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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婚姻契约
五月离草
2129

但林语还是央求爷爷买了本二手的回来,自己跑到山里对照着山里的花花草草研究,又采摘了一些央求给父亲看病的中医看过,提点自己。如此,从父亲生病,母亲携款和人跑了以后,父亲所喝的中药,都是林语从山里采摘回来的。

山里虽然草药众多,但是都是些常用药,没有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稀罕药,价格并不高。可是林语每次采药,除了专门采够父亲需要的药后,顺路顺手遇上的其他草药,她都会尽量多采写,好回去处理好后再拿去卖。

当时,加上生病卧床的父亲,林语一家六口人,就凭着爷爷奶奶耕种着家里的三四亩农田,几亩旱地,林语上山采药,爷爷农闲时编织箩筐添些进项,就这样维持着一家子的生活。

到了十岁那年,父亲也去了。就剩下爷爷奶奶、两个弟弟和自己五口人。大弟比自己小两年,刚八岁,却很懂事,家里能干的活都尽量自己干了。自己上山采药,也要跟着去。

“阿姐,我陪你一起去采药,阿姐八岁采药给阿爸喝、赚钱,阿平也可以。”林平拍拍胸口,一副我也行的样子。

“阿平要赚多多的钱,这样,你们就不会像阿爸一样走了。”林平年纪虽小,以前的事虽然不懂,但是记得牢。如今到了年纪,懂得更多了些,知道父亲的病,其实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因为没钱,所以耽误了治疗,所以才走了。他害怕,哪天他的亲人爷爷奶奶,姐姐弟弟若是生病像阿爸那样没钱治,一睡不起就不好了。

就这样,才八岁的弟弟,他那样的倔强,那样的懂事。林语摸摸头,同意了。于是他经常跟着自己往山上跑,晒得黑黑瘦瘦的。

小弟才刚刚五岁,却比同龄人要懂事得多,知道自己人小,干不了什么,除了每天找虫子给鸡吃外,就乖乖地坐着门口或是家里,一点都不给家里人添乱。两人那懂事、乖巧的样子,想起来就让人心疼。

想到从前家里的辛苦,弟弟们的懂事。再想到现如今顺顺利利,正在读大学的两个弟弟,以及家里清闲,不用整天忙活着挣钱,有时间就找邻里唠嗑的爷爷奶奶。

林语心里喟然一叹,是啊,若是没有他的帮忙,若是他当年没有带自己回秦家,不只自己会辍学,两个弟弟,林语自问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自己也没办法让他们安心读书。

虽然他没有直接给钱自己家里,但是他把自己带到了城市里,带回秦家大宅,让自己得以继续读书,得以多学习一些东西。每年寒暑假,凭着自己在大城市重点高中读书的经历,回到自己家乡的小县城,通过做家教,都能赚上一笔不小的钱。

加上在秦家大宅里,和佣人姚婶子学了刺绣,虽然一开始姚婶子只是教了些常见的、普通的针法。但是这年头,这些普通的、常见的刺绣针法会的人不多。学了那么一年,手巧的林语也能做些小件东西了,所以有空闲就做些刺绣,绣些小件的东西,得了不少钱。

何况,自己随姚婶子学这个学了三年,姚婶子渐渐也交了些更繁杂的针法,后来也能修些大件的东西。自己那时被赶出去后,每年不就是靠着这个手艺,赚够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赚够弟弟他们的学费、生活费的么。

况且高中三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帮自己教的,自己又在他家里住着,吃着,穿着,一点花费都没有出过。自己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也很不安他这样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好。虽然现如今也想不通。

“我答应你!”林语听着自己的声音虽绵软,但是充满了坚定,她收敛起眼里想起当年的复杂情绪,心里暗道,就当我还你那些年对我的帮助吧,此后,咱们两不相欠,再不相干。

原本在自己说完那番话后,经过一番长久的沉默,林语迟迟没有答复,秦衍心里不禁有几分懊恼,自己说话是不是有些过了,她……另一个小人却在心里反驳,对她这么个骗子,怎么样都不为过,有什么好感到懊恼的。心里两个小人对掐了好一会后,结果还没出来,秦衍就听到了自己一开始就想要的答案。

“那好,你先去我那签好重新打印的契约,待会我让人送你回学校。”秦衍边说边开车而去,完全罔顾林语的意见,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

“至于婚礼,秘密进行,你大学毕业后,马上举行。”说到这个,想到自己和林语的婚礼,不知怎的,秦衍心里升起些愉悦,可秦衍忽略掉了,总以为这愉悦来自于自己解决掉了父母的催婚,又能等舒雅留学归来而高兴产生的。

很快,林语坐着秦衍的车到了他独自住的别墅,林语神色复杂地打量着这栋别墅。当年他还说自己读大学时,让自己住这里,不要住校。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这栋别墅竟是五年后,而且竟是现在这样的境况。

嗤,自己到底还在想什么啊,自己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灰姑娘就是灰姑娘,王子就是王子,自己和他根本就不可能的。就算这次结婚,也是为了留着这个位子,等他心爱的舒雅回来。

林语收敛眼中复杂的情绪,心里的刺疼也不予理会,因为那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她紧跟着秦衍的大长腿进了别墅,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静静地等着。不一会儿后,耳边就传来矫健的脚步声。她知道,他回来了。秦衍把重新打印好的契约递给林语,示意她赶紧签。

她略略看过后,什么话都没说,再自己需要填写的地方,看着边上秦衍熟悉的笔迹,林语眼神闪了闪,多久了,自己没有和他在同一张纸上写过字了。不过,经过多次心里提醒、暗示,这次林语很快从这些思绪中抽身而出,恢复了平静,然后刷刷地写字声响起,很快就签好了协议。

林语收起自己那一份,站了起来:“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秦衍查看了下林语签好的字迹后,秉承着之前承诺过的话语,说道:“我叫司机送你吧!”