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薇枝被困在云端十九年,残废的双腿锁住了她的自由,却锁不住她对极东国度的向往。当父王大婚的喜乐响彻云霄,她拽住婢女画儿的手:“如果我要逃去食人族的领地,你跟不跟?”
两个少女纵身跃下云洞,却不知潮湿的东方土地早被战火焚毁,更不知救下她们的月白袍男子,正是敌国皇子埋下的致命诱饵。
所谓世外桃源,不过是权力博弈的血色棋盘。
1
我常常站在云朵堆积的城堡上,望着遥远的东方。直至黑暗吞没了一切。我的婢女画儿便会推着我说,公主,很晚了,该回去了。
我任由画儿推着轮椅任由木轮子轻轧云朵的咯咭咯咭的声响,不由地问,画儿,你说,那云朵隐藏的东方会有什么呢?
公主,奴婢不知,身后的画儿摇了摇头,不过,奴婢的娘亲曾说,在遥远的东方住着一群野蛮的神族,他们以食人为乐。
我不再言语,因为我能感受到画儿对那未知的东方存在着些许畏惧,或许那些畏惧便始于画儿娘亲的讲述。
像往常一样画儿把我推回了房间,她问我要吃些什么,我什么也不回答,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她以为我生病了,紧张地问,公主,您怎么了?
良久,我回道,画儿,如果有一天我去了东方,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啊,公主,那怎么可以,您的腿是承受不起那潮湿的温度的!
不,画儿,我是说,如果我要离开这儿你是否随着我去?
公主,您知道的,王他怎么允许?画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允许呢?
我愿意,公主,奴婢从七岁起就跟着公主了,奴婢把公主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看待。不论您去哪里奴婢都愿意跟着您!画儿的回答很坚决,而我会心地笑了。
2
我在太阳升起第一缕光芒的时候终于逃离了我的城堡。当我把睡在我榻前的画儿叫醒说要看日出的时候,画儿泪眼朦胧地推着我来到了城堡的边缘。于是我趁画儿不注意便带着她一起坠落了云洞,那是我经历了很久的研究才找到的出口。只有通过了那个洞,然后经过长途跋涉,才能到达属于我的目的地,那个在极东的隐藏在云朵后面的国家,那个一直被画儿认为食人的可怕的国家。
但却是,我一直,一直,向往着的国度。
公主,我们这是去哪儿?我们穿梭在嘈杂的闹市,画儿扯着嗓子问。
画儿,以后要叫我薇枝。我纠正道。
可是公主……
是薇枝哦,画儿。我无奈地摇头。
那,薇枝,我们要去哪里呀?王……他会怪罪于您的。画儿又提起了父王,我突然不悦,因为那一直是我所的名字。他从我出生的时候便囚禁了我的自由,他给了我一双病残的腿,它们连一步地也不曾走过。我只是想要逃离那座城堡,那座囚禁了我十九年的牢笼。而如今,我终于逃出来了,走在这即使嘈杂却充满了自由气息的城市。而且,我即将到达极东的那个国度。
我说,画儿,以后不准提起父王。
画儿噤声,她似乎已知我的,因为画儿是我在那个牢笼里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而不仅仅是一个奴婢。
我笑了,告诉画儿,我们要到令你恐惧的那个国家去。
啊,公主!您是说真的吗?画儿惊讶道,那可不行,您的腿?况且他们会食人的!她开始大吼。
啊,画儿,那是我的梦,你知道的,我耸了耸肩,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即使是我的父王。
画儿从七岁那年跟着我起便知道了我的梦。那天,当怯生生的画儿被送到我的身边,她仰起圆圆的小脸望着坐在轮椅上的我,说,我叫画儿。
我握住她的小手,说,画儿,你知道那云朵的后面有什么吗?
画儿好奇地眺望,但很快嘟哝着樱桃小嘴说,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呀!
我耐心地回道,不,有的,有一个神秘的国度。我听父王宝座下的臣子们说,那里有一片唯美的土地。
画儿拍起小手叫道,那公主,以后我们一起去那里!
……
不知从何时起,画儿开始对我的梦而担忧,或许也是从她母亲告诉她那个国家以食人为乐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