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次日。
进到教室后，依然看见安杰身边的座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次不用叶晗招呼，安然就走到了那个座位上，神色淡淡地坐下。
比起那个座位。她更喜欢这个座位。
“出什么事了。”叶晗有些担心地问。
“……”安然抬眼看着他。
“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叶晗说。
“……还好。”安然淡淡地转过脸。
“……”看了一眼冷淡的女生，叶晗有些无语地摸了摸头发，“那……”
“叶晗，你昨天的辩论好厉害啊。”一个女生走过来，双手支在叶晗的桌上。
“是吗。谢谢。”叶晗看了一眼安然，果然，喜好安静的女生依然望着窗外，却慢慢皱起了眉。
“真的真的。我们都好佩服你哦。”另一个女孩子也走过来，“你们真的好厉害。”
“恩？是吗……”少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
而其实安然并没有太听进去。
昨天孔笙给的那幅画她已经去问过安杰了，安杰却笑着说那不就是安然你画的吗怎么问我。
个性冷淡，有个优秀的兄长或姐姐，擅长英语，会画画，画风一样，字迹一样。
这算怎么一会事。
胡佳和夏安然，有太多太多相同的地方。
纵然前几项姑且可以算作“偶然”。
那么画风和字迹呢。这也能“偶然”相同的吗。
还是胡佳变成夏安然本就是必然呢。
胡佳和夏安然，到底有没有关联……
※
“呐，夏安然，你的座位在那边吧。那么，可不可以让一让呢。”安然的思绪被一个女生的声音拉回来。
对着这明显有些挑衅的语气，安然淡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女生，挺好看的一女生。
叶晗说过这个位置并没有人坐。
那么，你在班上也该有位置吧。那你为什么不去坐呢。
安然对别人的挑衅没有多大兴趣，冷淡地从座位上站起，“你坐吧。”
迎着女生显然有些失望的眼神和叶晗似乎想要拦住她的样子，安然先一步提起书包走开。
像这样的挑衅，在高中会面临更多，并且挑衅的话语十分曲折复杂。
“安然。”一直担心地注意着这边的安杰忙站起来，“反正也快上课了，你到这边坐吧。”
恐怕一直都受到爱慕的安杰还太单纯，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话语会造成怎样的形势。
因着安杰的话，本来懒得望向这边目光渐渐集中在安然身上，各色各样打量的目光。
从四周慢慢会聚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敌意和试探。
像是藤蔓般朝自己饶过来，却又在自己看过去的瞬间触电般地收了回去，好象根本就不曾有过这样的目光，但转过头的瞬间，却又再次再次有那样的目光落在身上，恍如针刺。
一种非敌非友，游走在暧昧而模糊不清分界线的目光。
安然淡淡地没有说话。
呐。你们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也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
这件事要怎么收场，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窗边的少年却慢慢地站起来，温和地说，“刚好，夏安然，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所有人和安然一起看过去。
女生冷淡而平静的眼里所有情绪藏得极深。
温柔的少年笑得干净平淡，好象不知道现在的场面。
这家伙是笨蛋吗。知不知道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会让他自己被推上风尖浪口呢。
还是。
明知道会被推上风尖浪口，还要站出来帮自己解围呢。
安然淡淡地抬眼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少年。
※
为什么要帮我呢。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为什么要帮一个几乎跟你毫不相关的人呢。
而最想要问的是，
你为什么这么温柔呢。
※
教室的窗开向东边。此时太阳已然升了起来。这是一个晴朗的清晨。光线从窗口落入。正要变成盛大光芒的光线。
淡淡的微红带黄光线微微地发白，完整地落入安然的眼里。在这样刺目的光芒里，承受不住如此盛大光芒的眼眸开始发痛。
就像在医院里刚醒来时那样。因着太刺眼的光芒，所有的桌子、椅子、人群、窗都这盛大光芒里，在女生的眼中慢慢消失成了一片空白。
就像人生病时的脸色的苍白。
在这光芒里，只有一个清晰的身影。
逆着光走过来的少年，墨黑色的柔软头发，柔和的线条，温柔的微笑。
叶晗。
我记住你了。
我会一直记着。
对我笑得干净不落尘埃的，
为我解围，逆着光向我走过来的，温柔少年。
※
叶晗走过来，安然淡淡地顺水推舟，跟着少年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拉上，耳边便落了一片清净。
趴在长廊边向着操场开的窗户，安然淡淡地转过头，“谢谢。”
“不用。”叶晗笑了。
而身旁的女生，把目光投到了远方，依然一脸淡然。冷清干净的纯黑色眼里不见任何波动。苍白的薄唇如往常般抿得很紧，透出一股让人难以靠近的冷冽。站在身旁，安静得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真的谢谢你了。”神色冷列的女生却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叶晗一怔，微笑，“恩。”少年又迟疑了一下，露出微微羞涩的微笑，“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
我并不喜欢别人的帮助。
因为不想欠下人情。
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三天。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谢谢。”
全是在感谢你。
我并不是谢谢你帮了我。
谢谢你的微笑。
谢谢你的温柔。
谢谢你向我走过来。
我真的感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