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针下去，春花觉得那股痛意是从脊椎一直随着全身的血液在流动，最后直达四肢，痛到最后只剩下麻木，脸上那的表情也僵硬在了脸上。
她渐渐地只感觉到四肢似乎不是自己了，身子僵硬的脸转头都很困难。
女人白皙的手灵活地在她的后背上穿行。
她先用小刀划开她的疤痕，用止血药在上面擦拭了一下，然后，用手中染红的丝线给她缝起来，一刀刀的划下去，再一针针地缝起来。
女人很认真第一针一线地描绘着她背后的图案，那些狰狞的伤口在她的手里渐渐变得有规律排列一般，一朵花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接着，她一圈圈地绘着那层层的花。瓣。
知道完成了一半，女人停下手，估量了一下那条延伸到尾骨的疤痕，想了想，她用小刀一点点划开她的伤口，然后重复缝针的动作给她缝上，做完这一切之后，那张白皙的背部焕然一新，像是一幅人皮画作，上面的红色牡丹周围用金线勾了一圈。
女人放下手里拿着针线，把线放在唇上，往一边拉开，然后苍白的唇上就染上了一条血红的痕迹。
她用唇舔，甜甜的。
她坐在女人的，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很完美。
女人的唇角勾起满意的笑意，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是一个小锦囊。
那黑色的锦囊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袋子起伏不定。
女人含笑地慢慢拉开上面的锦带，将里面的东西慢慢地倒在女人的背上。
顿时，一群群黑色的东西从里面爬出来，很小，快速地在女人身上蔓延，仔细看过去，是一群蚂蚁，那些蚂蚁快速地循着女人勾绘出来的线条，在上面爬动着。
女人含笑地看着这一幕，那些褐色的蚂蚁成群有序地啃嗜着女人的那些伤口。
春花的身子被麻醉了，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没有消失，她感觉到背后很轻的痛意还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但是因为身子动弹不得，心里被挠的很难受。
女人眼里泛着闪亮的光芒，眼前的一幕似乎愉悦了她，她脸上含笑，心情似乎很好。
等到那些蚂蚁几乎分布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人用指头在那些她描绘过的线条上轻轻地沾了些液体，然后放在口里了一下，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甜意，女人这才用酒精灯在距离她皮肤几厘米的地方，烘烤了起来。
“啪啪··”的声音连续地响起，女人眼睛里浮现出酒精灯的火光。
闪烁的有些诡异。
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等到女人背上的蚂蚁几乎都死掉的时候，女人才从她的身上下来，用毛巾给她擦了一遍之后，就悄地离开了房间，夜色朦胧，冷月无光。
翌日醒来的时候，春花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被撕裂了那般痛。
她睁开眼，下了楼，想问问那个女人，自己脸上的纱布可不可以拆开，结痂时候的痒意几乎已经消失，脸上的伤口应该已经好了。
她身上的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了，她一喜。
在二楼找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就下了楼，踩在嘎吱嘎吱作响的楼梯上，总觉得心里慎得慌。
她在客厅环视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女人，正在她准备放弃，出去看看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嘎吱的声音从楼梯下面响起。
她好奇地走过去，绕道楼梯的下面，然后看到一个黑压压的，木门没有关，从里面散发出来一阵阵刺鼻的霉味。
她一手扶着楼梯，一边想，自己要不要下去看看，可是想到那个奇怪的女人，总还是心里 有些害怕。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张苍白的面容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声音仿佛也带着那股潮湿的霉味。
春花的心一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我是来找你的，我脸上的纱布是不是可以摘了？”
说完，她不敢看女人被头发遮住了那张脸，那半张脸，总让她有些被压迫的错觉。
垂下的头不经意间扫到女人黑色衣摆下的一角，上面，似乎有些红色的东西。
女人的手伸到她的脸上，按了按，轻声问道：“痛不痛？”
“不痛！”
“嗯，好！”
女人返身，从黑压压的里面拉出一个黑色的门，然后上锁。
从春花的身边绕过。
“走吧！”
春花回头看了一眼那被锁上的门，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似得，微弱的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响起，虚弱的可怜，气息仿佛就拂动在耳边。
她心里害怕，赶忙地跟上那个女人，心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心里突然很紧张。
这一张脸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
回到那个房间，女人在床边站定，示意她过去，春花走过去，那已经被解开的锁链还在床上，她的脚步一顿，心里有些害怕，她不会把自己再锁起来吧！
女人仿佛没有看到她眼里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只是让她过来。
春花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上，眼睛仰着看她，视线只够到女人的下巴，她突然发现女人的下巴中央一条像是分割线一样的痕迹，像是被缝合过一样，有小指那般长，看起来像条蜈蚣。
她怔怔地看着，女人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抹诡谲的光：“我拆了！”
那一句话，带着点寒气，让春花的身子一抖，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喔，好！”女人的手指在她的耳边流连，找到在耳朵后面打下的结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剪刀，春花一惊，这个女人口袋里怎么带着这个，而且那白色的剪刀上面似乎还有红色的东西，她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衣袍一角，和那个地方颜色一模一样的。
“卡擦”地一声，她听见女人用剪刀剪掉了那个结头。
她的心随着她的动作跳动的越来越快，女人说过，她的脸毁容了，即将呈现出来的脸会不会和她以前的一样？
呼吸渐渐地屏住，等待着即将迎来的面孔。
女人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深了，看着那双面露希冀的的眼睛，眼里的那么深邃仿佛幽谭，让人看不进去。
染黄的纱布一点点的被揭开。
刀削的下巴尖尖露了出来。
纯色有些发白，小巧，有些干燥，上嘴唇微微上翘，不刻意做就像是嘟起来的一般。
鼻子坚，挺小巧。脸颊，看不出丝毫疤痕。
·····
一整张脸露出来，女人的脸上渐渐浮现惊喜，果真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纱布整个查下来之后，除了那双眼睛不甚满意之外，女人觉得，眼前这张脸就是自己最完美的杰作。
春花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只从女人的表情上似乎看的出来，自己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她的样子好像很开心似得。
“怎么样？还是跟以前一样吧？”她傻傻地以为，自己的脸还是自己的。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抚上这张脸，掌心的温度炙热，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滑动，充满爱意那般轻柔。
“我想看看！”春里焦急，很期待。
“不急！”女人仔细描摹着这张脸，然后缓缓地靠近她，鼻尖几乎贴在一起了。
双眸对上，春花看到女人眼里迷离，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吓得后退，女人确实步步紧逼，越发地靠近她。
那趋势，是准备吻上去。
春花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她的身子后仰，几乎都贴在了床上，女人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样子，双臂撑着床，几乎压在她的身上去了。
“你干什么？”后背已经靠在了穿上，压到了背后的伤口，她的脸一阵纠结。
女人的唇几乎贴上她的，春花吓得用双手猛地推开她，也忘了这个女人的本性，也忘了自己这一下子下去的后果。
女人没有防备，身子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她的脸色顿时黑了起来，颜夕却在看到她的脸的哪一个，从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那声音，尖锐的让那人皱了皱眉。
她见春花眼睛瞪大地看着自己的脸。
意识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光芒柔和，可怎么都不能让春花安定下来。
她一手抚上自己露出来的整张脸，左边，是女人的面容，右边的轮廓却是如同男人一样的刚硬，她的两张半年，不是对称的。
“你看到了吧！我的脸只完成了一般，还有一半，等我完成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女人如同魔怔了一般，对着春花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她朝着春花走过来，轻易地抓住她的肩膀，面对着着她，“小婉，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
春花已经渐渐发现不对劲，女人看自己脸的目光像是看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