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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往事
放开那只女相,让朕来!
莫漠陌
2757

事情要追溯到十四年前。

当时祁安九岁。

祁安的母亲孟玲珑是孟老太傅的嫡幼女,自小深得孟家人和皇室喜爱。孟太傅学识渊博、为人正直,是三朝近臣,也是先皇的太子太傅。自小孟玲珑就被孟老太傅带在身边,和太上皇青梅竹马。二者孟玲珑虽然颇为受宠,也毫不娇纵,不但性格活泼可人,还精通琴棋书画,堪称才女。二人自小就情意深厚,成年后也无悬念的结成夫妻。

然而,孟玲珑毕竟是孟老太傅和太傅夫人老年得女,自小身体就不是很好,产下祁安之后就卧床许久,之后便难以生育。而先皇帝偏偏是个痴情种,将初出生的孩子命名为祁安,定为太子,孟玲珑终生为后,再不纳妃。这事若放在任何其他国家其他朝代必是不可能。然而,孟老太傅门生众多,一生尽忠爱国,孟家满门尽得皇宠,一门煊赫,众大臣不愿也不敢提出不同意见。何况,帝后感情之深厚,世人皆知,皆是艳羡。

当今的姨母太后孟琳琅是孟家庶女,孟老太傅也是爱妻的典范,只是一日同僚相聚醉酒,误睡了兵部侍郎窦家的女儿,窦安莲。孟太傅虽懊悔不及,但毕竟是正人君子,太傅夫人也是宽容大度的,就纳了窦安莲为妾。

孟夫人出生名门,温良恭俭,孟太傅温和良善,孟家小女儿和几位哥哥也十分的懂事能干,整个孟家氛围十分的温馨有爱。窦安莲小轿侧门抬进孟家之后,除了有丫鬟嬷嬷照顾,衣食无忧,并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个院子。好在之后,窦安莲有了孟琳琅。

孟琳琅自小娇弱可人,很得孟家人喜欢,与孟玲珑的关系很好。

孟玲珑产后卧床,孟琳琅主动进宫照顾琳琅和孩子,长久留在宫里,俨然已经成了宫里的又一个主子,一直未订亲嫁人。孟玲珑的身体一直并不太好,连带着皇帝也时时不在状态。直到几年之后孟玲珑中毒昏迷,北辰皇帝抛下朝堂政务带着孟玲珑离开北辰,四处寻医问药,就将年仅九岁的祁安托付给孟琳琅照顾。只来得及钦点四名辅政大臣,就失去了踪迹,留下旨意将江山留给了祁安。

祁安即位后将孟琳琅尊为姨母,享太后尊荣,依靠着窦家的力量稳固帝位,连带着孟琳琅庶母的娘家也水涨船高。窦家从一个兵部侍郎步步高升,到窦安国一辈,窦安国已经是镇南大将军,其兄窦安邦也是朝中重臣,此时的窦家真真的是权倾朝野。

所以,此时窦安国面上恭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自己多年以来镇守南疆,窦家一直如日中天,即便是四年前震惊朝野的血洗京都似乎也没有撼动窦家分毫。这皇帝虽然有些手段,但是还是年轻,自己还有朝野里的多方势力,皇帝也拿自己无可奈何。

“不必了,这南疆就仰仗窦将军了。我此次只是随意巡查。只是不知窦将军如何看待这战事?”

“皇上放心,这战事老臣自有打算,必不让皇上失望。”窦安国安然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

“好,好!将军千万保重身体,姨母在京中一直挂念着将军。”此时的祁安脸上终于挂了笑意,如小辈般叮嘱长辈窦安国保重身体。

“还请皇上转告娘娘,老臣多年镇守南疆,自会保全身体,为国尽忠。还请娘娘保重凤体!”

