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战场不是你想的那般……”
“我去过战场……”二狗低着头，“我家里头人全死了，我是从城里逃出来的。以前我害怕，如今我想通了，为了不让更多的小娃娃跟我一样，我想出一份力。”
李二狗再抬起脸，眼中是宋菁世熟悉的目光，叫做坚定。
宋菁世想来想去，最起码自己不用每天装成乞丐在外面混消息了，这有一个现成的。
“你把钱收好，”既然二狗现在跟了自己，也不能总叫他二狗把，“二狗，你有名字的吧，叫什么？”
二狗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李展渊。”
宋菁世一听，这名字不俗，看来以前二狗家也是个大户人家。“我现在正需要用人的时候，你来的正好，帮我去查两个人。”
她就把这几日打探来的关于曹永南和怀珅的消息告诉李展渊，李展渊露出白牙一笑，“天下乞丐一家亲，我在京都也是有熟识的，到时候我去找他们问一下，很快就会有消息。”
宋菁世心中暗喜，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甚好，明日我们一同行动。”
于是沉寂了许久的宋菁世，第二天就在京都校场摆了一个大阵仗。
两万余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原本应该黑压压站满京都校场的点兵场，可是现下稀稀拉拉的人不说，甚至有的连盔甲都没有穿好。
宋菁世站在高台上，身边跟着的是林川穹，他拿着名册核点后悄悄在宋菁世耳边说：“很多人称病没有来，来的人不过半数。”
“放心，明日我让他们一个不少的站在这里。”宋菁世不怒反而淡然一笑，“让十个都指挥使出列。”
林川穹一个接着一个的点完名字，十个人全部到齐。
宋菁世心中想，他们几个倒是聪明，若是少一人，军法处置他们，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就让自己手下的营头和都头罢工，跟她玩法不责众这一套。
她从左至右打量了这十个人一番，除了曹永南和怀珅她认识以外，其他有几个也在军妓营见过，不过只有一个黑乎乎的胖子她一点印象也没有，那便是前些日子她巡视校场时都没出现，那黑胖子都板着脸，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她。
宋菁世心中大概也有了推测，这个人应当是以前天虎军中跟随方劲忠的都指挥使，才会对她的继任感到不屑，而不是如曹永南他们一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宋菁世阔步走下点兵台，来到十个人面前，一抖手，便拿出了十个铜铃，正如她参加殿试时，段无弈为他们准备的那种。
“各位都指挥使想必应该听说了，”宋菁世就拿着铜铃一个一个的走过这十人面前，“殿试时便有的铜铃争抢，既然大家都喜欢找乐子，那么不如我们也如法炮制，来个争抢战如何？”
“哼，肤浅。”说话的正是之前板着脸的黑胖子。
宋菁世转回身，“你是说当今圣上肤浅？”
黑胖子忙闭了嘴，扭开脸，不再看宋菁世。
“没人反对了？”宋菁世一笑，“那明日午时，就在这里集合。”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曹永南突然冒了头，“当初宋将军玩的时候，那是赢了的人就能当武状元，如今我们再来，是不是也该有赌注啊！”
曹永南话一出口，忙有人跟着随声附和。
“那是自然，”宋菁世正等着他开口，“不如，输了的人便脱光了在校场跑上四个时辰如何？”
宋菁世的话如同平地一声炸雷，连先前无精打采的一众兵士都活跃了起来，议论纷纷之声骤然间响起。
曹永南也是一愣，随即问道：“当真？”
“愿立军令状！”
“将军。”林川穹在上面已经待不住了，几步也跑了下来，“将军三思。”
曹永南哪里容得宋菁世三思，紧忙说道：“不如宋将军在说说规则，我等明日也好做个准备。”
“也好，”宋菁世看着曹永南那一副上钩的表情，微微一笑，“我们分成两组，输的那一组自然要接受惩罚。”
“那么如何分组呢？”
“当然是自愿分组，我作为首领带一组，你们可以再另选一人作为首领带一组人。”
曹永南听后喜不自禁，“那我自愿再带一组人。”
话音刚落，以怀珅为首的八个人纷纷站到了曹永南的身后说道：“我愿与曹都指挥使为一组。”
“宋将军，”曹永南贼笑道，“我的组已经九个人了，不要紧吧？”
宋菁世走到那个板着脸的黑胖子面前，“你若是想进曹都指挥使的队伍，也是可以的。”
那黑乎乎的胖子啐了一口，道：“让老子为虎作伥，老子宁愿脱光了跑！”
说罢便走到了宋菁世的身后，“宋将军，俺倒不是如何欣赏你，你可不要会错意，老子只是不愿跟他们为一组。”
宋菁世一笑，“如此我们便立下军令状！若是有违赌约，一百杀威棍伺候！”
“一百杀威棍，”曹永南大笑着签好了军令状，“宋将军还真是初来乍到，一百杀威棍能打的一个壮汉当场吐血而亡，宋将军你这柔弱身子，怕是连十下都吃不住啊。”
宋菁世在校场立军令状之事，不止传遍了整个京都校场，甚至连段无弈都很快的收到了风声。
苏渊听完都替宋菁世捏了一把汗，反倒是段无弈笑着说道：“看你这么紧张，不如明日你与朕一同去看看？”
“皇上，您要亲自去校场？”
“当然，”段无弈用扇子一敲苏渊的脑袋，“不管怎么说，宋菁世还是朕未来的’爱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