妈叫落英跟缤纷进来伺候就是了。”

王妈妈有点犹豫,“姑娘,她们两个年纪还小……落英略大些,可缤纷才十二岁……”

“我这里又没什么事,妈妈叫她们来跟着学学,慢慢教着也就是了。”

王妈妈这才点头,“论理姑娘是该有四个大丫头的,趁着除服提两个上来也是好的。”言下之意阿臻除服之后面临说亲,到时候少不得要多出去走动走动。

阿臻说话的时候,保琪已经出去把落英跟缤纷叫了进来,两个小丫头脸上一派喜色,齐声声的给阿臻行礼。

她们两个都不是家生子,前些年阿臻祭祀母亲回来的路上碰到有人自卖自身,一打听才知道家乡遭了水灾,活不下去,两个丫头讨饭都受人欺负,阿臻便叫保财悄悄买了她们进府。

在绘春居好吃好喝的养了两年,两个丫头都长开了,模样虽说比不上保荷保琪,可眼睛清亮,做事踏实,很珍惜眼前的好日子。

阿臻冲她们点点头,坐直了身子听王妈妈站着训话,“……姑娘的事不许往外头露一个字,也不许乱打听,若是发现一次,一律撵出去,别怪我不讲情面,姑娘交代的事情要兢兢业业的办好,不许偷奸耍滑……”

王妈妈深信水滴石穿的道理,不光是新丫头,就是保荷保琪也要时不时的受她训诫,为的是要丫头们忠心侍主。

阿臻听着王妈妈说到“你们好好做事,姑娘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心绪不仅有些游离,她想到了方姨娘。

玉兰院的事要闹出来才好,否则她这份回礼岂不是被人轻飘飘的收下,也显得自己没诚意不是?!

她的事必定要惹怒宁素俭了,她也不介意往油锅里头添一把火,再者离万寿节不过几日功夫,宁素俭注定没法子全力追查,此时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正好掩盖了那些她想掩盖过去的东西。

她正想着事情,保荷嘟着嘴掀开帘子进来了。

王妈妈正好训完话,见她的样子正要说几句,想起阿臻累了一天,便对保琪保荷道,“姑娘恩典,你们去歇着吧。”又叫落英跟缤纷起来,去小厨房拿鸡汤。

保琪行礼率先往外走,保荷却磨磨蹭蹭的看了阿臻一眼。

“有话你就说。”阿臻手里捧着如意彩绘手炉,笑着白了她一眼。

保荷过来道,“姑娘,奴婢在门口等到了舅老爷,他老人家气得不轻,不过舅老爷让姑娘放心。”姑娘遭了那么多的事,承恩侯这个亲爹简直冷酷无情到极点,还不如舅老爷让人心暖。

阿臻笑道,“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好了,你下去吧,对了,我记得你有不少衣裳穿不上了,挑几身好些的送给落英她们俩吧。过了万寿节,领了新衣料,给你跟保琪都做几身新春裳好了。”

保荷这才高兴起来,“那奴婢先告退,回去挑衣裳去!”

王妈妈笑道,“姑娘太惯着保荷了。”也只是那么一说。

阿臻将手炉放到身旁的描金炕几上,接过她递来的碗,慢慢的喝了一碗鸡汤,感觉热汤水一路暖到了肚腹,脸上带了几分适意,笑着道,“她虽然大咧咧的,但心里有数呢。”也因此她才叫保荷去送徐常锦,而徐常锦看到保荷,也一定会稍稍放心。

舅舅肯定会查,他疼爱自己,即便查出真相,阿臻也不怕。其实就是宁素俭查出来,顶多麻烦些,怕是不怕的。毕竟她先穿越后重生,下辈子什么样还真说不准,带着满脑子的记忆其实也有些累,但这样也有好处,她轻易不会畏惧什么。

玉兰院里头,满屋子的人目光都落在皱着眉正在给二姑娘把脉的郎中身上。

方姨娘刚才回来被二姑娘血流不止的样子下了一大跳,忙叫了人去请大夫,她催得急,小厮着急,一时也顾不上请相熟的大夫,便将街上的游方郎中拉了一个进来。

郎中沉思良久,收回手,低头对方姨娘道,“在下有事要对府里能做主的人说。”

成氏道,“这位是我们二姑娘的母亲,有什么话不能够说的?”

郎中依旧不说话,只道,“还请屏退左右。”

二姑娘疼的满头大汗,方姨娘只觉得之前被宁素俭踹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强自压抑着烦躁道,“请大夫到花厅说话。”

**

送走了徐常锦,宁素俭脸上阴沉更重。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他不想坐在房里等消息,便信步走到后头。

只是刚进了二门就听到路东侧不远处的玉兰院传来一阵喧哗打闹的声音。

“我只说脉象,并没有说一定就是!”

“你可以说我学艺不精,但不能说我胡说八道草菅人命!我既没有用药,又没有下针!”

“你这位夫人,你好歹也是府里的主母,怎么跟母老虎似得!”

有男子大声的喊叫声从玉兰院传了出来。

不过往前刚走了两步,就见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药箱狼狈的从玉兰院里头奔了出来,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嘟囔着“疯婆娘!”

那人见他一身藏青色朴素长袍,似是以为他也是这家请来的郎中,没好气的道,“兄台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这家的夫人也忒凶猛了!”

他身后的小厮道,“大胆,见了侯爷……”

宁素俭抬手止住小厮的话,吩咐,“去问问里头有什么事。”

那大夫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男子应该是府上的男主子,躬身敷衍的行了个礼,嘴里还不想服软。

玉兰院乱成一团,有二姑娘的痛呼声,有方姨娘的恨骂声,还有丫头婆子们的劝架声。

小厮进去后没多久,方姨娘捏着帕子从里头飞快的奔出来,一下子跪到了宁素俭身前,“侯爷要为妾身跟二姑娘做主啊!二姑娘病倒了还被人诬陷,这是有人见不得咱们侯府里头好啊!”

不得不说,方姨娘还是很了解宁素俭的,知道他这个人不仅重视面子,还热爱权柄,说二姑娘如何如何,大概不会令他多么关切,可若是牵扯到其他,譬如有人陷害有人想害侯府的话,宁素俭肯定会更加重视。

刚才有人偷偷过来跟她说大姑娘回来了,她虽然不知道内情,可思来想去,大姑娘这名声肯定保不住了,因此倒是没有将话往大姑娘身上牵扯。

一旁的大夫听了却怒气冲天,见宁素俭没有说话,便也只好使劲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

“方姨娘怎么了?可是二妹妹有什么不好?”

众人回头,就见阿臻站在七八步远的地方柔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