两人又寒暄几句,祁安才起身直接离开着南疆大营。

“将军,这皇上?”祁安一走,窦安国的手下就涌入帐内,他们资历够,自然早就知道是皇上驾临。

“无事。”

“凤仪国那边的事情都查探清楚了?”窦安国坐在主位,大将的风度尽显无疑。

“启禀将军,都查探清楚了。如今凤仪西南大营中,主帅被凤仪左相处决,其手下也死伤众多。如今这凤仪军内无人主事。”

“好,传我军令,集结将士,择日进攻。”

窦安国本来不想劳心劳力,但是,这皇帝莫名其妙来了这南疆,想必是想参与这战事,如今却灰溜溜的走了。自己必然要作出什么让着皇帝看看自己的本事。

“主子?”明二策马赶上祁安,“咱们就这么走了?”

明二自己知道自己头脑笨,但是有些事情也看得出来。主子之前对着这窦家隐忍还算情有可原,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主子的势力,实在不必再这样委曲求全。窦家这伙人自己早就看他们不爽了!难道是因为姨母太后?可是,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明白到底这孟琳琅是在这宫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更何况,这凤仪国边境这样大的漏洞,主子之前明明说了有便宜可占,又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实在不符合主子的作风。

“回去之后,自己去暗部小室。”风带起雪花拂过黑色的披风,马上的人并未开口,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直接以内力传入明二耳中。明二心中一惊,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这是出来久了,没见识到主子的手段,就忘了本分,主子的决定什么时候允许他们质疑,主子的想法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猜测。

“是!”再没有多余的话语,明二肃然开口。

祁安骑马在前,一身凛冽的气息拒人与千里之外,高大坚毅的身影如一座深沉的高山。明二望着主子的身影,心中毫无半点怨言,只有无尽的仰望。跟随主子一路走来,即使是在主子最屈辱最无奈的时候,他的形象也从没有半点弯折。或许,对于北辰国的国民而言,当今皇上是一个英明爱民、杀伐果断的君王,那么对于侍暗两卫而言,主子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的存在。

明四与之前赶过来寻找祁安的众侍卫早就回到之前的据点,奉命打点好行李,就等祁安到了,就启程出发回京城。明四因为是和明二一起最先找到了祁安,因而也是这次唯而见到主子的人之一。此时,他正被众人围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无表情的发呆,极坏了边上的一众人。

“明四,主子真的是说让我们收拾行李回京?”明八脾气比较急,无视明四的冰山冷气率先问到。只是明四还没反应,边上的人就不乐意了,就是暗中护卫的暗部众人也是顺手捡起几块石头,捏下几片落叶,准备教育一下置疑主子决定的某人。

“哎哎哎,你们别急啊!”明八脾气急,但是反应也是很快的,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刚才貌似是置疑主子的决定,触了身边这些死忠的某些人的逆鳞。“你们看,明明这次南疆有猫腻,主子才带我们来的,可是,刚过来这几天,我们什么事情都还没做,还让主子中药,差点遇到危险,总不会这样就回去吧?”环视一周,看到众人也冷静下来,冷八默默的长舒一口气。

“这个问题,我们大家都在想呢,明四,是不是你听错了?”有人插话,显然确实是闲着几天,早已经摩拳擦掌想做点什么事了,哪怕上战场上杀几个敌人也好不是。

明四一张总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总算有了些反应,一对浓眉紧紧皱在一起。“这确实是主子的命令。”语毕,便把头转向一边,再也不答话。

天知道,这些人心里有有多憋屈。他们是有多想知道,主子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旺盛的好奇心可不是明四一句“无事”就能够满足的。只是他们急归急,这个问题等大嘴巴的明二回来,总是能得到解答的不是,最重要的是,怎么,这就要走了呢?

不要觉得这群手下不靠谱,只是,被主子带出来,什么任务都没有,就这样闲散着过几天,他们还真是不适应。

天知道,这群悲催娃,等某段时间,他们的主子带他们出来,让他们做这样那样的任务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原来,就这几天在边境闲着无事做的日子其实是真的很幸福。

明四再也没有说过话,也没有人再去拿热脸贴冷屁股。虽然,他们不知道,独自思考了一个阶段的明四其实迫切需要找人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