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刚好是北周国最冷的月份,下雪的时候,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打在脸上宛如刀割一样疼。
这种疼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就像是没入身体里的银针,虽然从表面上看不见伤口,却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以撕心裂肺的痛。
大雪纷纷,京城向东方向略稍偏南的尚书府里,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上一抹红色的身影快速移动着。
一边走,夏荷夏荷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中乌云连成一片显得格外的阴沉,阴深冷然的天空下,雪花夹杂着寒风朵朵落下。落下的雪花不似柳絮一般轻盈,倒像沙粒一般沉重,重重地打落下来,压弯了无数枝桠。枝桠上的雪越积越厚,不一会儿,各处便传来枝桠“咯吱”断裂的声音。
不知不觉中,夏荷停下了脚步。
她定定地看着天空,一股冷风趁机灌进夏荷的脖颈里,她冷得浑身颤抖,“这鬼天气非得冷死个人才算”。
啐了一口,夏荷不再耽搁,看着前方的院子,她加快了脚步。
夏荷进入里屋的时候,卫颖正躺在软榻上。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书被翻到某一页。
不知上面是些什么内容,卫颖正看得津津有味。
卫颖的身后是一扇雕花窗户,雕花窗户上镶嵌着几块明瓦,蚌壳磨制而成的明瓦晶莹透亮。
此时窗户正大大看着,窗外雪花不断飘落,偶尔有一两朵雪花飘到屋子里来,但这些雪花还来不及与大地母亲接触便被屋子里的暖气融化成水,留下一点点水迹。
“姑娘怎么又把窗户给开了?”夏荷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她苦口婆心地地劝道:“房间里的暖气本来就不多,姑娘再把窗户打开,用不了多久房间里的暖气就被散得一干二净,那这暖炉也就白烧了”。
夏荷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心里想到什么嘴上立即就将它吐出来。
不过当她情真真意切切地把这些话说完的时候,才发现卫颖根本就没搭理她。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又白说了。
对于夏荷的唠叨,卫颖一贯采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原则。
她之所以经常把窗户打开,是因为她知道房间里煤气太多容易中毒的常识。
夏荷不懂安全知识,她却是懂的。
房间里点着炉火,整个房间密不通风,若不开一扇窗子,煤气越堆越多,一氧化碳随着呼吸进去血液,再随着血液循环到达全身从而阻止氧气的运输,到时候人就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当然这些话卫颖是不能同夏荷讲的,不然她非把自己当怪物看。
夏荷最讨厌卫颖无所谓的态度,她恼怒道:“姑娘,奴婢在跟你说话那……”
夏荷突然扯开嗓子大叫,卫颖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伸手掏了掏耳朵,她漫不经心地道:“知道了,知道了,夏荷你上辈子就是只麻雀,整天就知道叽叽喳喳,一会儿不磨叽两句,你心里就难受是吧”。
“奴婢还不是为姑娘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夏荷小声嘀咕着。
发完满腹牢骚,夏荷便去关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