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去把那花匠叫来。”良久,雷风扬勉强平静了自己,才沙哑着嗓子吩咐来福道。
来福一听,噌地跑了出去,一边跑去找那花匠,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堡主今天有些不对劲,怎么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花如月走上前柔声问道。
“哦,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可要请个大夫来看一看?”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花如月满腹狐疑,可也不敢逆了雷风扬的意思,只好不情不愿地退出了书房,却也没有走远,站在了书房的拐角处。
内院的事,雷风扬一向不管,今儿个一束玉玲珑却让他失了态,破天荒要见堡里的一个普通花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只怕不会是单单喜欢玉玲珑这种花这么简单吧。
拐角处的花如月紧紧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是弄巧成拙吗?
一会儿功夫,来福引着柳冬青来到了书房。
“爷,花匠来了。”来福将柳冬青引进书房,告知雷风扬后便退到了书房外侍候。
柳冬青走上前,朝雷风扬施了一礼,“奴婢柳冬青见过堡主。”
正坐对着玉玲珑失神的雷风扬听到那声音,嚯地站了起来。
柳冬青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头微微垂着,手掌上还有来不及擦干净的星星点点的泥巴在上面。
雷风扬又是一阵眩晕,半天才稳定了自己。
“你说你叫什么?”
“奴婢柳冬青。”
“柳冬青?柳冬青!”雷风扬直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抬起你的头来。”
柳冬青心里有些讶异,但还是抬起了头,正对着雷风扬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了下去。
雷风扬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上面青筋暴突,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刺进了肉里,隐隐有血渗了出来,他却浑然不知。
他似在拼命抑制着什么。
他走到柳冬青跟前,死死地盯着她。柳冬青虽是没有抬头,可也感觉出了雷风扬周身散发出来的一股戾气,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
雷风扬却突然哈哈笑了,“即然是想方设法来接近我,又何必改了名字呢?”
柳冬青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雷风扬一眼,又飞快地低了下去,“奴婢不明白堡主在说什么。”
“不明白?你不会说你本来就叫柳冬青,不知玉紫嫣为何人吧。”
“奴婢是本来就叫柳冬青。”
“本来就叫柳冬青?”雷风扬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阵的狂笑,只听得门外的来福一阵心惊肉跳。
“玉紫嫣,你这么做意欲何为?借此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重新引起我的注意吗?”
雷风扬止了笑声,上前狠狠捏起柳冬青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他想在她的眼中看到不舍,看到思念,甚至看到算计和痛苦。
但他失望了。
柳冬青的眼中只有困惑和恐惧,当然,那瞳仁里映出来的,还有此时看上去满含期待的一个他。
他在期待什么?
难道被她骗的还不够狠吗?
雷风扬,你醒醒吧。
雷风扬一扬手,柳冬青便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只觉得膝盖处一阵疼痛。该是摔破了吧,柳冬青心想。
“滚出去!”雷风扬抓起书案上的那瓶花,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碧绿色的碎屑跳跃着四散溅开,有一块飞溅到了柳冬青的手掌处,生生划了一下,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柳冬青也顾不得去看伤口划的有多深,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那几枝被摔到了地上的玉玲珑,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把它们捡起来,不料一只脚跟了过来,将玉玲珑踩在了脚底下,还狠狠地蹍了几下。
那么狠,似有千年解不开的仇恨。
柳冬青的脸顿时一片惨白。
“滚!滚!”雷风扬如发了狂一样大吼着,飞起一脚,将那些已被踩蹍得七零八落的玉玲珑踢向柳冬青。
柳冬青躲闪不及,那些玉玲珑扑了她一脸,然后顺着脸滑了下来,有几片花瓣粘在了她的脸上,清凉的汁液慢慢从脸颊上蜿蜒滑落,让此时的她看起来更加的狼狈。
柳冬青赶紧爬了起来,忍着膝盖和手掌处传来的疼痛,向雷风扬福了一福,然后退了出来。刚走到门外,只听得书房里传来稀哩哗啦的响声,似乎是把书案上陈列的物品都掀翻在地。
来福站在门外,已经被吓傻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人却是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