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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师父归位
坐等升仙
2455

刚进山庄,大雨便倾盆而下。

沈维扬唤来下人,准备了两套衣服鞋袜,又准备了热水,和苏怀悠分别沐浴更衣。

这位小侯爷生得高高大大,所以苏怀悠穿了他的衣衫便须挽起袖子裤脚,又将拖地的袍摆在腰间掖起方能勉强凑合。

“来,先喝一碗姜汤去去寒,我估计你应该是受凉才会导致腹痛的。”沈维扬早已一身清爽候在前厅饮茶,半干的头发松松拢起以白玉簪斜插,指了指案上冒着热气的碗:“现在雨太大山路难行,等略微小一些,我再遣人去医馆。”

他这样面面俱到细心体贴,倒让苏怀悠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况且之前也的确是自己借着心情不好胡搅蛮缠的无理取闹,挠挠头,干笑:“那什么……我其实已经没事了,等雨停了就走。”

沈维扬思量少顷,却坚持:“还是让大夫瞧瞧稳妥些。”

“哦,那好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阁下也是习武之人吧?”

苏怀悠懒得再做推辞,坐下喝了两口姜汤,听沈维扬发问,便假意谦虚:“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杂七杂八乱练了几招而已。”

“看得出,因为你的招式毫无章法可言。”沈维扬竟颇为赞同的开始认真讨论起来:“对了,你是不是主要练臂力的?”

深吸一口气,苏怀悠皮笑肉不笑:“何以见得?”

“适才在水中,无意间摸到阁下的身量虽极瘦,但胸前的肌肉还算不错。”

胸……肌……吗……

苏怀悠的手抖了一抖,慢慢放下碗,低下头,呆滞着看了看自己此刻在宽大衣衫下并无起伏的,只觉一股无名邪火直冲了天灵盖。

脑中混乱成了一锅沸腾的滚粥,全凭本能的猛然拍案而起,拔腿就走,却不防被因了动作过大而掉落的衣襟绊了一下,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整个过程既快速又流畅,端的是行云流水迅雷不及掩耳到铃儿响叮当之势……

待到尘埃落定,沈维扬才只来得及做出了半个混合了莫名其妙和惊讶万分以及幸灾乐祸辛苦忍笑的扭曲表情……

屋外风雨未歇,屋内一片死寂。

丢人丢到了狗熊姥姥家的苏怀悠面朝下趴在地上试图好好反省自己的失败人生,忽闻一声朗朗长笑:“小侯爷,不速之客来叨扰一杯水酒,欢不欢迎啊?”

沈维扬的面色顿时一肃,忙低声对仍然装死的苏怀悠急急道了句:“快起来,待会儿千万别乱说话,否则会有麻烦的!”旋即整整衣衫,快步迎向门口:“微臣不知煊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自己家中,不用那么多的虚礼。我在河边垂钓,怎料突逢暴雨,只好往你府上暂避。顺便还带了两个人一起过来,还望不要嫌我们麻烦唐突才好。”

“蓬荜生辉幸甚至哉。”

说笑间,沈维扬已引了三人入得厅内。

当先一人,玄色镶金华服,虽笑意盈盈,然则顾盼间自带雍容贵气,让人不敢逼视。

随后两人,一个着了件剪裁丝丝的暗红薄袍,神色懒散随性。另一个则穿了身洗得有些褪色的半旧青衫,气质温润澄澈。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苏怀悠突然呜咽一声,向着青衫男子便扑了过去。

苏念晗见自己的徒儿竟会在此处出现已是大为意外,何况又是这般狼狈的模样,但也没空多想,只伸手搂过:“悠儿你怎么会在小侯爷这里?怎么这身打扮?哟,怎么还跟我撒上娇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知羞……”

苏怀悠不理他的揶揄,只管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闷着声音:“我被人欺负了,师父快帮我报仇!”

“谁欺负你了?”

“就是那个臭流氓!”

“什么臭……”苏念晗顺着那根充满愤怒的手指看过去,竟是又尴尬又茫然的沈维扬,愣了一愣,忙压了声音低斥:“莫要胡闹!”

苏怀悠委委屈屈的抬起头:“师父……”

苏念晗不为所动,正色:“悠儿,快来见过煊王殿下。”

苏怀悠一听居然来头这么大,吓了一跳,当即敛了小性子,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

季煊笑着将其搀起:“你便是仲卿常提起的那个小徒弟吧?果然一副聪明机灵的好模样。对了,刚刚说有人欺负你?是谁这么大胆啊?”

苏怀悠鼻子,欲盖弥彰的向旁边瞥了一瞥。

沈维扬干咳一声,呐呐:“误会,一场误会。”

苏怀悠便故意幽幽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参合着:“是啊是啊,虽然我差点淹死又差点摔死,不过正如小侯爷所言,一场误会罢了,不值一提的。”

沈维扬张了张嘴,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念晗的面色则陡然一沉,先是严厉斥责了自己的徒弟:“总之冲撞了小侯爷,定然是你的不对,还敢狡辩!”一顿,又转而冲沈维扬拱手致歉:“下官的徒儿生性顽劣,若有得罪之处,下官代为赔个不是,还望小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其计较。”

沈维扬生于军营长于行伍,素日里直来直去惯了,面对这番绵里藏针意有所指的说辞,一时竟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而看了半天热闹的季煊,此刻才终于打起了圆场:“好啦好啦,照我看,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维扬连忙讪讪称是。

苏怀悠则偷偷看了看极力掩饰不豫之色的苏念晗。

他的性子内敛温和,官场衙门的多年历练更是早已惯于将真实的情绪完美隐藏。所以,这次是因为听到自己吃了亏,才会即便当着王爷和侯爷的面儿也按捺不住火气了么……

心中不禁一甜,便笑嘻嘻点了点头:“还是王爷慧眼如炬,可不就是闹着玩儿呢!”

话音刚落,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位华服男子忽然指着苏怀悠身后的一句话,却让刚刚有些缓和的气氛瞬间陷入冰点:“你这儿怎么有血啊?”

苏怀悠茫然:“血?我就手上蹭破点皮,也没啊……”

苏念晗忙上前查看,只见白色的衣服后摆上果然是血迹斑斑。再联想苏怀悠之前的话,顿时眉峰一矗,唇角紧抿,眸中寒光大显。

沈维扬也是一呆:“怎么也不可能……会伤到那儿的……”

季煊见势不妙,忙喝了句:“白享逸,你还愣着做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不是!”

那人这才懒洋洋的晃过去,歪头看了看,然后探手一摸,放到鼻前一闻,脸色猛然变得古怪至极。停了一下,又换了只手,捏了一下苏怀悠的脸,而后才清了清嗓子:“咳,弄错了,这不是血,是癸水。”

众人:“……”

白享逸又清了清嗓子:“也就是,女人家的月事。”

女人家……月事……

众人继续:“……”

白享逸无法,只好再度清了清嗓子:“换句话说,苏老弟啊,你的徒儿其实是个女子,她今天来了月事,应该是头一次。回去后记得不能吃生冷刺激之物,不能沾凉水,要注意保暖,注意休息,注意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

众人只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