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3
鱼姐开车带杨修去酒吧。路上鱼姐叫嚷着要补妆，让杨修替开车。杨修撇撇嘴，从包里掏出眼镜戴上，专注的开车。她的驾照是在学校时报考的，节假日回家时会开家里的车。所以技术很不错。
鱼姐在对着镜子扑粉，瞅了一眼杨修的淡妆羡慕道，“年轻就是好啊。你看你淡妆就可以了，哪像我们一层一层的掩饰，晚上回家在一层一层的卸下来。我老公说你都一把年纪干嘛还学小女人的那些玩意？画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我堵他说我不化妆不拾掇的漂亮一些，你乐意多看我一眼？妞啊，你是不知道，他那厂子刚扩展，生意还没怎么的呢，排场倒出来了。秘书小姐，司机先生，宴席晚会，都开始夜不归宿了。哎呀，我都不想多问。”
“所以你也索性出来找乐子？”
“我有分寸。我一个人窝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这样出来喝酒消遣热热闹闹的感觉自己不是被抛弃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懂了，没有孩子，再没有点业余生活，会老的贼快。”
已婚女人的烦心事总是比未婚女人多的多。杨修不发表任何评论。幸福的人千姿百态，不幸的人也是各有各的不幸。
进了酒吧后，鱼姐就开始开发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去寻觅适合自己的猎物。两人点了啤酒和鸡尾酒。度数都不高。
杨修今晚穿的是深蓝色圆领礼服，脖子上系了一条铂金链子，杨妈大手笔送的生日礼物。她唇红肤白，清丽的脸上带着3分无谓，3分打量，3分戏谑。整个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最是勾人心魂。
不断的有男人够来搭讪，鱼姐很快撇下她坐到别人一堆了。她围坐在吧台上，旁边一个男人请了她一杯甜酒，问道，“美女，怎么称呼？”
他长相一般，算的上周正清秀。穿着倒是很潮，尖头皮鞋，蓝色亚麻裤子，一件款式简单却百搭的衬衫。看上去像是勾引女人的老手。
杨修淡笑，回道，“一面之缘，无需交换姓名手机。”
男人却来了兴趣，坐在她身边，打量着她说道，“来这种地方无外乎消遣，即是消遣当然少不了人陪聊。美女这般拒人千里之外做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男人口气暧昧，最后竟不自觉靠近杨修耳边。
杨修猜想这该是写字楼里的高级职员或者个体工商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想在她这个陌生看上去比较好勾搭的女人身上找点乐子。嗯，这个世界人都喜欢占别人便宜。我请你喝酒，你陪我聊天。聊着聊着发生了什么，谁上了谁才是酒吧里最后的终结点。
空虚， 。充斥着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
杨修摇摇头，不欲答话。这样的场合还真是不如回家看一部老电影来的舒心。她走到鱼姐身边说道，“我先走了。”
鱼姐道，“才刚来一会，多玩玩吧，我们在打牌，你也来？”
“不了，回去补眠。你也早点回去。”
“好，随便你。”
杨修转身出了酒吧，打了车就回家。初秋的夜晚真是冷啊。她双手抱胸，冷眼看着这个城市的夜色。千篇一律亮起的灯，喧哗又拥挤的街头，没有终点，没有归宿。
不，她也是有归宿。“师傅，麻烦改道新区家臣。”
心血的，她就跑到新房子来看了。钥匙
门锁时，突然就想笑。打开门进去，装修温馨的格调展现在眼前。新粉刷的墙和家具物件满满的都是刺鼻的味。打开的窗户和炭包也没有起到作用。看来还是时间不够。时间够了什么都可以消失无痕的。
她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浅色的实木地板上，手指划过贴着墙纸的墙面，指间传来麻麻的触感，提醒着自己的呼吸。
她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的灯都打开来，一时间亮亮的光线非常刺眼。以前她住过一段时间的老小区，那里的设施陈旧。小区和楼道都是没有灯的。她刚开始不习惯便买了手电。后来手电丢了她也习惯了摸着黑踩着浅浅的夜色上楼回家。
小区外面有野猫的叫声，在半夜时分有些吓人。老旧的隔音差的房子，可以听见隔壁小夫妻的亲昵声，听见夫妻训斥孩子的打骂声。谁说黑暗是寂静的，才不是呢，一夜夜失眠时，可以断断续续的听见男人的打呼声，楼梯上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她也是吃过苦的。对于安全感和感情的渴望，她很执着。太在乎了。
于是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她竟然想起以前，想起在餐厅里坐在不远处发现自己却没有过来打招呼的范哲远。
他的身边又有了其他女人。他一直不乏新欢和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偶尔像男人女人那样对待她，偶尔当作远房妹妹一样不闻不问。他角色转换的太好了。一直以来手足无措的只有她。
杨修趴在沙发上，脸埋进手背里，突然就不想动，不想离开这了。
这样浅眠了片刻，在冷涩中她起身，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居然凌晨3点钟了。淡妆都有些花了，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股味。带着餐厅食物的香味和酒吧的低靡味。她伸了个懒腰，关了灯，转身出了屋子。
深夜的车不好打，她站在小区外等了一会才上车回租的屋子。天空将明未明，亮着几颗星星，浅色的夜幕倒有些像沉寂的湖面泛着水藻的样子。
小区值夜班的保安见她这么晚归来，一副了然的样子，你看，世人总是喜欢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还偏偏窃窃私喜自得其乐的样子。
杨修淡然，扶着额头出了电梯。然后她惊讶了。
楼道随着她踢踏的高跟鞋亮起了灯，他看见站在窗边的范哲远。旁边的烟盒里堆了一堆的烟蒂。他的手上此刻还亮着一根，已经吸了半截。他的眉目冷峻，西装外套被搭在手上，衬衫上的领结也歪歪扭扭的松开来，看上去倒像是被坏人欺负了一般。
他冷然挑眉问道，“夜不归宿？”
额，杨修不打算解释，一边开门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没看见我的短信么？你倒是玩的欢快。都没发现你也有这样一面。”他冰冷的手摸向她的颈脖。
杨修躲开，开了灯走到沙发上。从厚重的包里掏出手机。以往和祝觞没分手时，她是随手拿着手机的。因为祝觞的短信电话不间断的过来。后来分手了，手机越发安静下来。她也乐的清闲，乐意的扔进包里。
嗯，点开来，7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我晚点过去。”
若是在新房子里看见这条短信，她定是忍不住要落泪的。可是现在他误会她，她鼻子发酸，对靠在一旁的范哲远道，“我去洗澡，你自便。”
范哲远在她起身时，一把将她捞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喃喃道，“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个态度，嗯？”
“。。”她不答话。
他歇了一会，摸摸她的脑袋说道，“去吧。我睡会便走。”
“嗯。”
她进了卧室关上门，眼泪顺着鼻梁来。一股浓浓的薄凉感从脚部蔓延到心头。他又是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他到底将自己当作了什么？等她拿了衣服进
洗澡，发现范哲远窝在沙发上浅眠了。长腿搁在外面，非常别扭的姿势。她听见他淡淡的问，“小默，我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她哑着嗓子答，合上了的门。
等她洗完出来，发现他躺在沙发上换了一边侧躺。呼吸平静清浅。她知道他未睡熟，睡熟的时候他呼吸偏重，偶尔打鼾。
她进卧室给他拿了一床被子，走近了才发现他眯着眼，耳朵上塞着耳机在听歌。他意外的恢复到他大学时那副年轻活力的样子。弯着嘴角，眉眼带笑的看着她，说道，“洗好了？”语气缓和了太多。
“嗯。”她点头，把被子散开压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