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多多看着突然沉默的梁木槿知道汉子心的梁爷一定是在忧桑了，有点过意不去赶忙岔开话题。
“梁爷你不是下个月就可以正式上庭了吗？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聊到案子梁木槿顿时和打了鸡血一样，一打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了。
“花擦，还真和你那案子有的一拼。”
“刑案？”
“遇到一对奇葩夫妻，这老婆绝对是把古代三从四德发扬光大的优秀传承者，结婚七年没生孩子，竟然教唆自己老公以未婚身份骗人家黄花大闺女同居，等那小姑娘把孩子生下来把孩子又给偷走了。你说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爷都感觉现在的思维跟不上这混乱时代的节奏了。”
“哈哈，这女人的脑结构果然不同凡响，梁爷你遇到知音了。”
“滚，爷脑子没进水。”
“这姑娘也够悲催的，被骗重婚还不说，连孩子都给抱走，赔了夫人又折兵，好好的姑娘就这么变成寡妇了。梁爷你竟然要帮这对无良夫妻做辩护？”
袁多多耷拉着两条腿在床边来回的晃，看着梁木槿义愤填膺的模样继续再接再厉。
“袁多多，你有没有基本常识，重婚的是精/虫/上/脑/的男人,这种男人生来就应该被剁掉小/弟/弟/！”
“梁爷你怎么不说是那娘们儿小/妹/妹/不争气啊？”
“是啊，我怎么能忘了这茬？最近没吃猪脑子啊！”梁木槿看看手里面的猪蹄蹄有点不可思议，难道只要是啃和猪有关的东西都会吃坏脑子吗？”
袁多多鄙夷地看了梁木槿一眼，，腹诽到，我能说你是以前补多了吗？
“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你竟然接手？”
“你以为爷愿意？丫的有点背景，和我们所主任套了点关系，老头子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爷，丫的，谁不知道他是把烫手山芋扔出去，果然是只老狐狸。”
“所以说，律师这个行业的那些老头子，一个一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梁爷，你到时候就变身老妖婆了。”
“滚蛋，爷的良心还没被狗吃掉，不过刑辩律师注定了不被社会所宽容，狗头军师啊！”
“梁爷你是在忧伤吗？”
“屁，爷是在感慨。”
袁多多成功转移了梁木槿的注意力，乐呵呵地抓过最后一只鸡腿塞在嘴里换来梁木槿一阵哀嚎声。
“袁多多，你个吃货。”
“梁爷承让，我是为你的身材着想。”
“不要和爷提身材，这是躺着产生的后遗症，浮肿懂不懂，过两天爷要去报个瑜伽班。不出半个月，爷又是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
袁多多从上到下瞄了梁木槿一眼，有点嫌弃地说道。
“梁爷，其实，练了瑜伽以后你会发现，你不过是从一个活生生的胖子变成了一个柔软的胖子，仅此而已。”
“滚蛋，我是胖子我骄傲，我为国家做贡献。”
“那句话不是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吗？”
袁多多来回扫描的眼睛终于降落在梁木槿的胸前和圆滚滚的肚子，那个本该是汹涌起伏的地方一马平川，本应该平坦的地方却在微微起伏，有点迟疑地还是开了口。
“啧啧，梁爷，话说，你胸前这么一坨，是不是又萎缩了？”
“袁多多，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这件事你干得乐此不疲是吗？混蛋！老纸一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这句豪言壮语吐出来的时候，梁木槿又开始小小的忧伤起来，大学那会儿军训，站军姿的时候，丫的，那个缺心眼儿的教官像是和她杠上一样，大庭广众之下，站在她的身边用他浑厚又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一个劲儿地命令着她挺胸收腹。
那个时候肚子远比胸大的梁爷屏住呼吸目视前方依然被那二货教官训斥一顿，汉纸一样的梁爷差点当场一拳头抡上去，再把脚上的军训鞋扔在他脸上。
丫的，要不是看他那健硕的胸肌一起一伏来回抖动，梁爷一定会豪迈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回过去一句“有本事你丫的给爷挺个胸试试。”
从忧伤的回忆中自拔出来，袁多多早已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梁目镜拖着腮帮子幽怨地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马，心里面一个劲儿地诅咒着程越。
“魂淡，爷都5天没和你联系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地思念爷吗？”
远在办公室刚刚下了手术台的程越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耳根火烧火燎的，究竟是触犯了何方神圣，怨念竟然如此浓重。
程越揉着眉心做到办公桌前，最近没有梁木槿跑来喋喋不休习惯性地掉节操，耳根子固然清净了不少，可却总是觉得生活少了一点什么，偶尔的时候竟然会魂不守舍。
刚刚翻开人事部送来的各科新进医生的档案，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陆子谦倚着门框有点气喘吁吁，脸色微红，额间渗出来亮晶晶的汗水，看着应该是直接跑上的三楼，程越呆坐在办公桌后面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自从J市一别，病中的陆子谦被陆老爷子接回A市，他也作为这家医院的院长开始正式走马上任，两个人便再次失了联系。
上次因为医院的事情，他才再一次见到了陆子谦，却是连找他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看来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子谦？”程越叫出来陆子谦的名字时声音的腔调都带着些微的颤抖，陆子谦竟然亲自跑来找他，这种不可置信的情景竟是他夜夜梦回时候最为期待的。
陆子谦缓了一阵，刚才跑得通红的脸颊复又恢复了微微的苍白，左手下意识地掐了掐上腹，果然是不适宜剧烈运动了吗？不过是三楼跑上来，胃里面就有点翻江倒海。
“程越，阿姨，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子谦看着程越的眼中带着真切的悲痛，甚至让程越不得已错开他的眼神。
“你都知道了？”
“我昨天遇到阿瀚了，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昨天是阿姨的忌日。”
陆子谦怎么也不会想到，昨天出任务回来的途中会遇到醉醺醺的程瀚，自从一怒之下跑去参军的那天起，开始刻意忽略有关于程越的一切，他的工作，他的家人，他的生活。
只是，他没有料到原来所谓的物是人非不过就是一刹那之间，那个温婉贤淑，倾国倾城的人，竟然会在他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香消玉殒。
程瀚以前是那样的依赖程越崇拜程越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粘着程越，如今竟是对他恨之入骨，想到这里的时候，陆子谦就觉得自己的整颗心一寸一寸被切开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是因为你和我的事情吗，她怎么会知道？”
“准确地说是因为我，是我可耻的不伦不类害了她。”程越慢慢地从办公桌的后面站起身来，移步到落地窗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时候，陆子谦看着程越，他的慢动作一遍又一遍回放在他的脑海里面，从此以后，挥之不去。
那种无法言喻的悔恨和萧索浓浓地笼罩在程越的周身竟似将他整个人吞没，就像一夜白头，只需一瞬间便是满目疮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